典铺的东家点了点头:“别把事情闹得太大,尽快解决,尽快回来!”
哑女点了点头,拿起那把带着血的刀子,顺着脚印一跃翻墙而出。
另一边的周元呆呆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盐。
“谁能告诉我一共有多少?”
一旁的王龙凑了过来说道:“大概在三十六万斤。”
周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这是打劫了盐场吗?”
王龙也有点惊讶,这些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周元望向卫狗子问道:“我想知道,以前王勇是几个月进一次盐?”
卫狗子连忙说:“周帅,我们每个月都会进一批盐,而且这一次进的盐,是数量最少的一次!”
“因为最近赵明德查得越来越严,原来的其他运盐路线都被严防死守,无法通过。”
“若不是在宁安村有赵三这个内应,我一直认为这个月停手避避风头是最好的!”
“呵!”周元无语地笑了笑:“这竟然还是数量最少的一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哪怕是晋国最大的盐厂每月生产两百万到三百万斤盐!”
“一个月虚报三十六万斤!”
“盐场那些大小管事地包括盐官串通一气才能完成。”
“朝廷每年要求制盐的数量可不少,完不成任务,他们是不想要命了?”
王龙在一旁说道:“周帅,那些制盐户每年也不挣什么钱,而且还要饱受当地官员的各种盐税折磨。”
“像什么官吏费、事例钱、草荡钱,认真说我能说出二十多种。”
“盐场从上到下都挣不到什么钱,备不住就是因此大家才串通一气,一起挣一年钱嘛!”
“铤而走险这种事,见得还少吗?”
虽然觉得王龙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不知为什么,周元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
三十六万斤盐,还是最近几个月最少的一次!
贪污腐败之严重,只要到年底发现制盐的数量对不上,从上到下全要被严查。
难道就挣这么一年的钱,以后命也不要了?
周元摇头说道:“能不能找些懂盐的人,就是那种看一眼或者尝一下,就能发现这盐出自哪里的人!”
“晋国对于各大盐场每年都有制盐的任务标准,若是完不成,到了年底都要倒霉。”
“所以,很多盐场都是在疯狂产出劣质。”
“你看看我们缴获的这批盐,质量上乘,根本就没有劣质的!”
“盐场哪有这个精力,每个月专门产出三十六万斤以上的优质盐卖给这些私盐贩子呢?”
“要么就是这个盐场产出的大部分都是优质盐,要么就是,即使账目造假,他们也能完成盐场每年所需产盐的目标。”
“或许查到这批盐的源头就能知道王勇和那四大杀手的身份了!”
王龙立刻点了点头:“这事交给我,我在道上打听打听!不过周帅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龙略显迟疑地说道:“王勇和四大杀手背后的组织,其实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如果继续查下去,万一查出了点什么,可能就要结死仇了!”
周元冷声说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所以在王勇第一次对我出手时,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这家伙对我有目的,不杀了他,我寝食难安!”
王龙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
一旁的卫狗子咽了口口水说道:“周帅,小的事情都做完了,能不能先行离开?”
周元拍了拍卫狗子的肩膀:“你还是等这件事结束后再走,若是有人知道了你是叛徒,小心被报复。”
卫狗子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明显是有点害怕了。
身为盐贩的一员,他最明白那些人是没有人性的,为了不被朝廷抓,这些盐贩们曾经什么事都干出来过,杀几个人再简单不过了。
……
哑女双眼空洞地走在街上。
袖子里匕首上的血将衣服染上了一片暗红色。
她不得不尽量遮掩着自己的手臂避免被其他人发现。
哑女刚追出不远的距离,地上的雪脚印儿就消失了。
王勇受的伤大多来自脸上,身上没有太大的伤口,出血量当然也就不会太大。
她抽 动着鼻子,漫无目的地在这城中寻找着。
这件事跟她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她的弟弟最多也就杀了几个人不是吗?
她乖巧的弟弟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哑女内心悲痛地想着。
当哑女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处隐蔽的巷子中,身后突然传来了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她立刻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穿着普通的麻布衣衫的人正站在离她有十步远的距离。
“哑女,你的老大去哪了?”
哑女没有反应,当看到对方手里拿出闪着寒光的刀子,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她知道自己不是穿心莲的对手。
哪怕面前的穿心莲是个女人,但也是个杀人无数的女人。
自己这点功夫在对方的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哑女用手不断地比画着,想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但穿心莲根本看不懂这种手语。
“带我去王勇最后出现的地方。”
哑女指了指典铺的方向。
穿心莲转头看了一眼,瞬间明白那王勇去了哪里,没有留下任何的话,身影匆匆消失不见。
哑女松了口气。
她知道四大杀手实力到底有多么强。
就她的这点功夫,在对方手上一招可能都走不过。
哑女不断地扫视着周围,比较隐蔽的地方。
就在她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
哑女突然发现斜对面的一个院子门口,墙上竟有两根手指的红色印记。
她将袖子里的刀拿了出来,一步步靠近院子。
走到近前确定那红色的印记是血后。
她猛然跃上墙壁。
院子里的地面上,几滴暗红色的鲜血点缀在其中。
她的嘴角不断地向两侧延伸,夸张的笑容出现在哑女的脸上。
只见她轻轻从墙上一跃而下。
落地时脚下几乎无声。
她一步步地跟着地上的血迹向房间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