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严格来说，是分前后两段的。
靠近夏日的一头热，靠近冬季的一头冷。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柳如烟已经不知所踪了。
想来是抢先一步去工作，抑或是做别的事情去了。
我并没有怪她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去上班，或者说，怎么不送我一起去。
这一点在现在看来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我打了个哈欠，便从床上起来。
今日早晨不冷。
所以说我是赤着身子的。
身上的暧昧红痕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足以见得昨晚我和柳如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是不敢回头去看自己的身体的。
连我自己都有些厌恶。
于是我起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去穿衣服，而是去洗澡。
尽管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我已经洗过了一遍。
可是我觉得还不够。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要拿钢丝球，给自己的一层皮肤全挠下来。
恶心，无时无刻不再侵蚀着我的内心。
但我拿着湿漉漉的毛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却看到了让我有些发愣的一幕。
柳如烟居然穿戴整齐的，站在我的不远处看着我。
眼神看起来幽深无比，没有任何地多余情绪。
可是精致的面容上，却是能够看得出一丝清冷。
“你这是在作什么？厌恶自己？”
没有感情的声音，从柳如烟的红色嘴唇中，缓缓吐出。
这让我心中有些一惊。
我原本以为柳如烟早就已经离开了。
可现在看来，她不仅没有离开，相反还在我的浴室外等了很久。
她应该是猜到了，我为什么会在浴室里待了这么久。
不然不会这样问。
而这也就让我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到我沉默，柳如烟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缓缓的向我靠近。
她一伸手，细长白皙的手指，一下子就抵住了我的下颚。
“你在恶心我？对吗？”
说完，她就幽幽的看着我眼睛，只是我看过去，却发现她瞳孔的最深处，藏着一抹看不清的寒冷。
很明显，她其实自己都已经有答案了。
那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我头颅微偏了一下，空余的手，将他的手指摆开，随后淡淡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大早上洗个澡，而已，宝宝，别想太多。”
“呵呵！没人告诉你，你说谎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不由自主的小动作吗？”
我的话音一落，柳如烟极其平淡，却又蕴含着难以言说的冰冷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的心中顿时一紧，可我的面上却是没有任何地动容。
是又怎么样？
柳如烟猜到了又怎么样？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想多了，我怎么肯能会恶心你呢？宝宝。”
说着，我就拿着毛巾捋了捋头发，就要从一边绕过去。
可柳如烟却轻而易举的拦住了我的去路。
“逸晨，你是在抗拒我，还是觉得我脏。”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沉重，脸上也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我的心中猛地一颤。
可很快这丝感觉，就被我消弭在了内心深处。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什么都没回答。
可这未尝不是一种回答？
尤其是对于柳如烟来说，如果我直接否定，或者单选一个的话。
她都可以尝试说些什么。
甚至可以猜到什么。
可正是我的这种不言不语，看似平淡的表现，却恰恰可以是一把快刀，切进柳如烟的心脏。
我的余光中，看见她的肩膀，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眼中似乎有水雾氤氲。
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觉得我错怪她了一样。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如烟如烟，你这是怎么啦？都说了不要多想了。”
“你就是在嫌弃我，抗拒我。
我看得懂你的眼神，你觉得我脏！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别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情？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柳如烟看起来，有些激动的说道。
她一只手捂着嘴，眼泪如同决堤了一样涌出来。
可我就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其实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这一点，并不具备讨论的意义。
无数次登上新闻热榜的花边柳如烟。
哪怕是没有做过又能怎么样？
所有人都信，就连我也信。
甚至我多次亲耳听到，看见两人的亲密。
至于在进一步的事情，难不成要我亲眼观看？
我只怕是要被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我的冷眼旁观，无疑是证明了，柳如烟的某些猜测。
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抽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到了后面，甚至已经抱着头，蹲到地上嚎啕大哭。
这一幕，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柳如烟。
难不成也是最近的变化之一？
我嘴角划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尽管我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在疼痛。
我见不得柳如烟难过，见不得她蹙眉的样子。
可我自己也同样放不下去，某些事情。
无论那一条，对于我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我是丈夫，是名义上的所有人见证的婚姻丈夫。
是和柳如烟，除了血缘关系上，最应该亲近的人之一。
我不应该去承受那些来自别人的恶言。
可更大的是，是我无法迈过心中的那道坎。
这一刻，我心冷的像冰。
犹如一个刽子手，做着最残忍无情的事情。
尽管现在还处于，我和柳如烟约定的甜蜜时间里。
但是它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不是吗？
还在乎的，也许就只有我罢了。
但是今天，是新的一天。
昨天的事情，都应该被我抛出去。
走出去，倒出来。
没有什么事情，还值得我留恋与珍惜了。
我是一个不好不坏的人。
好的不够神圣，坏的不够彻底。
自杀又没有勇气，可是不死，又觉得一切充满了遗憾。
我在其中踟蹰，在其中迷茫。
最后只汇聚成一句话。
加油，最后一个月。
之后就是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