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鹏被孟染枝分析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要是这么算的话,那这些年,这种事太多了。
他可以认为这种事太小了,不该关注。
但他不能不承认,就是因为这些小事一点一点积累起来,才让他对景霄没有一点好脸色的。
说实话,要不是今天听见了这些录音,他永远不会去想,葛壮和苏婷,会算计自己的家人。
他这个人,可从来都没有算计过家人啊!
甚至就因为葛壮是养子,所以,他宁可委屈自己的亲儿子,也不会去苛责葛壮一次!
结果,葛壮却处处在算计,随身准备背刺?
真的是这样吗?
景浩鹏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脸都僵住了,呼吸都有点顺不过来。
景茂川看着儿子的表情变化,冷笑:
“真好啊,我景茂川的儿子,是这么个看不清人心的东西,你说,我是不是白活了这个岁数,我是不是白养了你,白教育了你!
现在,我先不骂你。时间紧迫,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猜,这会儿那两夫妻还在医院里,想着该怎么算计贝清欢呢,来,孟染枝,你把这个东西拿去放上五分钟,我要葛壮参与这件事的证据!”
景茂川把从贝清欢那边买来的小录音机交给孟染枝。
孟染枝和景浩鹏两人坐在父亲书房,被迫接受了半个小时的卧底教育,灰溜溜的带着录音机去医院。
这次,景浩鹏留在医院外面,孟染枝则一脸着急地跑到医院里,通知苏婷:
“贝清欢人找着了!说是很害怕,想自己走路回去,结果路上跟人打架被抓起来了,至于为什么要打架,后果怎样,现在还不知道。
我都要气死了,我先来跟你们说一声,就得去公安局看看,能不能交点罚款把人弄出来,景霄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回来了会怎么闹,这一堆堆的事啊,都是这个贝清欢搞出来的,烦死了。”
这消息,倒是让苏婷猝不及防。
她不断追问着:“贝清欢在哪个公安局啊?打得怎么样呢?是她把人伤了还是人家把她伤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啊?”
可是孟染枝无暇顾及:“你等等再问,我急着赶过来告诉你,厕所都没来得及上,我先去厕所一趟,对了,我包放在这里一下。”
孟染枝把自己的随身包包往葛明修病床边一放,还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压住包包,就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苏婷特意的站在门口,等人真的上厕所去了,立马就低喊了起来:“这个贝清欢有病啊,竟然真的想自己走路回去,她真的怕了?”
葛壮:“应该是真的怕吧,你说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婷踱步到儿子床边,目光冷厉:
“不管她玩什么花样,这件事推她头上是板上钉钉的,她怕也好,不怕也好,反正明修得让她养,老太婆不是说了吗,交了罚款会出来,那出来就找她。
对了,到时候我们跟她坐下来谈的时候,还得你出面提要求,我只负责哭,懂吗?还有,等一下那个退烧药不要给明修吃了,如果老太婆上厕所出来问你也千万要记得,不要再吃,只有明修病得越重,贝清欢才越推脱不了。”
这事,葛壮一时间不敢接口。
看了孩子烧红的脸好一阵,他才小声的提醒:“医生说,要是今晚高烧不退,可能脑子会烧坏的。”
苏婷立马回了一句:“他脑子难道现在是好的吗?啊?”
“苏婷,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苏婷的火气就上来了:
“我自己生的我不知道,还用你提醒!可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要知道,他要是干干脆脆傻了,我们还能光明正大的生一个!我做事都是要有万全之策的,这个贝清欢这么会惹事,我们得防着她死活不认账啊!
要是她最终宁可不跟景霄结婚也不肯认下养明修这个事,那孩子还不是我们俩的?所以,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让明修干脆是个傻的,还能从贝清欢那边多弄点钱呢,不对,要是真的不退烧,医院这里也能弄点钱,至少医药费能少些。”
葛壮咬住唇,一时下不了决定。
苏婷低吼:“你现在这种样子是做给谁看?好像舍不得似的,但平时送去幼儿园你又不去,老师笑话我们孩子你又推我身上,保姆不带你又让我去骂,啥都不干的缩头乌龟!”
葛壮马上说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我没有不同意,我只是还没说。”
“最好是这样,一会儿那个死老太婆上厕所回来,你就要先给她打个预防针,就说是医生说的,孩子情况很严重,万一有个什么,我们会马上去找她来医院帮忙,这些话你得会说,在他心里,你是她儿子,我说份量还不够,听见没有?”
“听见了。”
“嘘,来了!”
病房里瞬间安静。
孟染枝站在病房外面,故意的加重脚步。
她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那夫妻俩是不是真的会在病房说些什么。
但是,景茂川人老成精,既然说他们等了一天,肯定已经急了,一定会表现出一二,那就只能试试了。
孟染枝压住心头的气恼和忐忑,快速的推开病房门进去:“我现在要去公安局找贝清欢了。对了,明修……还好吧?”
苏婷立马扑倒在床边,只哭,不出声。
葛壮吸了吸鼻子:“高烧不退,医生说要看今晚的情况。妈,要是明修有什么事,我……我心里好难过啊,妈,你要是找到了贝清欢,总要让她来看一看孩子的,她推孩子下水,又这样不管不顾,让我们怎么办?以后可怎么办?”
孟染枝按照景茂川说的,尽力少说话。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的生气。
她只好紧紧握住拳头,控制自己:“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旋即,她拎了包包,快步小跑了出去。
那背影,分明带着迫切逃离的感觉。
但一直算计别人都能得逞的苏婷,并没有看出来。
她从葛明修病床边站起来,愤愤啐一口:“我呸,这就气坏啦?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有你们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