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也罢,反正是过关了。”最虚子掌门揉着太阳穴,息事宁人地说道。碧虚子爬起来,脸色仍然有些不太好看,轻斥了一声:“胡闹!”
“她俩又不是玩乐器的,自然是用剑修的法子对付嘛。不过你别说,这法子还真有效,下次出门跟人打架可以试试。”极虚子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想着想着嘿嘿嘿地笑出了声来。
宁瑾跟夏盈之爬到峰顶,一个慈眉善目的矮老头子在一个巨大的丹鼎旁边等着她们。
“咦,这回是两个小姑娘最先到啊。不错不错,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啊。你们是碧虚子道长的弟子吧。”老头子笑眯眯地问道。
宁瑾上前一步,十分恭敬地答道:“胡先生说的是,弟子是天璇峰碧虚子师尊的亲传弟子。我叫宁瑾。这位是我小师妹,摇光峰真虚子师伯的外甥女夏盈之。”
夏盈之也上前行了个弟子礼,一看那老头子,顿时明白了华先生口中的“葫芦头”是什么意思。
敢情这位秃得是一毛不拔,脑袋完全长得像个光溜溜的葫芦一般,夏盈之差点笑了出来。
“老朽姓胡,名福,道上的朋友们有时候嘴顺叫差,叫成了葫芦也是有的,后来我索性拿来当了招牌,你们叫我葫芦先生就是。”胡先生笑眯眯地说道。
“是。”夏盈之与宁瑾齐声答应了。
“我这一关是这样的。这里有草药,任凭你们取用,只要能在这丹鼎之中炼出一粒丹药来,就算过关了。”葫芦先生笑着说道。
“是。”夏盈之与宁瑾退了下来。
“师姐,我还小没到金丹期,上这些课的时候都不曾去过,所以不曾认得这些先生,怎么你也……”夏盈之一边拣着草药,一边小声对宁瑾问道。
宁瑾难得的脸红了一下,也同样小声地说道:“我、我嫌这些课没劲,也从来不上的……”
夏盈之呆了一下,这大师姐,偏科有点严重啊。
“你们看好了草药便过来这边。”
葫芦先生笑眯眯地一指他身边的一张摆了一叠白纸的桌子,说道:“这里有十种丹药的配方,你们任选一种,炼出一粒来就可以过关了。”
“是。”夏盈之点头谢过了葫芦先生,走到桌子旁边,仔细地一张一张开始翻看那十张配方。
宁瑾站在一边,忐忑不安地看着夏盈之。
夏盈之将所有的配方都看了一遍,然后从中选出了一张,走到另一边去挑选草药。
葫芦先生将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肚子上,笑眯眯地跟宁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你不去帮你师妹啊?”
“我帮不上忙啊。”
“哦,你平时没来上过我的课吧?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先生恕罪。”
“哦,果然没来上过课呀,那你师妹呢?也没来上过课吧?我也没见过她。”
“……”宁瑾无言以对。
“那你们今天,这一关可就有点难过了哦。弄不好,第一个到我这里,最后一个才能走哦。
哎哟,那不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吗?”
“关关难过关关过嘛。”夏盈之走了过来,拍了拍手,对葫芦先生说道:“先生,我完成了。”
“哦,你草药拣完了啊,那下一步,就是称量出跟配方上一样的分量了,但是配方上那都是一颗的分量,为了保证确定能炼出丹药来,你得多称量出几份来一起炼制……”葫芦先生实在是个好脾气,明知道两人都没有上过炼丹课,这会子开始了现场教学。
夏盈之等葫芦先生说到了一个段落,才笑了笑,说道:“多谢先生指教,只是,我的丹药已经炼成了。”
“哦,炼成了啊……啥?你炼成了?!”葫芦先生先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过头一想,不由得吓了一跳。
“是,炼成了。一炉回春丹,先生请看。”夏盈之闪开一边,一指丹鼎,只见那丹鼎内部果然有一堆还散发着热气的金灿灿的丹药。
葫芦先生嘴张得有碗大,飞奔过去,抓起一把丹药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吃惊地说道:“果然是回春丹!你……”
他疑惑地看向夏盈之,要知道,那十张配方里,回春丹是最难炼的一种,就是他本人出手,一炉的成功率也只在五六成,这小姑娘第一次炼制就成功了?!
夏盈之坦然地面对着葫芦先生狐疑的目光,心里暗暗发笑。
就这种初中化学级别的玩意儿,能难得到我理科学霸?!
葫芦先生有些犹豫不定,夏盈之主动说道:“不如我再炼一次,先生请在旁边监督。”
“好,好,你再炼一次,再炼一次。”葫芦先生巴不得夏盈之这么说,立刻一口答应了,这一次他站在旁边,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夏盈之。
夏盈之熟练地拣出要用到的十几种草药,然后根据刚才计算出的一炉回春丹所需的各种草药量,将草药称量了出来。
令葫芦先生惊诧的是,夏盈之用了十几个碟子,将草药分门别类的放好,再一一投入炉中进行炼制,这种手法他从来没见过。
夏盈之手捏着最后一份星辰沙,迟迟没有加入。
这星辰沙是最重要的催化剂,加入的时机十分重要,必须在药液到达汽化临界点的时候加入
没有温度计,夏盈之只能靠观察火焰的颜色来判断温度。
当火焰转变成白色的时候,夏盈之知道时机到了,一扬手,将星辰沙倒入了丹鼎内,火焰立刻转变成了晶莹的蓝色。
不多一会儿,夏盈之开了丹鼎,平静地说道:“炼成了,先生请看。”
葫芦先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丹鼎中间那一堆新鲜出炉的金色丹药,忍不住老泪纵横。
想当初他初次独自炼出丹药的时候,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这小姑娘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到了,真是让他又心酸又心痛又心喜。
人比人,气死人啊!
“先生?你这是……”夏盈之见葫芦先生竟然哭起来了,不明白自己是触动了这老头儿什么敏感的神经,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