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曜对她这句话不置可否，若她真的不想给那六小姐治病，自然也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提起，他只怕她的滥好心会给她带来麻烦。
“先不说这些，晚上的时候先去相府接六小姐，然后再去马戏团。”
苏眠月着急回去把药材归置起来，“还有哦，我等下会把需要的药材列出来，然后你帮忙寻找，千万要放在心上，这关系到你下一次毒发能否压制住。”
第五曜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这一次的毒发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苏眠月给他的药的作用。
以往纯靠内力压制，也只是控制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但毒发的痛苦让他恨不得把五脏六腑全部挖出来。
可这次不仅头脑清醒无比，就连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或许她真的有办法治好自己。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不自觉上扬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相府。
“镇南王，镇南王妃到。”
“不知王爷驾到，臣有失远迎。”
苏相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先后走进相府，心想这不年不节的，他们来干什么？
正思考，就看到自家老六腼腆地走过来，迎上他们两个，同他们一起出来。
心中更加疑惑，这小贱蹄子什么时候勾搭上镇南王了？
难不成镇南王想把老六也纳进府中？
不可能！
老六是扫把星转世，皇上是不会同意这样不祥之人嫁进皇家的。
不过老六似乎攀上镇南王府的高枝了呢……
“大姐姐，大姐夫……”
六小姐怯怯出声，苏眠月差点被那句姐夫给呛到，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第五曜竟然十分自然地答应了。
不过有他在，六小姐也不怎么敢跟苏眠月说话，小可怜似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
马戏团驻扎在城内的一片空地上，大大的帐篷外面挑着明亮的灯笼，依稀能够看到帐篷里面昏暗但热闹的气氛。
第五曜率先下车看了一眼，站在马车旁边等苏眠月出来。
苏眠月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马车下面，有些为难，站在上面迟迟没有动弹。
车夫这才想起来，赶忙捧了马凳过去，谁料他还没跑过去，第五曜竟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人抱了下来。
苏眠月吓了一跳，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不敢撒手，直到第五曜的声音在她耳畔低语，“你还想要本王抱你多久？”
“咳咳，谁要你抱了，恬不知耻！”
苏眠月哼了一声，故作无事的从他怀里跳下来，一扭头看到六小姐捂着嘴偷笑，一个暴栗砸在她脑门上，“臭丫头，叫你笑话我！”
“哎哟，大姐姐好凶！”
互动几次，六小姐也开朗了一点，敢跟她开玩笑了。
“好了，赶快进去吧，等一会儿马戏就要开始了。”
看到她们闹得正欢，第五曜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催了一句。
刚进去，就发现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票价虽然贵了一点，但也只是寻常百姓负担不起而已。
像是约定成俗般，坐在最前面的都是贵族官僚，稍微后面一点的就是京中有头有脸的老板财主，最后面的自然是咬咬牙掏个门票跑来长见识的。
“六哥，这边。”
第五澜早早地跑到这里占位置，直接将最佳位置给占了个满，就连太子都没抢过他。
“不愧是京中最会看热闹的王爷。”
苏眠月忍不住感叹一声，跟在第五曜的身后走过去。
他们三个人走过来，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苏柔月？”
苏皖月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他们旁边畏畏缩缩的苏柔月，十分震惊。
“皖皖在说什么？”
似乎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太子偏过身子看她，轻声询问。
“没什么。”
苏皖月勉强按压下心中的惊讶，可还是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只见苏柔月正眉飞色舞地跟苏眠月说着什么，气氛似乎很融洽。
这两个小贱人，竟然走到了一块！
虽然她说没事，但他太子也不是傻子，和她相处这么久，她在想什么，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梳着双平髻的小丫头坐在第五曜那桌，比比划划，十分吵闹。
可让他意外的是，第五曜竟然没有半点不悦的样子。
正思索，六小姐说的太投入，不经意的转身被太子看到了脸上的胎记，顿时想起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相府的小姐。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扫把星六小姐。
说实话，乍一看到那胎记确实是会叫人吓一跳。
可是细细看去，这丫头的眉眼十分灵动，也不是十分丑陋。
他也只是这么一想，转头便继续与苏皖月低声细语，哄得她越发觉得太子对自己与众不同。
一声锣响。
全场逐渐安静下来。
只见一个穿着轻便劲装的短须男人先上台，在台上立了一个缠着浸透酒精的棉布的铁圈，隔了一段距离又摆了不少铁圈。
紧接着，又上台一个穿着劲装的男人，手中一根又长又粗的铁链子，链子的另一端很快也走上台，是一只瘦骨嶙峋的老虎。
离得近的人早已发现老虎的眼中没有半点神采，麻木地跟着男人的指挥做着各种动作。
很快，先上台的男人拿了火折子将缠着棉布的铁圈点燃，倏地一下，铁圈变成了火圈。
老虎很快被牵到了火圈前面。
它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对火的恐惧，但它更害怕男人手中的铁鞭。
助跑，起跳。
老虎的身体以一道优美的弧线从火圈中间穿过。
全场起立欢呼。
就连一向不喜这种场面的第五曜的眼神也微微一亮。
所有人都在为它的精彩表演欢呼雀跃，没有人看到它浑浊的双眼中沉淀多年的绝望。
很快，老虎被牵走。
全场都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上台的方向，期待下一个带来表演的动物。
半刻钟后，场地被收拾的干净许多，很快上来几个人，抬上来一个奇怪的木板，木板的中间下面还垫着一块高高的木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刚才的老虎跳火圈真是绝了！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第五澜的眼眸中流动着兴奋的光彩，激动地扇起扇子，被凉风波及到的苏眠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