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清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吃块肉也成了奢侈，吃了这顿没下顿的。
好不容易把自己吃的饱饱的，她有些不舍的放下碗：“唉，连司令都几天才能吃一次肉，一想就知道那些穷苦人家过的有多难。”
“你不难就行了，我记得文娱上次给你开了十五块大洋，这样的巨款你还差肉吃？你不会是扣得不舍得花自己的钱吧。”慕卫忠一脸怀疑的看着她。
慕婉清赶忙摆了摆手：“怎么会呢？我天天都在你这宅子里吃饭，也没空去外面买别的吃啊。”
“听说最近你出了新歌？”慕卫忠没接她的话，只把话题转移到了歌曲上。
慕婉清点头：“是新写了一首，准备明天就拿给周山了。”
“本司令要先听你唱一遍，你都要发唱片了，不该先让我听听吗？”慕卫忠扭头望着他，他轻轻一挥手，立马就有人来把那些饭菜撤了下去。
慕婉清无奈，就知道这肉不会白吃，她让人把古琴取来，接着深吸口气开始弹曲，她边弹边唱，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到了悲伤的气氛之中。
“你曾与我肩并肩，行走在尘世间，如今时过境迁，再回不到从前……纷纷扰扰原以为能有个好结果，痴痴缠缠最后还是变路人。”
慕婉清眼神从最初的期盼变成了哀怨，就好像她经历了一场痛彻心扉的感情。
慕卫忠认真的瞧着她，她唱的太投入，以至于忘了身边还有别人。
等最后一个音调落下，慕卫忠站了起来：“你这首歌是亲身经历？”
慕婉清摇摇头：“怎么可能？只是见我了人情世故，由感而发写的歌，歌曲最重要的不就是打动人心吗？”
“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把自己的经历写进去了，原来写歌曲还有这么多的说法。”慕卫忠头一次对写歌提起了兴趣。
慕婉清把琴抱在怀中，她站了起来：“我出了那么多的歌曲，总不能每次都经历一遍，那我运气得有多糟糕？全让我遇到不好的事。”
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慕卫忠总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他由衷的夸赞道：“你这首歌如果发行一定会很好卖，看来我得让周山把你的唱片给我留一份，要不然怕是抢不到了。”
“我本人都在司令这里，还用的着你抢？”
“那可不一样。”慕卫忠笑了笑：“唱片可以一直听，还能重复播放，你能一直唱曲吗？”
这么一说唱片还真有唱片的好处，她还没开口，慕卫忠又挥手道：“好了，饭也吃了，该忙什么就去忙，我也得去禹城四周看看了。”
慕婉清正好没事，随口道：“要不然我和你一块去，我都没出过禹城，也不知道外面和这里有什么区别。”
“那就一块去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禹城其实还算太平。”慕卫忠拿起床子上的帽子戴上，仔细一看还真有军阀的阔气。
她紧跟在他身后，慕卫忠上了一辆军车，她也跟了上去。
“去有泉村。”慕卫忠直接对司机下着命令。
慕婉清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去村子里？不应该在周围巡查吗？”
“有泉村最近出了件怪事，村民们非说村里闹鬼，刚好今天有空，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慕卫忠像是说着极平常的一件事一样。
慕婉清倒是有些震惊：“闹鬼？”
“别大惊小怪的，这村民没见识过的多了，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出现，指不定又是什么人搞的鬼。”
军车很快就到了有泉村，这有泉村顾名思义，四周环水，只有一条不算宽阔的道路通向禹城，有泉村也属于禹城的管辖之地，这里到处都是破旧的土房，有些还是用茅草搭的房子，而禹城大多都是平房，就算条件再差也不会住土房。
慕婉清这下真实的感受到了贫富差距，难怪有很多年轻的人会去禹城找事做，留在村子里种地只能等着饿死，她也理解了百姓为什么会起义，如果收成不好再加上交粮，一年四季忙到头真的不够糊口。
一股悲哀从心底升起，这有泉村还是不错的一个村子，至少村外有地，村周围和村子里都有水，过得不算那么难，其他的村子有可能比这个村子还要落后。
慕卫忠走向一间土房子，这土房子的门口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老奶奶满头银丝，脸上的褶子堆成一团团的，眼睛浑浊不堪，她坐在门口扫开的一片空地上晒着太阳。
慕卫忠大声的问道：“大娘，这个村子里最近有发生什么怪事吗？”
那老奶奶抬起浑浊的双眼，使劲的看了他两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老奶奶侧过头来，把耳朵凑近了一些：“你说什么？”
“我说，这村子有没有出现什么怪事？”慕卫忠此时脾气好的很，他又重复了一遍，生怕这老奶奶听不清楚。
“怪事啊，前几天村里又死了一个人，听说是闹了水鬼，那个叫王顺的小伙子在村外的河里捞鱼，直接被拖入水中，不知给什么东西咬死了，救上来的时候肚子上好大一个窟窿呢。”
慕碗清听的心惊胆战，这旧社会经常会出一些怪事，放到现代都很吓人，当然现代很多物种都灭绝了，很少见这样的事。
慕婉清想到了现代的一种水猴，当时人们才发现时也叫水鬼。
慕卫忠摘下帽子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看来我们得去王顺家走一趟。”
“我觉得先去那水边看看比较好，王顺的尸体估计都已经下葬了，你再提起不是让他家人伤心吗？”慕婉清觉得现在去王顺家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那我们去水边又有什么用？你也看到了，这水里的东西可不简单，难道要亲自下去试试？”
慕婉清叹了口气，小声问道：“司令你身上带肉了吗？”
“这个时候，你还想吃肉？”慕卫忠望向她，一脸的无奈。
慕婉清摇摇头，顺便还白了慕卫忠一眼：“司令是猪脑子吗？这里啥都没有，我就算想吃也不能在村里生火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