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充满了魅力
田禾禾2024-09-20 10:574,030

  张勋来店上接我们的时候,看到我显得很开心,不过话依然不是很多。倒是白禾禾佘南阳在一起后,对张勋没了之前的意见,从上车都在巴拉巴拉地说着。也就是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佘南阳时不时地附和她说说,或是给她把苏打水递过来。要不是白禾禾,车上的场面一定会很尴尬。

  吃饭的地方选在了A市大学旁边一家很普通的饭店,白禾禾进门就嘀咕咕地说:“张总难得请吃顿饭选这儿来,该不会是为了省钱吧?”

  “禾禾,有得吃就不错了,还管在哪儿呢。”佘南阳及时解了围。

  其实我也费解为什么张勋会带我们到这儿,直到点菜的时候我才明白,他拿着菜单自作主张地点了一大堆,其中竟然有油炸土豆、麻辣凉皮和生煎包。听到这些菜从他嘴里蹦跶出来的时候,我愣住了,心绞着疼得难受,而且烦躁地想要起身在短时间内离开。

  很快菜品如数上齐,张勋叮嘱服务员把这些菜都放到我面前,“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找了好几天,才知道他们家做得够味儿。”

  可是,我盯着面前的油炸土豆,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而凉皮上面红红的辣油,更让我觉得恐慌,仿佛像是丁子坤那天溅在我身上的血。张勋见我迟迟不动筷子,夹了一块土豆放进我碗里,我吓得咯噔一下站了起来,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这家餐厅。不管他们在后面怎么追,我始终没法控制地拼命往前面跑。

  晚上正是校园门前热闹的时候,我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很快把自己跑的迷了路,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我挥手拦住他不加思索地说:“到公墓。”

  司机看这个点我一个女的居然要去公墓,重复问了句:“公墓?”

  “嗯。”我坚定的点点头。

  此时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到丁子坤的墓碑前看看他。他执行枪决后不久,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他的遗嘱,把所有的器官都捐献给了医疗机构作研究,而骨灰撒在花园墓里,不带回滨海不用单独设立牌位。他父母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或者是丁子坤这事儿对他们的刺激太大,最后是没有去认领他的尸体。受赠的医疗机构为他出了火化的费用,并将他的骨灰撒在了A市的花园墓区。我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是我刚进腾飞公司的时候,那段时间忙着学习忙着加班,也忙着让自己忘了过去,所以即使这些日子有机会去公墓看他,却一直迈不开脚步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上学的时候那么痴迷于这几道菜,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但考虑到丁子坤家里条件不好,如果在外面吃小炒我买单又会伤害他的面子。每次都是陪着他在食堂吃完后,又要他带我去学校门口吃炸土豆或者是凉皮。大学四年,几乎每天都是这三种东西填补我在食堂吃不好的空缺。

  在和丁子坤分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一是因为嫁进了许家没有机会,二是自己真的是在刻意回避着这个。倒是在去到腾飞上班后,在CC集团楼下那条小巷子里偶尔会碰到卖炸土豆的小车,而我每次看到那辆车总是会特别难受。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不要去想曾经的事情,偶尔想起的时候都会安慰自己那些都是梦。因为我始终想要把这一段永远地忘掉,永远不要再去提起。可是今天晚上张勋的几道菜,让我不得不去想起。

  这个时候公墓已经没有人了,我又是第一次过来,在门卫那儿询问找到了花园墓。各种花开得特别漂亮,在入园的墓碑上,写着里面撒过骨灰那些人的名字。我找了很久,在角落上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丁子坤的名字。

  顿时就瘫软在墓碑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幕幕的回忆充斥着我此刻所有的思绪。和丁子坤在一起的日子里,除了他偶尔会急躁地冲我发发火之外,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着我。犹记得在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为我买了一块表,那块表在当时的我看起来却是那么廉价,但我依然每天戴着,偶尔会被我妈奚落:“你爸从瑞士买回来的表你不戴,戴个这样的玩意儿。”

  可我觉得完全没有关系,不管是哪儿产的也不管价值,重要的是看送出的人是谁,他在你心里占有的分量有多少。

  很晚了,我还独自坐在墓碑面前哭,巡逻的人也看不过去了,打着手电走到我面前,“女士,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我埋头哭着,没有理会。

  “天已经很晚了,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来?”

  我以为是公墓要关门了,这才站起来在他们的搀扶下离开。公墓处于A市郊区,这个点已经很难打到车,我又在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单锐打来电话,“单锐,我在公墓。”

  “公墓?你在那儿干嘛?”

  “看丁子坤。”

  对面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等着我,我来接你,那边不好打车。”

  单锐的电话挂掉之后,手机还在不停地响,有张勋打来的,也有佘南阳打来的,最后看到白禾禾的来电,我才接起来告诉了她我和单锐在一起,让他们都不要担心我。事实上我是不愿意让张勋知道,因为他晚上的好心安排让我难过了。

  半夜吹了些冷风,让我又清醒了不少,又开始用一些心灵鸡汤类的道理来安慰过自己。在单锐到来之前,我尽可能地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大约半小时后单锐在公墓面前接到我,“哭过了?”

  纵然我伪装得再好,单锐还是一眼看到了我心里,我没说话,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不是生气你来看他,但下次你来可不可以不要大晚上来?你说他死都死这么长时间了,要是因为你来看个死人出个什么意外,你让其他活着的人怎么想?”单锐埋怨着我说:“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比我大,瞧你这点儿心智,估计连毛毛都比不上。”

  听着单锐絮絮叨叨地埋怨我,感觉很亲切也很想笑,说不出来为什么,总之我就笑了:“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正经?大晚上的你这么正经,比公墓还吓人好吗?”

