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死了，死在无人问津的急救室里。
当她奄奄一息喊金牌医生爸爸救她的时候，老公却只顾着他的白月光母子。
直到女儿的葬礼，他看到五岁的女儿只剩一捧轻飘飘的骨灰，才哭红了眼……
可后悔有什么用？
负心之人，要吞一万根金针才行！
1
“妈妈，念念……念念好疼！”
“念念，不怕啊，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儿，我心如刀割。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念念这么可爱，一定会没事的。”
我老公许沐川是A市的金牌医生，平时工作比较忙，所以平常女儿念念的生活日常都是我在照顾。
今天我独自带着女儿参加学校的户外写生实践课，白青青和她的女儿也在。
白青青是我老公的白月光，结婚多年，我一直知道他忘不了他的白月光，一开始我也不介意，谁没有年少懵懂过。
但是，自从他白月光回国后，他完全变了，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白月光和她的女儿。
户外写生课上，我女儿正在认真画画，白青青的女儿故意拿着我老公给他买的画笔来到我女儿面前炫耀。
我早就知道许沐川给白青青女儿买了最新画笔，但没给我女儿买。
我怕我女儿难过，于是买了更好的给她，并告诉她这是爸爸买的。
我从没想过，一个小孩的心机会如此歹毒，当白青青女儿看到更高级的画笔时候，她就控制不住地嫉妒。
她故意一脚把我女儿的画笔踢倒在地，我女儿站起来跟她理论，争执过程中，我女儿和白青青的女儿一起滚落山崖，都受了伤。
见到女儿跌落山崖，我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而白青青见到自己女儿受伤第一时间不是关心伤势，而是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我老公。
电话那头，是我老公许沐川温柔的声音：“青青，怎么了？我还在手术中，看见是你我就让助手接了。”
我多久没听见许沐川如此温柔的声音了，每次他医院我给他打电话，他总是不耐烦地说在忙，就匆匆挂断电话。
平日里他在做手术时，我打电话过去，他是断然不会接的。
原来，接电话是要分人的。
“沐川，怎么办，快来救救我，今天我带小雪来户外写生，落晴和念念也在，我让小雪跟念念分享你买的画笔，谁知道念念突然跟小雪起了冲突，把小雪推下了山崖，现在怎么办呀？”
白青青说着还哭了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我看了都心疼，怪不得许沐川会对她如此着迷。
但是，这个女人怎么能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的呢？明明是她的女儿推了我的念念，现在受伤严重的也是我的念念。
“青青你不要慌，救援队救护车估计已经过去了。”
“手术结束，我第一时间到门诊去看小雪，还有，念念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白青青故意开着免提，许沐川的安慰我听得一清二楚。
呵，许沐川啊许沐川，你就听信白青青的一面之词，就开始数落起自己的女儿，你真是好得很。
“沐川……”
我不想再听许沐川在那里嘘寒问暖白青青，救护车已经到了，我看着浑身是血的念念，来不及多想就上了救护车。
2
救护车上，念念气息越来越微弱，手里却紧紧的捏着她今天的画作，这是她要送给爸爸的礼物。
“妈妈，念念太疼了，念念好想爸爸，等下能不能让爸爸给我看病，这样念念就不怕了。”
我含泪告诉她：“念念，没事的啊，妈妈在呢，等下爸爸也回来，你不要怕。”
念念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伤痕累累的脸上扯出一抹微笑。
看着念念如此乖巧懂事，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我担心念念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急忙拨通许沐川的电话。
“林落晴，你是怎么教育念念的，竟然让她去欺负别人家的孩子！”
电话刚接通，许沐川的责备就接踵而来。
“许沐川，念念受伤了，你能不能……”
“欺负别人家的孩子，受伤了不是很正常吗，长点教训挺好的，好了，我等下还有个术前会议要开，先挂了……”
又是这样。
许沐川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跟刚才在接白青青电话时判若两人。
听到挂断电话的声音，我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中，只能握住念念的小手，一直小声叫着她，祈祷她不要昏睡过去。
两个孩子很快就送到了医院。
许沐川早早地就在急诊室门口等待，两个孩子同时进到急诊室。
许沐川径直冲向白青青和她的女儿，看都不看头发凌乱的我和奄奄一息的念念一眼。
