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手印自然是没查出来，但几个人在碎纸机里找到了手稿的碎片。
傅疏知道查不到，他还是开口道：“昨天谁最后走，有人知道吗？”
他执意要给沈可一个公道，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而且沈可的工作是他认可的，至少，在他看来，谁破坏沈可工作进度，谁就是在害人。
林佳微笑着看他，没一会儿，有个人举手。
正是崇拜沈可的陈力，他脸上带着犹豫：“我是最后一个走的，当时发现一个U盘掉在公司了，回来找，找到很晚，但是我敢保证，我没有动沈医生的手稿。”
沈可心想，这作案的人手段还挺高明的。
“那在你后面呢？”傅疏语气温和地询问，大有一种刨根问底的执着。
林佳忍不住开腔：“傅总，大家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这么一直问，把办公室的氛围搞得挺怪异的。”
“林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破坏别人的工作经验报告，本就是害群之马。手术是救命的工作，每一台手术所积累的经验都是宝贵的。与救人性命的东西相比，办公室的氛围就是不值一提的无用垃圾。”傅疏说完这句话，也很惊讶于自己会这么说。
秦竹书适时站出来，点头道：“对于本院而言，救死扶伤是第一宗旨，而不是什么和谐的办公室氛围，所以我也要说两句。那就是自己做了自己就承认。就算医院查不出来，那也没关系，像你这样的害群之马，迟早会被发现的。”
傅疏很赞同地微微颔首。
林佳咬了咬唇，她没想到，沈可会被自己看上的两个男人维护。
她内心憋屈，而且还很不服气，明明自己比沈可优秀，但大家的目光好像都在她的身上。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傅疏正要开口，其中一个稍微年老的医生道：“沈医生是这部门的招牌，虽然她年轻，但她能力比我们都强，而且为人很低调，我们都很敬佩她。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针对新来的。”
年老的医生缓缓开口接着说：“沈医生的手稿价值很大，你们没来的时候，从未发生这种事情，说明问题还是出在你们某个人身上。”
新来的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扫地的阿姨站在门口，一脸慌张地说：“我昨天进来打扫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两张纸以为是垃圾就送进了碎纸机里，但想来很不安，还是过来跟你们说一下。”
事情好像在这一刻就解决了。
几个新来的医生，低声哼了一下，都一脸的轻蔑。
沈可呼出一口气，纸张不可能是她自己弄到地上的。
“我不识字……”阿姨见大家都不说话，又说了一句。
“你是新来的吗？”秦竹书的脸色不是很好。
“不是。”阿姨有些忌惮。
“那你不知道医院的规矩？办公室里的纸都敢随便丢进碎纸机里？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干不了，你还是去辞职吧。”秦竹书声音里带着怒气。
沈可看到那阿姨的眼眶都红了，顿时开口道：“没必要这么严格，人家是负责打扫的，看到地上有纸肯定以为是垃圾，你为难人家做什么？”
秦竹书看着沈可，语气依旧不悦：“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沈医生你是在教我做事？”
沈可觉得秦竹书有点上纲上线了，但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秦竹书。
傅疏在一旁看了一下沈可的脸色，因为沈可多次生气，让他学会了精准看她脸色行事。
于是他对那阿姨说：“我公司需要打扫卫生的，不用进别人办公室，就在过道那些地方打扫，你把遗落的纸张丢进垃圾桶没有人会责怪你，工资跟他医院一样。”
沈可跟其他人一样，同时看向傅疏。
傅疏这一手操作让原本很尴尬的办公室氛围瞬间变得很微妙。
秦竹书深吸一口气，他皮笑肉不笑地低声质问傅疏：“傅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尊老爱幼吗？阿姨又不认识字，办错事情你就这么苛责做什么？”傅疏反问秦竹书，语气还颇为不齿。
“那你这是要站在阿姨那边，不帮沈医生了？”秦竹书唇角勾着冷笑，他看了一眼沈可，又接着说：“沈医生，我看你找他来，还是白找了，不如我。”
傅疏被秦竹书这么一挑拨离间，心中有片刻的慌乱，但面上还是沉着冷静：“那沈医生还不是优先找我，说明我比你靠谱，不然你就在她身边，为什么她都不找你解决？”
夹杂在漩涡忠心的打扫阿姨，有点尴尬，但为了傅疏说的那份工作，她还等在门口。
“能上班了吗？”沈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问秦竹书。
“上班了，傅总，你也回去忙吧。”秦竹书说完，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咋然间，还看到阿姨站在门口，眼巴巴瞅着傅疏，他一脸嫌弃：“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想问问傅总，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阿姨十分诚实。
“当然是真的，你现在就把辞职信直接给他。”傅疏看向阿姨，满脸温和地回答。
“那我立即去辞职，什么破医院，以为自己是医生了不起啊！我不会干事你会干？那你来打扫啊！我忍你很久了！”阿姨站在门口，对着秦竹书骂骂咧咧。
沈可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音来。
秦竹书的脸色尤其的不好看。
傅疏给沈可一个“我走了”的眼神，然后走过去劝说那位阿姨：“别动怒，现在不是遇到更好的事情了吗？人要放宽心，莫生气，气坏了谁替呢？”
“果然长得更好看的人也更好，那年纪小小的小兔崽子还凶我，都没有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当医生，我呸！”阿姨充满憋屈的怒骂不断，最后还是被傅疏带来的人给安慰着拉走了。
秦竹书的脸色难看至极。
傅疏这一招太高了，直接让他瞬间颜面扫地。
他自认为长得也不差，却被一个阿姨骂的什么都不是。
沈可看他板着脸，抿了抿唇，憋住了自己的笑。
不过秦竹书和傅疏比起来，确实差了点，他拥有太多豪门少爷的臭毛病，比如目中无人，确实也不尊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