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我听到的事实，我已经听见。
哪怕是不该我知道的东西，我也早就心中有所猜测。
我还柳如烟那还剩下什么感情。
无论是我，还是柳如烟。
卑微维持这份虚假感情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恶心。
我的意识有些混乱，但终究还是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我看着柳如烟来到我的近前，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样子。
我想她应该是在猜测，我到底有没有听到她亲口说出的真相。
只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我的嘴角此刻试图咧出一个笑容。
但是无济于事。
我终究还是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对于我这次昏迷的原因，我并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脑癌，可能是因为许久没有发作的精神病，突然又有了复燃的迹象。
亏我还以为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呢。
没想到都是假的。
无论是柳如烟，还是我的病症。
他们都试图欺骗我。
可是很可惜。
被我看穿了。
我无力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试图从床上坐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用不上半分力气。
可我还是倔强的，靠着后墙，用背部一点一点的试图往上磨。
柳如烟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急忙过来将我扶起，靠在墙上。
我没有拒绝，坦然接受。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也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因为我本就知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人的期待和现实完全不同，才有时候会让我产生落差罢了。
柳如烟看着我丝毫看不出任何喜怒的表情，眉头皱了一下。
随后她的眉眼低垂，看着我。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我当然知道柳如烟所说的听到了指的是什么。
那当然。
我确实是听到了。
我不仅听到了，我以前还猜到了。
仅仅凭借我对柳如烟的了解。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
只是让我最为难过的是，明明前一天还在欺骗我。
我当时真的有在认真思考，我们后续的关系。
我甚至在想，如果是这样的柳如烟，我接受治疗继续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尽管我要接受来自身体上的无休止的痛苦。
但是相比于精神上来说，他们仅仅只能算得上是疼痛罢了。
有些事情，习惯了也就好了。
可是精神不一样。
它随着时间的推进，只会扎根更深。
我终究会被彻底湮灭进这种虚无中的。
无论我自己有木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它都会将我一点一点吞噬的一干二净。
精神上的折磨真的远胜于肉体。
我的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听到了又能怎么样！我说没听到你会信吗？”
肉眼可见的，柳如烟的面色再度变的苍白。
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或者极其恐怖的事情一样。
只是她有什么资格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难道一切不都是她所想的吗？
她只是将这些事实说了出来，而我也只是刚好听见。
而且我还是属于弱势的一方。
柳如烟她有什么资格漏出这种，有些后悔的样子？！
是后悔还是心疼，其实我也形容不上来。
柳如烟的心思一向很难猜。
无论是什么时候。
哪怕是最脆弱，真情流露的时候。
后面你也会发现，她不过是逢场作戏。
柳如烟似乎是因为我的回答，面色越发的难看。
最后又是说出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的话语。
“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
柳如烟似乎是有些焦急。
这忙着解释的样子。
如果不是我亲耳所听。
只怕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我误会她了。
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我自己仅仅是因为想要散步听见的。
天可见怜，我已经试图避开那里，可还是让我听到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不想知道，可是偏偏柳如烟的警惕性太差。
但凡只要多看周围一眼。
就会发现拳套的高大身影。
从而避免了我知道某些事实。
如果我并不知道，或者说这件事并没有被柳如烟发现我都不知道。
我完全可以继续装聋作哑的。
扮演一个人看似深情的样子很简单。
反正我和柳如烟之间，本来就是合作关系。
我们的夫妻层面上的意义，淡薄的和差一张离婚证没什么区别。
“离婚吧！”
我淡淡的说道。
都已经被发现了。
继续隐瞒或者说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而且完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只是我一个。
还有拳套，以及看我笑话的张扬。
对于张扬，我已经习惯了。
但是拳套。
我的心中生出一种淡淡的悲凉感。
这是柳如烟专门为了防止我逃跑，而特意找来的人。
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有什么理由不逃走。
哪怕是为了维护我仅剩下的可怜自尊，这句话我都要说出口。
柳如烟愣在那里。
脸上的面色开始不断的变化。
最终变得更加惨白。
“可以说不吗？”
“可以，只是也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不是吗？”
“一切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你可以尝试着放过我了。”
“八年了，已经整整八年，每一天我都处在那种水深火热之中。柳如烟，你对我的报复已经够多了。我的债也应该还清了才对。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想要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样子。而不是被你用一个笼子栓起来。
监视我，完全没有必要。
你的所作所为，是不可能让我继续留下的，哪怕是拳套二十四小时盯着我。
有心算无心，我终究会找到机会的。”
我的话语平淡如水。
柳如烟的眼角开始有晶莹滑落。
她的面色有些泛红起来，好像是在升温，变得滚烫。
但这幅样子，已经不足以让现在的我回心转意了。
一点点都不行。
我们到头了。
最后的体面也被柳如烟亲手撕碎。
所谓合作，也不过是我们彼此维护体面的谎言罢了。
我们自己都心知肚明。
该结束了。
哪怕柳如烟再怎么反对不同意，都没有任何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