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种感觉,应当是我那许久未曾见面的,第二人格提供的吧。
我本就该有两副面孔。
一副给自己看,一副给别人看。
而柳如烟就在这个别人里。
想来,我怎么会有人格分裂症呢?
不过是几个读过几年书的,自诩心理医生的骗子,编出的谎言罢了。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从柳如烟这里,拿到些许的生活所需之物。
从而给我冠上了精神疾病的帽子。
只是,我怎么可能有病呢?!
我没病。
人天生就是两副面孔,甚至柳如烟的比我还多,不是吗?!
我只觉得脑海中的想法,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可我的情绪却是越加兴奋。
似乎这种表演的欲望,促使我不断的想要伪造一副,又一副面孔来欺骗柳如烟。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居然带着一丝报复的想法。
可能就连他也觉得我似乎应该,对柳如烟有所回报吧。
但那是柳如烟啊!
我可以欺她骗她,离开她,却不会伤害她。
曾经深爱柳如烟的精神的我,可能确实是死了。
但还剩下一副躯壳。
尽管对柳如烟再没有深沉的爱意。
但是他已经学会了表演。
我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
只要柳如烟想,我可以扮出任何样子。
而我所求的,不过是安稳的走过最后一程罢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想跪下来,祈求柳如烟。
可我知道,退让能够得到的从来都不是想要的结果。
更多的不过是变本加厉。
我的几年卑微,等来的不过是一个张扬,或是晨阳,又或是新出现的清风。
在一旁还有个叫做陆少游的家伙,等着看我的笑话。
哪怕是柳如烟的父母,也对我嗤之以鼻。
唯一最有可能对我关心至深的柳如烟,也是变着花样的折磨我。
我哪有家啊!?
父母的失去,奶奶的离开,以及婚姻的不幸。
让我有的时候真的想逃离这如地狱般的人间。
可有的时候,又莫名的让我对活有了几分信心。
送我去医院的暖阳,一直以来帮助我的萧世,再或是冬雪。
还有那一直让我有些摸不清的二叔。
虽然冷漠了些,可终究还是有着几年感情。
他们都让我觉得,人间值得。
可活着面对的事情,远比我想象的更加痛苦。
人真的需要大醉一场。
去看看是否真的有满船清梦,抚慰心灵。
柳如烟被我这一副,接着一副的样子,弄得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她咬着红唇轻轻的点了下头,重新签回了我的手。
我强忍着心中的,那一抹恶心,握住柳如烟柔若无骨的手掌。
与她并肩而立,看着远处的风景。
很好看,只是离我有些遥远,即使它近在眼前。
晚一点的时候,我们下山。
多花了一点时间。
因为柳如烟走起来,有些扭脚。
而我虽然身体素质差,但并不是机能差。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我们才回到家。
保姆早已经做好了一桌的饭菜,我们回来简单收拾一下,就开始了吃饭。
而柳如烟似乎是因为,今天我的表现不错。
莫名的居然有些高兴。
拿着高脚杯在我的面前晃悠。
只是里面空无一物。
并没有红酒,家里甚至连啤酒都没有。
从我第一次精神恍惚割脉被发现后,柳如烟就将家中所有的酒全部都禁止了。
而这也是她不再让我进厨房,和请保姆的原因。
虽然没有酒,但她的高脚杯里还是倒满了饮料。
我给她倒的。
总要装出一副爱她的模样,不是吗?
而这些看似微小的细节,就是最能体现出爱意的。
爱情,哪有电视剧里,那么多的伟大。
动不动就是我要为你而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的。
那种表现方式太浮夸,也太虚假。
现实中,你只要给她端一杯水,拿一下毛巾,陪她看一次电影,一起吃一次爆米花。
她都会在心中有所触动。
而当无数次触动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最初的爱的感觉。
当然,也别太过主动失去了自我。
真正的爱,固然是一方卑微,一方高高在上。
可那样的爱持续不了多久。
真正能够长长久久的爱,可能多了几分克制与虚假。
双方都要努力维持,尽量在地位上有些平等。
这才叫关系,也才是夫妻之间应有的模式。
只可惜的是,一开始的我,走错了路。
若是我对柳如烟那个时候,就多一点强硬,对她的种种行为多一点反馈。
而不是毫无顾忌,没有保留的宠溺她,纵容她。
我们的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答案是,不会。
放在别人身上确实可以。
但是我与柳如烟之间却是说不通的。
她从一开始接近我,想要与我结婚的目的就不纯洁。
所为的,不过就是对我横加报复而已。
这些年来的一切,固然有我的纵容,可更多的还是她想要这么做。
她的报复欲,掌控欲在我身上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
我在其眼中就是一个泄愤的工具。
她故意的折磨我,一次次的用种种事情在我的心头上割肉。
为的就是将她承受过的痛苦,让我体验一遍。
好在,我还没有体验完,身体就不行了。
总归,也不是一件坏事。
其实,我去年就该死的。
只恨自己当时的心软。
但是现在也不算太晚。
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彻底解放了。
而在这两个月之中,我会扮演好柳如烟想要的样子。
安稳的从容的等待死去。
当然,我现在已经有了自由。
这并不能浪费。
以前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我都要去尝试一下。
因为柳如烟而阻断的社交,总要重新开辟出来。
不为别的,就是想在死的时候,可以让自己更好看。
夜色不解人中味,只是一味低沉,一味凉。
我与柳如烟塌上眠,一夜贪欢,纵我不享。
翌日,清晨时分。
睁开眼睛的时候,柳如烟总算不在了。
她的事情,想必又积累了不少。
刚好,今天我就可以自己出去,独赏这盛世人间。
也许,它只是小小的一座城,甚至很多我都十分熟悉。
可时不同,心就不同,感受同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