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声音，往前厅走去，沿路那独具匠心的装饰她却无暇欣赏。
在前厅中央处，只见秦玦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举手投足间尽是帝王贵气。
感觉到大厅的空气冷若冰封，苏染停下脚步，躲在一旁柱子后面。
四周围着一群黑衣保镖，秦玦左手边坐的是顾泽，此时正专心致志地烹茶，右边坐着的是一脸看好戏的陈浩宇。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地上的狼狈不已的男女，女的已经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男的则跪在地上，面露狰狞，仿佛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表示极度的不满，
“九爷，我知道穆臣的一些秘密，九爷要是今天打死我，你必定会后悔的！”
程明诚口中所说的穆臣是秦玦的二姐夫。
“当然不会要你的命，就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随便一个透露给警局，就能让你把牢底坐穿，还敢威胁九爷？”
程明诚根本不理会别人说的话，目光死死地盯着秦玦，口气狂妄，“穆臣接近秦家的目的我清楚，九爷，我们谈个交易，我告诉你他的计划，你放了我。”
“你胆子还真大！”一道充满霸气的声音传来，秦玦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程明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话音刚落，秦玦手中的茶杯快准狠地砸向程明诚。
秦玦漂亮的双眸剜过来，令人望而生畏，“她不是你们能欺负的，今日她受了多少罪，你们就要百倍偿还！”
秦玦的声音冷的如寒冬冰块，里面却夹杂着愤怒地火焰。
听到这，苏染的心砰砰直跳，她前世到底是多傻逼，才会看不到对自己如此重视的人。
程明诚显然是被这带有肃杀的话给惊到了，直到额头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手背上，他才反应过来，彻底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道，
“九爷，如果我说秦家十几年前那场火灾是人为，而这一切都和穆臣有关系，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能否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帝都人人皆知，秦九爷的母亲就是死于那场火灾。
可这也是秦玦心底不可触碰的禁忌。
陈浩宇心中火气蹭蹭往上冒，几步冲上前，抓着程明诚的领口就是一顿暴打。
“就你也配跟九爷谈条件，有话直说！”
程明诚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血水口还有两颗掉落的牙齿，可以想象陈浩宇下手有多狠，他忽然阴恻恻一笑，“说可以，但我只跟九爷说。”
意思就是他们都要回避。
陈浩宇闻言，一把抓起程明诚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去。
程明诚只觉得眼冒金光，大脑一瞬间空白，他知道自己今日命不久矣，突然喝声道，
“九爷，你不是一直在查你母亲去世的原因么，难道你真的不想听吗？真相可就近在眼前！”
秦玦冷笑一声，眼神太冷，仿佛冰冻三尺，让在场的人心头直跳。
片刻，他淡淡开口，“你们先下去。”
“九哥，这孙子绝对没安好心！”
程明诚努力睁着那肿到不行的眼睛，他满嘴的血，讥笑道，“你们还怕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伤了九爷不成？”
“下去吧。”
秦玦盯着地上的程明诚，那眼神就像在看跳梁小丑一样，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一行人恭敬地退下后，偌大的前厅只剩下秦玦和程明诚两人。
“现在没人了，你说吧。”
“穆臣是孤儿，他原先不是长这个样子，为了方便办事，所以整了容……”
程明诚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因为身上受的伤太重，导致他刚起来又直直地倒在地上，像是不放弃似的，他又站了起来，一步步缓缓挪到秦玦的面前。
“火灾是人为，而穆臣在其中扮演的就是……
程明诚故意顿了顿，猛然间，他眼神阴蛰，垂下的手一勾，从衣服里掉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就直直砍向秦玦。
“秦玦，你想知道的事，我偏偏不告诉你！”
“九哥，快躲开！”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苏染躲在柱子后面看到了程明诚的小动作，根本来不及思索，直接冲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她伸手一把推开了秦玦，毫不犹豫地挡了前面。
电光火石间，秦玦根本没反应过来，程明诚那手上的匕首就直直地刺入了苏染的后肩胛骨，鲜血瞬间直流……
“染染！”
“来人，给我抓住程明诚！”
苏染眉头紧皱，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的人都开始重影，她什么都听不见，脑袋一阵眩晕。
倒地前，被秦玦稳稳地搂在了怀里。
“染染，没事的，染染，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一定会没事的。”
一向运筹帷幄的秦玦，眼眶猩红，从未有过的害怕涌上心头，没有任何耽误地抱着怀中的人就往门外跑，王晟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
刺眼的血色弥漫了他的衬衫，她怎么可以这么傻，站出来替他挡了那一刀。
其实他早就发觉了程明诚的不对劲，之所以把人遣散，就像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却没想到……
苏染靠在他怀里，努力强忍着剧烈的痛疼，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九哥，我不痛，这和我刺你的那刀比起来，真的不痛，只要你没事就好。”
心里无法遏止的恐惧和刺痛，让彻底慌了神。
“我这次可没有用苦肉计，真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苏染气若游丝，咬牙坚持着。
秦玦感觉到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哽咽了下，回道，“好。”
九哥宁愿让自己受伤，也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秦玦感觉到内力有一股暴虐之气在游走着，原本好看的眸子一片黯淡，看到苏染流了那么多的血，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