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次雪夜之后,天渐渐暖和起来,木清楹终于闻到了春天的味道。
湖畔的杨柳也有了绿意,或许平静之后意味着更大的风暴,又或者阳光马上就要出来了。
当然,他们都希望是后者。
这几日整个天都都人心惶惶,因为不断有失踪的人。
甚至富家的公子哥,权贵家的少爷,都没能幸免于难。
朝廷加强人马调查,却根本是表面功夫,天都的两大门派最近也安静的过于奇怪了,他们修仙门派的人按理应该出面的。
可却没有,或许这两大门派和浮灵山一样,已经被司惑控制了。
仅仅是这么几日,就已经变天了。
易魂珠应该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控制人类,必须马上阻止。
木清楹想到了紫微宫的夏悄然,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可她又该如何去找她呢?
这日木清楹于云归来到紫微宫门前,却见里面妖气弥漫,显然已经沦陷了,易魂珠的威力竟然如此可怕,连仙门都控制了。
“龙脉。”云归凝重起来。
“龙脉?龙脉不是我么?”
云归道:“除了你,还有两条龙脉未化成人形,恐怕已经被司惑找到了……”
“那,那他岂不是功力大增?我现在尚未觉醒,又怎能敌的过他?本想向在天都的两大仙门求助,可如今看来,都是无用之功。”木清楹蹙起眉头。
不行,既然司惑已经控制了紫微宫,他二人在此逗留,一定会被察觉,还是尽早离开吧。
木清楹与云归离开紫微宫,一路上都心事重重。
“公子,你说过我的力量在四条龙脉之中是最强大的,那我该如何觉醒?还有……既然司惑找到了两条龙脉,那另一条呢?”
说着,木清楹忽然脑子一个灵光,“另外那个,是龙沉?”
云归点头,“没错,不过他的力量却是最微弱的。”
一切都圆起来了,当时司惑费尽心思要抓捕龙沉,浮灵山掌门拼死将他护下,送往云间坞,因为云间坞有云归的庇护,司惑多次威胁利诱无果,只能先放弃。
正好那时候木清楹出现了,司惑觉察到她身上有更为强大的龙脉之气,便将重心又放在了她的身上。
此事越想越蹊跷,难不成……当初放出清明在天都的消息的人,也是司惑?
不是没可能。
“木姑娘。”
正在沉思间,前面忽然走来一名女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女子竟然是多日未见的金缕,木清楹很是惊喜,但惊喜过后,又警惕起来,“你叫我什么?”
金缕竟然识破了她的障眼法,认出了她?
金缕微微伏身,颔首道:“当日姑娘服下了我炼制的丹药,那丹药不仅能使人神识出窍,还有另一作用。”
木清楹了然,原来那丹药竟然成了金缕对她行踪了如指掌的媒介。
金缕继续道:“对不起,是金缕利用了姑娘,辜负了姑娘的信任,不过金缕今日来此是有很重要的事,还请姑娘先摒弃前嫌。”
“你说。”木清楹也懒得再计较那么多,且先看看她要说什么。
金缕低着眉道:“如今国师霍乱天都,已经残害了许多生灵,渊祈大人特命我前来,说服你与他合作。”
“合作?渊祈大人?他竟然会想要和我合作?还有……你不是与他有仇么?怎么现在却如此听他的话?”木清楹道。
金缕顿了顿,说:“是我骗了你,当初我之所以费尽心思想要接近他,不是因为要杀了他,而是……我对他执念至深。”
木清楹大概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现在却无力纠结,只在心中叹了一声气。
如此奇女子,为何偏偏喜欢那样一个滥杀无辜的奸人。
这世间人的想法,又岂是一句半句就能说得通的。
虽然她痛恨渊祈,但若是与渊祈联手,确实会多很多胜算,她知道渊祈只是怕司惑到时会威胁到他,所以与木清楹联手。
他不过是想先合力除掉一个,到最后再渔翁得利罢了。
但现在,木清楹没得选择,如果他真的有心除掉司惑,那这个合作可以考虑。
思考过后,木清楹看向云归,征求他的意见。
云归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打算,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但只是这样,木清楹便得到了肯定,有了信心。
于是对着金缕回复:“好,带我去见渊祈,若他想耍什么花招,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样过河拆桥的打算,渊祈有,木清楹自然也能有,到时候除了司惑,再杀渊祈也无伤大雅。
云归道:“我还有些其他的事,你先去,我们稍后回合。”
虽然很不情愿让云归离开,但木清楹还是“嗯”了一声,“公子,一切小心。”
将军府——
“你终于来了,近日本座新得了一件宝贝,给你看看。”
说着,座上之人抽出一把刀身十分锋利的大刀,那大刀渗出光芒,晃得木清楹脑袋很是昏沉。
她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身前,这刀发出的光芒像是一团烧得正烈的火焰,令她浑身都很不舒服。
而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将木清楹震醒过来。
令木清楹没想到的是,待她跟随金缕来到将军府后,渊祈竟然将金缕杀了。
当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渊祈出手极快,几乎一刀锁喉,那把刀是淬了神藤汁液的斩妖刀,斩妖刀出手,任何妖都会灰飞烟灭,再无生还可能。
难怪木清楹方才头脑发昏,因为她也是妖,也怕这斩妖刀。
“你疯了?!”木清楹下意识的上前去扶金缕,金缕却瞬间化为灰烬,随风消逝了。
而金缕留下的最后一个眼神,是望向渊祈的,带着不甘,带着留恋,带着不解,却没有一丝恨意。
木清楹不明白,那人亲手杀了她,她为何没有一点恨意。
疯了,真是疯了,他们两个都是疯子!
可渊祈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只是若无其事的将斩妖刀插回刀鞘中,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座对擅于欺瞒者厌恨至极,她早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