  “行了你别说完,瞧你装出来的样子别扭。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啊,收拾收拾心情我带你去玩玩儿。”

  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对于丁子坤那份特殊的回忆,在经历过这段时间的调节后,其实只要没有客观实物在给我刺激,我已经能够可是做到不怎么去想的了。

  单锐驱车把我带去了岐山别墅的会所,今天他们开的包间比起前两次来的都要正常,和正常的KTV没有任何两样。仝跃天和他其他的朋友已经在里面开始嗨了,进去后楚彭就冲我们挥着手:“单锐,你不够劲儿啊,不是说好今儿是单身派对的嘛。”

  “我又不是单身,凭什么不能带?”单锐咧嘴笑笑,捏着我的手使了下劲,“别怕,他们你都见过的。”

  房间里的人几乎都是上次在仝跃天酒吧里见过的那些,但印象最深的还是仝跃天和楚彭。除了仝跃天和楚彭偶尔和单锐开开玩笑之外,其他人对单锐和我还比较尊重。

  全场就我一个女人,而且我也不常在外面玩儿,不会喝酒也不会唱歌,坐在旁边就显得有些不应景。单锐除了偶尔和他们玩下游戏,更多的时候就牵着我的手坐在我旁边。我觉得有些不好,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聚了,难得聚在一起单锐还顾着陪我,于是说道:“单锐,你跟着他们玩儿吧,别管我。”

  然后单锐就挣脱开我的手,起身从茶几上收集过来3个冰桶,把里面的冰和水都倒在了地上,然后分别往里面都加满了酒,又从楚彭手里拿过话筒,“我宣布个事儿啊。”

  玩游戏的听到单锐说话,也都停了下来,楚彭开着玩笑说:“求婚啊?别这么没创意好不好?”

  单锐没有理会他,一手拿起冰桶自顾自的说:“这三桶酒,就当我单锐感谢兄弟们这些年陪着我一块儿疯一块儿玩儿。在这之后,如果工作上生活上需要我单锐帮忙的,兄弟们尽管开口。我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做点儿什么正事,也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在商界打拼。希望以后我们再在一起喝酒赛车的时候,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自己挣来的!”

  这番话说完,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同时用很诧异地眼光盯着单锐。

  单锐放下话筒,一口气将冰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虽然我惊讶于单锐的转变,但按我的思维来看,确实早就应该是这样了。这群条件都好的富二代,此前每天除了大把花费自己家里的钱,完全没有想过如何投身于商场。也许他们早就想要努力的做点儿什么事情,也许他们早就受够了家里人念叨,不过是单锐的这番话,彻底的点醒了他们。因为在这之后,他们聊天的话题已经从刚才名车名表美女,变成了各自家里的生意。

  单锐拍着胸脯说:“等我旅游回来,找个机会我们聚聚,把各自手里的资源都整合下,一起做点儿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此刻的单锐,早不是那个拿着滑板出现在我面前的青涩少男,充满了轻熟男应该有了的魅力。而这份魅力,确实让我难以去阻挡。

  后来首先喝醉的人是仝跃天,他甚至醉得挤开了单锐,让他去陪着弟兄们再疯会儿,他要和我聊聊。

  我知道,仝跃天要和我聊的一定是白禾禾。

  果然,单锐端着酒杯去到那边之后,他就瘫软得像一堆烂泥,缩在沙发上:“骆诗楠,禾禾是真的和那个穷小子在一起了吗?”

  我抿嘴笑笑,不作答。

  “骆诗楠你告诉我为什么?身边那么多女人我从来不动心,我他妈就偏偏爱这个女人,你说为什么她会一再地抛下我?”仝跃天喝多的时候,说话有些自大:“这是她第二次和我分手,我已经不愿意再去求她回来了,我仝跃天不缺女人。”

  我无言。

  “我知道禾禾是在埋怨我不能像单锐那样去争取,可是诗楠你说,你让我怎么去争取?我和她的事情我妈从一早就知道,不管我现在做什么事情,只要我有要把资产独立到我名下的半点想法,她就会高度戒备。”仝跃天点了支烟,烦躁地说:“是,我妈是做得过分了点,但是我都在补偿她啊。给她开店,买车,固定一段时间带她去旅游,还要我怎样?”

  我有些受不了仝跃天这么自大的说话:“可是,禾禾不是你的情人,她要的也许不是这些?”

  “你以为我不想和她结婚?可是我妈性格要强,家里所有的财政大权都是她在管,我拿什么和她结婚?我是让她再等等,也许等到我30几岁的时候,我妈着急就答应了呢?”

  仝跃天满腹牢骚地抱怨着白禾禾,抱怨她之前那么艰难的日子都已经过来了,为什么会在他慢慢打消他妈顾虑的时候选择离开。他满心以为白禾禾长期逆来顺受,是因为在安心地和他一起等待,等待他妈的接受。也许他们打完8年抗战,就能取得胜利呢?为什么白禾禾会在中途的时候逃脱?

  我没再回应,仝跃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管我怎么说他都能找到很好的理由,觉得白禾禾这次离开是不理解他。可是他有没有想过,27岁的女人如果还谈着一场看不到未来的恋爱会是什么想法?我想他不会理解,因为他也忘了纵然是俩人的8年抗战,那是需要去抗争的,而不只是安静地等待。他也忘了女人天生就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动物,在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需要婚姻来给予这种安全感的。

  

继续阅读:Chapter 04、让自己重生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孽债 第四卷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