看到腿流血的小雪，许沐川立马让医生把小学送去急救室，他自己也跟了上去。
我上前伸手拦住他：“许沐川，先救念念，念念的伤势更严重，求你了。”
当时两个孩子双双跌下山崖，念念被小雪压在下面，浑身都是血。
小雪只是看上去流了很多血，其实只伤了腿。
两个孩子被救上来时候，救护人员都说念念伤得比较严重，等下要先送念念就医。
病床上的念念虚弱地喊了声：“爸爸……”
救护车上的医生也跟许沐川说道：“许医生，我们刚刚在现场紧急处理了一下，经过我们的判断，许念念患者的病情更严重，按照急救准则，应该先救治许念念患者。”
许沐川犹豫了一下。
此时白青青又开始作妖，她使劲掐了睡着的女儿小雪，小雪吃痛，大哭起来。
许沐川见状立马走到小雪身边。
白青青立刻装出一副舍己为人，很大度的样子，望向许沐川：
“沐川，你先救念念吧，她估计伤得比较严重，小雪只是腿摔断了，晚点治疗也没事的，她哭就让她哭会儿吧，等下就好了，先救念念。”
白青青最擅长这样子演戏。
看到这样的白青青母子，许沐川立马就心软了，抬头看了我和念念一眼，说出一句让我心如死灰的话。
“先救小雪。”
许沐川是A市市医院的金牌医生，他这句话说出来，没有人敢质疑，于是急诊室里的所有医生，护士都到了小雪那边。
许沐川推着小雪就走了，头也不回，连个眼神都不给我和念念，我和奄奄一息的念念只能在一旁的诊室里等待。
我从未如此绝望过，只希望念念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
可是她还是看到了。
“妈妈，我……我不是爸爸的女儿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先救我……”
“在车上……我听见妈妈你打电话了，明明……是小雪在欺负我，为什么爸爸说我欺负她？”
“我……我再也不喜欢……喜欢爸爸了……”
“妈妈，我好冷……浑身发抖，喘……喘不过气来了……”
念念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看着她眼睛缓缓地闭了起来，我全身血液仿佛在此刻都冷凝了，冻得我一阵一阵地发抖。
我颤抖着手把念念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念念没事，妈妈抱着你，抱着就不冷了。”
我心痛到无以复加，掏出手机不停地给许沐川打电话，希望他快点出现，救救我的念念。
可是电话那头是冷冰冰的关机提示声。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往下掉。
一旁的实习生护士看不下去了，拿了一条小毯子来给念念盖上。
怀里的念念看到我止不住的眼泪，缓缓地抬起手替我擦：“妈妈……不要难过，念念……不、不冷了……”
“妈妈……念念有点困了，想……想睡觉。”
感觉到念念的体温在一点点下降，我慌了，抱着孩子冲出去，找医生。
有个实习医生在，我抱着念念跪在地上，乞求他救救念念。
实习医生被我吓到了，立马把念念抱到床上，检查了下摇摇头，说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没有呼吸了……
这几个字在我耳边回荡，我整个人像是跌入冰窖，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不可能，我的念念上一秒还在跟我说话的，她只是有点困，睡着了，医生，求求你再仔细看看。”
我不相信，我跪在地上拼命对着医生磕头。
医生叹息一声，无奈打开除颤仪，启动一次又一次，但是念念的眼睛没有再睁开过。
二十分钟后，实习医生停下来遗憾地告诉我：“孩子遭遇坠崖，活着就受了挺多罪了，现在就不要再折磨她了。”
是啊，我的念念平时拿了怕疼，她怎么承受得住？
3
我的念念死了，死在了我的怀里。
死前还懂事地安慰我让我不要哭。
我的乖乖就这样没了，等到小雪的抢救结束，我的念念已经盖上了白布，孤零零地躺在了太平间。
我的念念，她才五岁，人生才开始，她那么懂事……
许沐川出来后，看到我打的100多个未接电话，立马打电话过来骂我：
“林落晴，现在这种时候能不能收起你的大小姐性子，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故意给我打电话，影响我救人了？”
许沐川的电话里全是数落和责备，他似乎忘记了他还有个一起被送进来的受伤严重的女儿。
想到念念孤零零地躺在太平间里，我的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
我歇斯底里地朝电话里吼去：“许沐川！念念死了，被你害死了，因为你先救了白青青的女儿。你！害死了我们的女儿。”
电话那头的许沐川顿了一秒，随即又开始埋怨：“我算是知道念念为什么会推人了，因为有你这样的妈妈，教孩子去推别人，说谎咒自己的孩子死。”
我已经对许沐川无语至极，怎么可能会有人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电话那端的男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现在念念也不在了，我唯一的牵挂也不在了。
