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几乎所有的样子。
不单是生理上的，更有心理上的。
你的偏执，你的疯狂，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也见过你绝情的样子。
见过你的妩媚，见过你的妖娆，跟见过你冷着脸将我真心踩在地上的样子。
你的面孔越来越多，多到我每一次见到都觉得陌生。
但是我还是一张又一张的认全了。
我想真的没有人再比我懂你了。
你想要的只是出去而已，我又怎么会阻拦？
去见张扬吧！
太晚了，或是看我久了也就该烦了。
我收拾起自己零碎的内心，自嘲一笑。
“快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随后，我便先离开了。
柳如烟快走两步从后面抱住我。
“你要去哪？”
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犹豫。
也许是她对我的这种顺从感到有些奇怪。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对此可能会比较敏感。
想来她也是从这一点觉得我有些奇怪。
只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经历了那么久，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而且，我自从车祸后不都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我想可能是柳如烟太敏感了。
“看书。”
我回答的漫不经心。
这一下，柳如烟终于确定了我似乎是有些不对，她从身后绕到我的面前。
“你生气了？”
我疑惑，耸了耸肩说道。
“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你不关心我了！！”
柳如烟的语气十分肯定。
可我听见这句话却觉得好笑。
怎么关心啊？
难不成还要我给你们装备生计用品？
还是说要我了解一下内幕？
想想都觉得恶心的事情。
虽然我这种想法有些肮脏。
但我对人从不吝用最大的恶意揣度。
谁又能知道柳如烟和张扬会做些什么呢？
而且我本来就不想知道。
至于是为什么柳如烟会这么问。
我想应该是跟以前有些关系吧。
那个时候，我们刚结婚。
柳如烟的每一件事我都会下意识地询问一下。
生怕有什么地方想得不到位，会让柳如烟到时候有些为难。
可我的贴心换来的却是柳如烟的不耐烦。
后来，渐渐的我也就不再过问柳如烟的事情了。
但我有的时候，我仍然会下意识地关心一下柳如烟。
可是这次，我的语气毫无任何情感波动，就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所以被柳如烟察觉出来其中的变化没什么值得意外的。
“啊！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如烟如烟现在，做事情已经面面俱到，自己也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用不着我来多嘴而已。”
我笑了起来。
尽管这是我刻意的操控面部的肌肉，勾勒出的僵硬笑容。
但你都不能否认它的确是笑。
我对柳如烟已经仁至义尽了。
用不着再因为一些放不进眼中的事情，吵架。
多关心一点，只能让我和柳如烟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僵硬而已。
我对于这个界限把控的十分完好。
可我的回答不仅没能让柳如烟满意，反而她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我看不懂的神情。
“你就是生气了，你觉得我没有时时刻刻陪着你对吗？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如烟的声音好像是在祈求。
但我却无动于衷。
“没有啊！如烟如烟，你放心，我一定在家不会乱跑。”
“我相信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对于我自己说的这些话，为自己都觉得有些嘲讽。
很重要的事？
难道不是去见张扬吗？
想不到他的梯度已经如此之高，优先级也变成了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这也没什么。
我很乐意接受，只要柳如烟开心就好。
柳如烟看着我笑得越来越假的笑容，居然没有一丝满意。
反而是因为我的回答，而显得有些愤怒。
“逸晨，你能不能不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你以前明明会很关心我的。”
我看着柳如烟强行压下怒气，变回温柔的样子。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身子确实不好，柳如烟可能又要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了吧？！
只是比这更可笑的是，原来柳如烟一直记得我对她的好。
记得我那时对她好的样子，可她就是这样弃之如敝屣。
现在又想让我变回曾经那样。
这可能吗？
爱一个人的眼神都是藏不住的，那时我是真的满心欢喜。
自然和现在的样子大不一样。
但是现在呢？
我的爱意早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你要我如何再变成曾经的模样？
破碎的镜子是无法完全复合的。
柳如烟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我现在也很关心你啊？只是你以前总是嫌我烦，所以我没有说出来而已。”
我依旧笑得虚假。
我在找借口搪塞柳如烟。
我甚至看不懂柳如烟现在想干什么。
难道她不是应该去见张扬了吗？
她不应该满心欢喜吗？
可现在她这是在干嘛？
不担心自己去的时间晚了，让张扬等的太久？
而且现在谈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变化也早就已经完成了。
柳如烟之前不还是十分适应的吗？
怎么今天就挑起了刺？
毕竟这种漠不关心的放手，可是柳如烟你手把手一点一点让我学会的啊！
柳如烟的神情更加的难看了。
“逸晨，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
“没有，我只是觉得相比之下，我不值一提而已。”
“柳总，你不觉得你现在很烦吗？你从说开会说到现在，你难道不要赶时间的吗？”
“你就算不为了公司考虑，你也该想想是不是会有人要等急了。”
我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柳如烟耳边。
我清晰的看见她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
她有些无措的说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所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去见张扬？这个难道很重要吗？”
“我又没有阻拦你！”
我的话语轻飘飘的没有什么生气，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并没有将这件事看的很重。
尤其是在我度过这个寒冬的这段时间。
我真的想了很多。
我在婚姻与爱情中是属于卑微的一方。
所以我总是委曲求全，或者说总是想要通过付出来让柳如烟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