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木清楹就找府里管事的给白敛新准备了一个房间,和原来的房间离得不远,出了什么事也能及时赶到。
她和白敛的活动范围只在这一个小院子里,此处的下人们也只是寥寥无几,而院子的门前却又重兵把守。
司惑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虽然外面有虎视眈眈的渊祈,可司惑更怕木清楹身体里那股力量,若是她再失控一次,就得不偿失了。
他必须找到一种媒介可以获取这种力量,或者将木清楹调教的只能为他所用时,才能由她再次觉醒。
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更好,木清楹深吸了一口气,凉意席卷而来,伴随着淡淡的梅花香,教人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木清楹折了几株梅花想要插在瓶子里,谁知回屋的路上忽然一个踉跄,不仅梅花散落了出去,自己也摔了个很难看的样子。
这一摔,好巧不巧就摔到一块带有棱角的石头上,而后掌心一阵钻心的疼。
听到动静,白敛忙飞身出来,将木清楹扶起来,“没事吧?”
木清楹哭唧唧道:“我今日是和石头有仇吧,不仅被石头绊倒了,还被石头硌住了手,呼呼~”
说着,她还摊着手吹吹自己的伤口。
醒目的红色液体从手心溢了出来,木清楹不禁感叹,这摔得还真是惨。
看着手上的血,木清楹忽然感到胸口有些发闷,两眼也昏沉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第一次了。
看见血液,或是闻见血腥味的时候,她就会有这种感觉,好像自己的脑子不是自己的,自己的身子也不是自己的似的。
有些窒息,感官被放大,身体发热。
难道自己晕血?不应该啊。
白敛紧张的拿起木清楹的手看,“进屋,我给你包扎。”
“等等。”木清楹将手腕从白敛的手中抽出来,“白敛,我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我好像对血液很敏感。”
“什么?”白敛不解。
木清楹弯腰用手背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走,我们回屋试试。”
白敛跟着木清楹回屋,将门窗都关上,“我运功帮你愈合伤口。”
木清楹道:“没事,我不疼,一点小伤而已,重要的是我现在感到自己好像特别有力气,或许我就是因为血腥之气才被激发出潜能的?”
说不疼是假的,只是现在顾不得了。
“那总要先包扎一下。”白敛还是拿来纱布,细心的给木清楹处理起伤口,“你要如何试?”
木清楹也不乱动,便乖乖坐着任由白敛给自己包扎,边分析起来,“那时在翻云城,司惑抓了很多妖族,我闻见血腥之气,后来便突然失控,跟司惑打了个平手,我们才得已逃走……”
“也许血的味道,能让我使出那股力量呢?”
白敛还未给木清楹包扎好,木清楹便将手抽出来,而后拉起白敛的手,道:“白敛,你朝我发力,看我现在的功力有没有提升。”
“好。”白敛便顺着她。
只见两人掌对着掌,发出两道光芒,白敛显然没有用多大的功力,只是应和着木清楹的进攻。
然而即使是这样,木清楹也没有占上风,而白敛则是恰到好处的形成制衡,因此也就不存在输赢之说。
虽然表面上没有输赢,但木清楹知道,自己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于是收回了手,垂头丧气起来,“看来根本没有用处。”
白敛安慰道:“或许因为你的对手是对你没有任何敌意的我,所以才没有激发出那股力量。”
“话虽如此,可我若是不能掌握运用这股力量的方法,该如何全身而退呢?司惑也不知道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只将我们留在国师府,却没有一点动作。”
“我倒是知道每次在危急时刻时,我就能突然爆发,化险为夷,可那样我自己也会失去控制,万一下一次就伤害到你,伤害到无辜的人了呢?如果这股力量不可控制,那我宁可不要。”
“还有使用这股力量的副作用,上一次是头发变白了,下一次指不定就直接变成老人了。”
白敛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还有第一次。”
“第一次?”
白敛道:“在风州,你走火入魔后心智缺失,我们在准备离开的时候遇到黑衣人的袭击,也是你击退了他们。”
“黑衣人……”木清楹陷入了沉思,“那看来真的是被逼到绝境了才会那样。”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葫芦精,怎会有那么大的能耐?难道是木水水这具身体自带的力量?
