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到底是谁
子衿2025-05-23 14:274,069

“慕染,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天下有什么能令人身上的疤痕消失无踪的吗?”然而楚凌风只有刹那间的冷寒,便又是一副温润帝王模样,他态度极是亲昵的扶着清柔坐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然而目光却不知透过她,看向何处。

清柔略微有些不安,她不确定他刚才看到帝王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忧伤和怒意是因为什么,但她却深知,要报仇,要报复,也唯有紧紧抓牢这个本该是崔慕染男人的人,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轻笑道,“怕是没有的吧,除非实在迫不得已,这外面的江湖倒有易容之说。只是皇上为何要知道这些?”

“哦?”楚凌风微笑着却并不回答,眸中那一抹温柔笑意却在瞬间闪了一闪,他忽然间温柔的抬手,替她将逸散出来的发拢入耳后,随即手指有意无意的一指,却是将那伞拿了起来,笑道,“慕染,觉得这把伞如何?”

“皇上怎会有兴致关心起伞来?”清柔一脸惊诧,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盛,细细看了看,才撇撇嘴道,“这伞做工极是精致,只是这伞面过于陈旧了些,皇上这宫中的伞,比这个好的多的数不胜数,却为何……”她忽然间说不下去了,只因为那个总是笑的一脸温柔,让人何时何地都只觉心中温暖的男人,眼眸已是一片生冷。

俊美的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

“你不是慕染,你到底是谁?”楚凌风冷冷的将她推来少许,长身而起时,居高临下的看她,那眸中从未如此明显的怒意已经泛滥开来。

“皇上,臣妾,臣妾……”从他说出那一句,你不是慕染的一刻起,她的心便已沉入了深渊,这一刻,她无话可说,却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出了差错,不是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描画的很好么,她不甘心,不甘心好不容易能够报复,便如此这般出现不可能。

“慕染,她不会唤朕皇上,她不会自称臣妾,她知道一进枕水小筑,该上哪里才能找到朕。”楚凌风微微俯下身去,半眯着的眼里,那并不常见的狠戾,乍然隐现,那纤白如玉的手指,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颚,那样泛着怒气的眼,堪堪停驻在她光洁的锁骨之处,另一只手,却带着痴迷,小心翼翼的抚了上去,“这里,本有一个齿痕,是朕的……”

“皇上……”

“朕刚才已经问过了你,朕想,你必不会有必要到,要将这个齿痕消去吧。”狠狠的丢开了她的下颚,清柔一个不察,只觉得浑身一阵无力,竟是一下子瘫软在地,她带着些微的惊惶,怔怔看向了楚凌风,然而后者,却视若未见。

“最重要的,便是你不认得这把伞。”他猛然侧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定了清柔,口气中已经带了隐隐的杀意,“说,你是谁?为何要假扮慕染?”忽然间,他只觉得心口一疼,禁不住身子微晃,却是一下子跌坐在了石凳之上。

清柔见了,慌忙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扶着他的身子,面上现着真诚的担忧,连眼里的关心忧虑,都完美的能叫人的心融化,“皇上您怎么样,可是要保重龙体啊。”

“滚开。”楚凌风猛然一把推开了她,面色冷峻之处,已是冷淡,“说……”这一声,他吼的极是大声,竟连守在小筑外的几人也是听了见,几乎个个面面相觑。

如今这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温和如玉,没有了崔慕染和李宛若以及那后宫中女子心心念念的温柔,然而,却是带着狠戾和厌恶的目光。

清柔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冷芒,却在下一刻,便已是掩着面嘤嘤哭泣起来。

那一声接过一声,带着靡靡之音的嘤咛,媚态中越见娇弱,只是却让楚凌风的心愈加的烦躁。

“皇上,臣妾并非有意欺瞒皇上,臣妾并非没有劝过慕染妹妹,可是她……”崔清柔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粉颊之上,泪珠涟涟,倒印证了一句我见犹怜之说。

慕染妹妹?“你是崔清柔?”

