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进了这间小房子。
没有任何的准备,也没有任何的担忧。
我的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安心。
这来源于,每当我看见一望无垠的大海的时候,心中莫名的就感觉到一阵宽阔。
不仅如此,可能还有着没有别的事情的缘故。
比如说柳如烟,比如说陆少游,再或者说张扬等人给我带来的烦心事。
总而言之,我难得陷入了平静期。
冬雪并没有和我一起住,但她没有回到大陆。
而是会经常时不时的来看我。
我并不讨厌,这会感觉。
人是不可能陷入绝对的孤独的。
那样的我是会疯掉的。
维持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孤独,偶尔又能有一个人说话的情况对我来说是最好的一个状态。
而我也没有觉得无聊。
大量的时间,被我拿去看书,写书,乃至于偶尔心情来了拿起画笔。
我从未发现,原来一幅画是真的可以包含那么多的东西。
上学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是不是老师过度解读。
那只是一个标点符号,亦或是一个语气助词,现在却发现看似平常的东西,真的可以是包含了作者的心境的。
正如此刻,我画的这幅画。
明明是蓝色是海,我偏却觉得绿色合适,而天空则被我画做了纯白。
暖黄色的云彩,搭配着橙色的晚霞,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美。
生活,从来都不是固定的,一个样子的。
我们也不需要一直拘泥于某物,总执着的认为没了它我们就会如何如何。
比如说,以前在高考的时候。
很多人都会说,你考不了好的分数,就上不了好的大学,以后就只能怎么怎么样。
这看似有道理的话语,其实包含着逻辑错误。
上大学和以后如何,并不是必然的关系。
人们总是习惯用这种错误的,推导逻辑来教育他人或者激励自己。
可这根本就是错误的。
我成绩不好就不一定代表,我会是个坏孩子。
我的分数低,上不了大学,未必我的人生就会是一帆风顺。
我们总是陷入一种无止境的精神内耗之中。
可实际上,我们除了让自己感到焦虑外并没有改变什么。
我在这里一连呆了四天,都没有出门。
每天都在思考,各种各样的生活问题。
我从没想到,一直以来思想立于某种哲学,高于人间的地位上的我,有一天会多了这样的烟火气息。
我的气色在我没有感知的情况下,开始变好。
我的每一天也都会变的比较充实。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我打开电视如同往常一样想要休息一下。
可却发现一片雪白的信号。
我心中有些不妙。
急忙冲出门去看外面。
不远处的海面上,变得阴沉阴沉的。
平日里再美的景色,这一刻也变得有些凶厉气息。
我心中难免生起一丝慌乱。
我似乎预知到了什么。
可能我接下来的一切都会被摧毁。
我平静的生活将会被打断。
虽然这很有可能是暂时的。
可没了这处房子,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去找冬雪寻求帮助?
这固然可以,可这也就意味着我越来越离不开她。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我并不想离开这里。
监管远处阴沉的海面上,聚集了大片的云。
这些云连在一起,有蓝紫色的电弧在闪动。
那阴沉到了极致的黑,开始带动了大量的风缓缓推进。
巨大的浪花一次又一次排击在海面上。
我这里离海岸边并不远。
如果浪花足够高的话,可能确实会碰到我这里。
但我没有一丝丝的害怕。
相反,我的心中有着某种隐隐的期待。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死在这里。
不,怎么能说死呢。
请让我回归自然。
我应当是世界的孩子。
与其等待着某种死亡的降临。
不如现在就等待着自然的洗礼。
在我看来,早死和晚死都没什么两样。
于是我的心中仅仅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过一丝心悸。
之后便回归了平静。
我回到房间内,十分淡定的将门窗关死。
随后,开始做起了饭。
是一碗阳春面。
所需要的小葱我自己院子里就有,而别的一些材料我也是提前就准备好的。
倒不是我预知了这次是自然灾害,而是我一直都有屯屯鼠的习惯。
总觉得什么东西,多放一点没有坏处。
就算是有,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当我将面捞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已经很大了。
狂风席卷着海水,拍打在海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岸边同样有惊涛拍岸的声响。
甚至在空气中似乎还有着巨大的雷声。
那是厚厚的云层相互摩擦,造成的声响。
一切都看起来那样的不妙。
似乎马上就要面临死亡的洗礼。
可我面上却平静极了。
我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是静静地坐下,吃着一碗面。
我甚至还很有仪式感的端正了坐姿。
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吃到阳春面。
当我的面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了疯狂的敲门声。
伴随而来的是冬雪那声嘶力竭的呐喊。
“逸晨,快随我离开。台风马上要在这里登录,在岸边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
我听到了,甚至看见了,冬雪那面带焦急的样子。
可我依旧淡定极了,不疾不徐的开门让她进来。
不等她开口,我就率先说道。
“要吃点吗?”
说来也怪,明明在外面急得不得了的冬雪,进来后却变的平静了许多。
可她依旧面色带着惊色。
“你还有心情吃面?不知道马上就要面临什么吗?和我离开。”
我闻言,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离开,我不需要离开。我就在这里。”
“你疯了!你不能死。”
冬雪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惊了一下,随后面色变的凝重起来,大声说道。
“我不能死?为什么不能死?”
我淡淡的问了一下,随后便坐了回去。
冬雪眼见我这个样子,莫名的焦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