若是回到她生根发芽,化身为人的地方,是不是就能找到缘由呢?或许可以问问千里。
千里似乎是自她化为人形之前就已经在那个地方生活了,说不定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可是现在要到哪里去找千里呢?
“木姑娘,大人有请。”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木清楹的沉思。
木清楹回声:“我马上就出来。”
门外的人又说:“木姑娘,大人这次只请你一个人。”
一个人?木清楹看向白敛,司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要她只身前往?难不成有什么阴谋?还是他已经找到了利用她身体里那股力量的办法,故意不让白敛跟着?
可是那时白敛与司惑交手,是敌不过司惑的,那司惑又何必忌惮她身边跟着一个白敛呢?
只是不管怎么样,她都非去不可。
白敛露出担忧的表情,转而又换上冷酷的模样,看向小厮,“我若是一定要同她一起去呢?”
小厮苦着脸道:“两位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也只是一个传话的,哦对,大人还说了,他答应了。”
答应?木清楹有些惊讶,他答应除掉渊祈了?
虽然这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可她怎么总觉得前面有陷阱在等着自己呢?
罢了,眼下她还有其它选择么?做好决定后,木清楹对白敛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我。”
白敛欲言又止,一边为木清楹心急,一边又不知该说什么。
木清楹上前一步,将白敛拉到一边,而后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他不让你去,你偷偷跟着就是了,到时你就藏在屋外,若我有危险就大叫,你再进来救我。”
其实说这些,也只是为了让白敛不要担心,若司惑真的要对自己动手,估计她连大喊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可司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若想动手,早就动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白敛的眉头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没有放下来过,其实木清楹能想到的,他又何尝想不到呢,只不过木清楹认为那是她自己的命,她敢赌,可白敛不敢。
他怕极了那个万分之一,也怕极了自己再也见不到木清楹,所以他不敢赌。
他必须有绝对的把握,把握木清楹可以平安。
“好。”白敛还是顺从了木清楹的意思。
假如木清楹想要上刀山下火海,他不会规劝,他只会跟着她一起。
木清楹对着白敛会心一笑,随后挺直了腰板,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咳咳!走吧,带我去见你们大人吧。”
本已经做好准备面对司惑那张阴阳怪气的脸,殊不知她这次要去见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小厮带着木清楹走的都是一些小路,弯弯绕绕,且路上一个下人都没有,就好像被人刻意支开了似的。
木清楹当然觉察到了不对劲,于是试探道:“这好像不是去大人书房的路吧?”
小厮道:“姑娘,这次我们不是去书房。”
“哦?恐怕见的也不是大人吧?”话音刚落,木清楹便一个箭步上前,极快的扼住了小厮的脖子,“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呃呃呃!”小厮被掐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一边挥动着胳膊求饶。
木清楹放轻了力气,“说,你是谁?”
小厮断断续续的说:“饶命啊,姑娘,小的并不是要害你啊!是,是清明大人,清明大人要见你的。”
“清明?”木清楹放开了擒住小厮的手,“清明?清明要见我?”
震惊间,那小厮已经踉踉跄跄的逃跑了。
“你!”
“清楹。”
木清楹本想要上前去拦住那个小厮,熟悉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你要见我?”
“跟我来。”
她刚转过身,清明便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要将她往一个方向拉,“司惑今日不在府中,我才得已来见你。”
木清楹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已经跟着他跑到了一处角落里,或许是因为清明曾是他喜欢的人,是他信任的人,她才没有立刻怀疑。
可是两人刚停下,木清楹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木清楹甩开了清明的手,警惕的看着他道:“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你好像……是司小姐的夫君吧?”
清明的表情立马变了,愕然道:“是我啊,清楹,我是清明啊?你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难道你都忘了我们之前的种种了么?”
清楹?木清楹冷笑,清明可不会叫她清楹,尽管他已经知道她改了名字,可依然还是会叫她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