“臣妾,却是崔氏清柔。”她朝着他慢慢俯下身去,似是十分的虔诚,只是那低下的脸上,嘴角那勾起的讥讽和诡异的残忍,却是那般的张扬,“这一切,都是慕染妹妹求臣妾帮忙,否则,臣妾便是有一千个胆,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求皇上明鉴。”

楚凌风只觉得脚步一个踉跄,只让人有种站立不住的眩晕感,“不,不可能,慕染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的。”

轻轻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那眸中,却带着太过于真诚的光芒,“妹妹因为爹爹的死,心中愧疚,自责不已,离家出走,只是因为说答应了皇上,便将碧玉簪交与了臣妾,求臣妾在皇上生辰那日进宫,实现她当日的诺言……”

崔清柔一边拭着眼泪说着话,然而从那发丝间,却无时无刻不再观察着楚凌风的脸色,“妹妹央求臣妾拒绝皇上,可,可臣妾,那晚臣妾实在是不愿看到皇上失望,才,才……”她说着,已是愈加委屈的哭了起来。

楚凌风被她的哭声弄的心烦意乱,心中更是因为她刚才的话,愈加的绝望,什么叫做因为心中愧疚自责不已离家出走?什么又叫做要将碧玉簪交由自己,拒绝自己?慕染,你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想法?

“她现在在哪儿?”

“这,臣妾也不知……”在乍听那样令他失望透顶的话语,楚凌风只觉得浑身冷的紧,慕染,凭着你的才智,必是能查得出崔思逸真正的死因,你离家出走,不愿进宫,却找一个人来拒绝,这些,都是为了怨恨,为了惩罚吗?

双手无意识的攀捏着那厚厚却又冰冷的石桌,心在这一刻,好似生生被人挖了一脚。

说什么心中愧疚,说什么自责不已,你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怪着朕,是不是?朕已经后悔,只是后悔,也已经再也没了用了。

崔清柔眼见他眼中的绝望悲伤越来越浓,心中却愈加的冷笑不已,北堂茗,可真该好好谢谢你的良计,每个人的心理,你都把握的那般明确,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知己知彼,果真是百战不殆。

真当她心中冷笑涟涟之际,顺子那高声扬起,却还是那般尖利无比的声响,就已是传了进来,“皇上,南平王求见。”

心中突兀的咯噔一声,崔清柔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要靠着勉力支撑,才能不至于露出破绽。北堂茗,他来这里做什么?那个男人的心,高深莫测,似笑非笑,举手投足间,都让人感觉莫名的恐惧。

面对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否则,如何死去,到最后也不会明白。

楚凌风微一皱眉,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想到北堂茗,提到北堂茗,心里都会有那么些许的不自在,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冥冥中,有什么已经变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一个在御花园中,笑着称呼他自己为茗弟的人了,恍然间似乎又想起那一双带着痴痴的眼眸,清明水澈间的缱绻柔情,他和那个有着如此眼眸的人,在自己的寿宴上巧笑温柔,亲昵暧昧,是了,是因为这个么?

“宣。”强自压抑下心中的那一丝复杂和怔讼,楚凌风只一伸手,便将清柔拉起,面上却已是恢复了那在人前的温和。

清柔稍低了头,却是将面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转瞬间,便亦是如常,看着年轻帝王那脸上温和的笑意,那样优雅完美的看不出任何的瑕疵,她不禁冷笑,他和她,其实都是同一种人。

北堂茗似是踏风而来,发纷飞,衣飘袂,俊逸似仙。

牡丹本为花中王,然在他额头,却都是那般服帖的绽放,倾城妖娆,高贵雅致也不为过。

“臣,参见皇上,参见娘娘。”北堂茗躬身一拜,面上笑意涟涟,那妖魅的眼中,一丝了然却似是锐利的寒芒,在两人面上一闪而过。

“不必多礼。”楚凌风笑着走到他的面前,似是无意的笑道,“茗倒是神通广大,朕这次也只是微服出宫,竟这样也能让你找到。”他说的虽是玩笑话,然而话中试探警戒的意味却连崔清柔都能察觉得到。

