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笑的越来越假，柳如烟说是阴阳倒也没错。
只是我真的没有这种心思。我是真的不在意了。
我怎么可能管得到柳如烟呢？
她要做什么，也不需要和我解释。
柳如烟见我还是这个态度，眉眼越来越低沉，最终生硬的说道。
“逸晨，你太让我失望了。就只是一件小事，值得你这样子生气吗？张扬他受伤了，需要去医院。我送送他，难道做错了？”
柳如烟一边说，一边离我更加的近了。
我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
“如烟如烟，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也没有觉得你做的不对，张扬受伤了，当然需要你。这有什么错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了？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是不是太敏感了？！”
说完，我就静静地看着柳如烟，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柳如烟愣住了，可片刻后。
她回过神来，面色更加的阴沉了。
“你不生气？！你为什么不生气？凭什么？！”
我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我的顺从换来的不是柳如烟的放过，而是莫名其妙的追问。
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过去那么多年，哪一次追问，事后没有你柳如烟的冷言恶语。
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犹如主宰我人生的上帝。
那随意的一句言语，便能够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可那难道不是我作为丈夫应有的权利吗？
渐渐的我学会了放手，直到现在。
我都没有在这种事情上管过柳如烟。
虽然管也没用。
但是不管，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可是柳如烟现在居然因为这个质问我？
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甚至觉得柳如烟又想故意的与他找麻烦。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固然会因为最后一段时间的重要性，而与柳如烟虚与委蛇，
但不代表，我就会没有底线的无限退让。
我冷冷开口。
“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一切不都是如你所愿？你仔细想一想，过去我生气，哪一次有用了？
还是说哪一次，我的生气，你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难看？将唾液吐在我的手心，将酒液泼到我的身上。柳如烟，这一切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柳如烟的脸色开始随着我的话语，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起来。
便是那原本质问的眼神，也开始逐渐的失去焦距。
看起来就好像是什么十分后悔一样。
可是她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这难道不是她亲手所做的？
我还清晰的记得，她羞辱完我后。
和其余人一起嘲笑我的样子。
还真是嘲讽啊！
明明我们才是一家人，我才是她的丈夫。
可她却伙同外人，来一起嘲笑我。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而比这更讽刺的是，现在柳如烟这做出的样子，居然还是给我看的。
指望我会心疼她，原谅她吗？
是她喝醉了，还是我疯了？
我心中冷冷一笑，面容也变得冷峻。
我撇过身去，不想再看她那已经变得苍白的脸。
“对不起！”
轻如蚊蚁一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是柳如烟在向我道歉？
为过去八年来所有的事情，道歉？
只有这轻飘飘的一句话？
就想要一笔勾销？
柳如烟当真是看贱了我。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纵使我现在鼻头有些微酸。
但我仍旧没有说话。
这一刻，我更想做的是离开这里。
于是我起身，打算避开柳如烟。
自己一个人待上一会。
我似乎听见了背后柳如烟传来的小声啜泣声。
但是我没有回头。
都只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若是真的有心，岂会那样对我几年？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往昔种种不过过眼云烟，便是曾经柳如烟再好，如今于我也不过是过去式了。
我离开了书房。
可又没有什么地方能去。
左右不过是在房间里转了转。
其实我更想的是出去。
但是这个点很晚了，而且以柳如烟对我的掌控欲，只怕是不行的。
人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许多事情即使自己不愿意，可当面临的时候，你仍然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纵使离开了书房，想要一个人待上那么一会。
可没过多久，柳如烟就再次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的眼睛微有些红。
似乎是哭过。
但是这些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她一步步向我走来，逐渐的靠近。
先看的是她仍旧苍白的脸。
眉眼依旧低垂，似乎心中有万般愁绪。
只是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愁的。
是因为方才我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吗？
可这些她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她自己的手笔。
她挪步，随有些不自然，可依旧轻盈灵动。
拉住我的胳膊，试探性的看向我。
“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可不可以回到以前那样？！
我保证会对你好。你冷漠的样子，真的让我心尖都在发颤。”
柳如烟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一丝央求与颤音。
可我却是笑出了声。
“我凭什么要原谅你？！就凭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有些事情即便是走了，留下的伤疤，依旧难以愈合。便是现在，那有些场面，我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柳如烟，你应该记住。我是已经逃跑了的。我受够了你对我的所做所为，是你把我求了回来。
又用这样的手段软禁我。我没有必要再给你什么好脸色。之前对你和颜悦色，不过是虚与委蛇。
我只想好好的让自己安宁一段时间。可你又做了什么？
清风的出现，送张扬去医院。是觉得我是傻子吗？
行，就算是这些都不算。可现在你低三下四求我原谅的样子，反倒是让我觉得更加的寒心与低贱。”
“八年，换来的不过是你一句道歉。我需要的是道歉吗？我需要的是自由，是放过。柳如烟，我真的已经受够你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保证什么。我其实都没当回事。我知道你做不到你所说的那些的话，其实你完全可以漠视我的存在。就当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