我用尽全力克制住想杀了许沐川的冲动，将发白的指尖掐进掌心。
“许沐川，我们离……”
“沐川，你快来看看小雪，她又不舒服了。”
电话那端白青青的声音响起。
果然……
“有什么等我回家再说，我这边有紧急情况……”
又是同样的桥段，每次白青青母子都会以各种理由找到许沐川。
今天网络断了，明天水管爆了，后天孩子生病了……
刚开始白青青才出现的时候，接到白青青的电话，许沐川还会犹豫一下，还会跟我请示。
“老婆，青青遇到点困难，身边朋友都联系过了，大家都在忙，就我现在有空。我去帮一下，可以吗？”
也是怪我自己粗线条，以为大家真的都忙，白青青一个人孤儿寡母的，带孩子确实也不方便，于是就同意了。
后来无意中我才知道，白青青她从来就没有找其他人帮忙，就是看准许沐川。
这个男人，也从一开始的主动报备请示，到后面通知，再到现在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曾经我也跟他抱怨过，让他不用什么忙都帮，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许沐川只觉得我内心狭隘，没有同情心。
我现在已经不在意许沐川怎么想的了，我只想让我的念念早日入土为安，我不想让他一直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里。
4
念念的葬礼是我爸妈过来帮忙操持的，看见爸妈来的那一刻，我的眼泪绷不住了，像泄堤的洪水，爸妈来了也没过多地说什么。
爸爸心疼地拍拍我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有爸妈。”
连续三天，我都联系不上许沐川。
原本想发消息给他，告诉他念念的葬礼在周四举行，但是我发现我被他拉黑了。
也是，许沐川只要一跟白青青母女在一起，就把我电话拉黑。
等他心情好了，想起我们孤儿寡母的时候，就大发慈悲把我放出来。
从前能打通他的电话了，我会欣喜若狂，这一刻我突然嫌弃起从前愚蠢至极的自己。
葬礼这天下了很大的雨，身边熟悉的亲朋好友都来了，包括许沐川的爸妈。
许沐川的爸妈一直在老家农村，今天是收到我的通知才来的念念葬礼。
看到念念墓碑时候，二人完全不敢相信，前几天才跟自己视频通话的孩子突然就没了。
在念念的墓前，我哭得泣不成声。
那个全心全意信赖我和许沐川的乖乖，终究是因为我的错付失去了生命。
我还依稀记得去户外写生之前，念念在家里乖巧可爱的样子。
她真的很懂事，还会帮我做家务，我不开心时候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我。
现在，她孤身一人躺在这里，躺在这个冷冰冰的地下，再也感受不到阳光。
葬礼快要结束了，许沐川还是没出现，来的客人们都很诧异，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一次拨通了许沐川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是接电话的人却是白青青。
她一改往日在许沐川娇弱的姿态，趾高气扬地说：
“沐川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们三个人现在过得很好，你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们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顿住了。
不要打扰他们？
明明是我的老公，打电话过去却被一个外人指责打扰到了他们。
简直是不可理喻！
打电话给许沐川时我开的一直是免提，我爸妈，许沐川爸妈都听见了白青青趾高气扬的挑衅。
我爸妈当机立断，让我去办离婚。
还好许沐川爸妈还是明事理，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一个劲儿给我道歉。
许爸爸立即打电话给许沐川，让他滚过来给我和念念赔罪。
可是许沐川像是被白青青灌了迷魂药，他在电话里告诉他爸爸，说念念没事，是我小心眼，没有同情心，见不得他去帮助弱小，故意耍心机欺骗他爸妈。
说完就挂断了他爸爸的电话。
这边许父的电话才挂断，许沐川就打电话给我了，开头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林落晴，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种人，青青她一个单亲妈妈，从小又是孤儿，没有家人，在这边也熟悉的也只有我，我就是看他们母女二人孤苦无依的，作为朋友帮帮忙。”
“青青他没有想要把我从你身边抢走的意思，你能不能不要用你黑暗的心理去揣测别人？”
“还把电话打到我爸妈那里，家丑不外扬，你还有不要点脸了？”
“青青和小雪需要人照顾，最近别再打电话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