在心中冷笑着,面上却装着温婉,巧笑着道,“定是出了什么急事,王爷才这般焦急的找了来吧,不过王爷当真是厉害,皇上出宫怕是也只有跟在身边的顺公公清楚。”楚凌风眸中不易察觉的耀过一抹冷色,却仍是一脸的温和。

北堂茗只一瞧,便已是了然,他是见过慕染与楚凌风在一起时,那般眉目的传情,如今见着她而人如此这般,心知怕是楚凌风已经知晓现今的莲妃,并不是帝王那心心念念之人。

只是他二人一唱一和,想不到才这么几日,便已是同出一气,北堂茗心中暗暗冷笑,只把视线往崔清柔面上一瞥,她便媚笑着不再开口,她的心思,岂能瞒得过他,想让楚凌风以为自己有异心么?崔清柔,你也太天真了吧。

北堂茗轻轻一笑,微一拢手,虽只是淡淡一动,动作却也似是行云流水般流畅,他漂亮透着妖娆的眉眼中,生生的控制着眼眸中的那一点锐寒不显露在外,却是一手支着下颚,脸上倒是第一次闪过凝重,“这次,可真叫娘娘说对了,是出事了。”

这次,不止楚凌风神色肃穆,竟是连崔清柔亦是觉得,能让北堂茗这般寻了来的事,怕不是什么小事。

“可是出了什么事?”楚凌风拧着眉起身相问,让北堂茗重视的事并不多,他倒是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事,才惹的他这般急急找来。

长身而立,北堂茗的面色一直沉凝,却不开口,一时间,气氛却是难得的冷寂和紧张,楚凌风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在刹那间僵了一僵。

过了片刻,北堂茗才将脸正转向了他,忽然间却已是微微一笑,那笑虽不热烈,却如寒冰湛然消逝的暖阳,叫人心中舒坦万分,“皇上,迦枫从昙哒捎来消息,以后昙哒,以靖安为尊,祈望与靖安世世交好。”

崔清柔一怔,她如何想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本以为或是那里出了大事,能让这几个人忙活一阵,纵然只是让他们心中焦虑她也会心中舒畅,她不是什么奇女子,却是小女人,她只想要对不起她的人,都不好过。

只是看楚凌风怔了怔后,却是笑了起来,连从刚才知道自己不是崔慕染时便存在的冷寒,也消散了些。

“如此甚好,茗,当真是辛苦了你。”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北堂茗脸上难得的正容,浅笑着道,却忽然一怔,原来自己,竟是不知不觉的说出了那日她在马车里说过的话,心下的那一点迟疑,楚凌风已是看了出来,却不知那个原先无懈可击的南平王,是不是有了一丝破绽。

“只是,迦枫亦是恳请皇上,准他迎回昙哒的王子苏怀前。”飞快的将心中那一抹异样生生压下,他仍是笑着道。眼见楚凌风脸上浮现疑惑,北堂茗却忽而瞥了清柔一眼,似笑非笑,“这苏怀前是娘娘府中商会的一个管事,如今帮衬着萧管家维持着商会的一切,不过,若是娘娘亲自出马,他们或许也不必撑的这般辛苦。”

他的话音还未落,那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崔清柔心中咬牙切齿,却只是讪笑着垂了眸,然而不看楚凌风,她也能知道他脸上的笑容,必是如面举般被人击碎脱落,而那眼眸中,定是闪着哀戚,想到这里,她竟然毫不感觉恐慌,只是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北堂茗不动声色,竟像是迟钝的并未发现两人的异样,只是笑着转向楚凌风解释,“迦枫只因在众人前说话确实感觉疲累,而苏怀前本就是昙哒的王子,迎回他,他们两兄弟幕前幕后,苏昭仪亦是在靖安,如此,何愁昙哒之内,再出任何的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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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王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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