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命月牙和妇人起身,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这京中的官员都是死的吗?这样一桩小案子能闹到宫里来?”
见皇上发怒,知府站了出来:“禀皇上,这个案子是由京兆尹审理,最后又转交给了大理寺,小涛手上担了人命,已经结案判了斩首,再过两日就是斩首的日子了。”
妇人哭天喊地起来:“皇上,民妇的儿子不过是在街边卖些饼,是那些地痞吃饼不给钱还打民妇的儿子,涛儿这才失手杀了人,他不是故意的,请皇上饶了涛儿吧。”
皇上早就看过了部分大臣上报的奏折,心里大约有了猜测,他冷哼一声,对着妇人道:“你可有证据证明小涛是过失杀人?”
“当然,那几个地痞见出了事跑的比谁都快,但后来民妇才知道他们是受人指示,还望皇上明鉴。”妇人痛哭的声音惹得朝堂上的人为之动容,这京中有徇私的不假,可也有不少正直的官员,就是这部分正直的官员才会上奏皇上重查小涛一案。
皇上对着殿外喊道:“来人,传证人。”
不多时殿外出现了三五个小混混,他们第一次进皇宫好奇的左顾右盼,在进殿的那一刻他们又迫于皇上的威严,吓得直接跪了下来:“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他们所行的礼很不标准,可皇上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你们说说,当日吃饼的经过,如有遗漏定严惩不贷!”皇上浑厚的声音响彻在大殿。
那几个小混混也只敢在百姓中逞强,现在面对着皇上他们早就没了胆。
其中一人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出来:“那日我们几个刚从青楼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万福饼铺的小二,小二给我们了三十两银子,说是请我们喝酒,但想要拿这些银子就要去小涛的摊子上闹事,最好让摊子开不下去。”
另一人立马接道:“对啊,我们想着小事一桩就一起去了小涛的摊上吃饼,吃完后起来就走,小涛拦着让我们付银子,我们就把他打了一顿,可能是打的狠了,小涛竟然反抗了起来,他用力一推就把柏松公子推倒在地,谁知柏松公子刚好磕在尖石上,当场就死了。”
皇上重重地一拍桌子:“朝中的官员就这么无用吗?这么简单的案子还会误判?”
月牙低着头开口道:“禀皇上,哥哥小涛失手杀死的那个柏松公子是富商家的公子,富商花钱请了讼师,还买通官员颠倒黑白,这才让哥哥入了狱。”
这话不大不小刚传入皇上耳中,其他官员都抹了一把汗,案子事小,这贪赃徇私的罪名可就大了,这京兆尹怕是逃不了要被罚。
皇上震怒:“荒唐!朕的眼皮子下还有这样的官员,来人,把万福饼铺的掌柜抓来审问,另外派人去右相国府,宣右相国和叶少卿速速进宫!”
慕婉清轻笑,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案子渐渐浮出水面,那些小混混只要给钱就能收买,只能说万福饼铺用人不当,找的都是轻而易举就能收买的混混。
知府暗自庆幸,还好这妇人直接交给了大理寺,不然连他也脱不了干系,这下叶少卿算是彻底完了。
人很快就被带到,先进门的是万福饼铺的掌柜,一听说要砍头,掌柜一个劲的请求,甚至连幕后的东家都供了出来。
原来这间饼铺是御使家儿子开的,御使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可就算这样御使家开的铺子也有一定的威望,御使的儿子嫌朝中的俸禄不够花,这才开起了铺子,身为官家铺子,掌柜自然是高人一等根本就不把普通人开的铺子放在眼里。
要不是因为小涛生意好,掌柜也不会请人去欺负小涛,实在是小涛做的饼抢了铺子不少生意。
右相国和叶诚赶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回力的余地,掌柜和混混全都招了,大理寺也徇私枉法收了富商的钱。
皇上一怒之下把叶诚降为了寺正,右相国因为管不住儿子而罚俸半年,京兆尹直接免了官,御史因为家教无方被降了职。
小涛被顺利的放了出来,慕婉清全程都没说一句话,民妇和月牙很是感激的看了慕婉清一眼然后退下。
慕婉清见叶诚降了官,她成功的把他拉下一级,实在是没必要再看下去,她刚准备向皇上告退离开,就见公主急步走进了殿中。
公主二话不说直接指着慕婉清道:“父王,将军府四小姐昨天顶撞儿臣,父王请治她的罪。”公主似是在撒娇,可嘴上和眼神都是不依不饶的模样。
慕婉清勾唇微笑,这个公主真是娇生惯养,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是她撒泼的时候吗?
果然,皇上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柔声安抚道:“怎么回事?”
于是公主就把昨天慕婉清怎么拿鞭子吓她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当然公主很是识趣的没有说她冤枉郡主的事。
皇上听完之后眸子微沉的望向慕婉清:“朕的女儿好歹是公主,将军府是不是胆子大了些?”
慕婉清行了礼:“皇上,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公主仗着身份冤枉郡主,臣女若是不调查清楚,等镇平王回来岂不是寒了心?”
在家国大事面前,公主又算得了什么?皇室的人向来都是如此,慕婉清吃准了皇上不会怪罪。
然而皇上还未开口,就有一侍卫焦急的冲进殿内,双手奉上了一封边关的信件。
慕婉清看到信件的时候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莫非慕阳出什么事了?
皇上打开信件仔细的看着,这是加急的传书,东南之地的安国已经攻破了边关的城池,现在东南只有一名副将在那里指挥着战斗,但没将军坐镇军心不稳,再不派将军带人去增援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皇上重重地把传书拍在了桌案上:“安国攻打我国边境,如今慕将军和镇平王全都在西北之地,要临时赶过去显然来不及,不知各位爱卿谁愿带兵出征?”
底下的一众大臣几乎都是文臣,写个奏折出个主意倒还可以,提枪上阵当然是不可能的。
右相国犹豫着想让叶诚去,在场的人中只有叶诚会武,可叶诚刚降了官职又没有行兵的经验,皇上很难做决断。
“皇上,臣女愿意带兵去攻打安国。”慕婉清声音洪亮,震惊了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