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龙沉拜白敛为师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木清楹先是震惊,再是不敢相信,最后仍然是震惊。
白敛竟然收了龙沉?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这自己到手的徒弟就飞了?
一边的化临捧腹大笑起来,“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能耐那么大,本来是想征求白敛的同意拜你的,结果直接越过你拜白敛了,哈哈哈!”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木清楹眯着眼,实在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果然,他就是因为我最好说话才想拜我的。”
“你不高兴啊?”化临狐疑的看着她。
木清楹道:“倒也不是不高兴,就是落差有点大,我还以为自己的才能终于被人发现了,我还以为我将会收获一个乖巧的小徒弟,而且他明明说好要拜我为师的,怎么就突然变成白敛了呢?“
虽然她是承认白敛比自己修为高,也比自己更靠谱。
但这种感觉就像别人要买自己的布,都说好了要给钱了,却又改买别人家的了。
她愤愤的说了一句:“这小子真不会做事。”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龙沉和白敛就一前一后的来了。
木清楹刚想絮叨龙沉一番,看见他身后的白敛,又将话憋到了肚子里,只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服气。
“木姑娘……啊不,师姐,我……”龙沉也饶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做这事确实有点不厚道了。
木清楹将头撇过去,“别叫我师姐,白敛教我练功,我们却不是师徒。”
龙沉连忙改口,“木姑娘,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一边请求你收我为徒,一边又认了白敛当师父,你就原谅我吧。”
他心里哭啊,他能怎么办呢?白敛根本就是不想让他和木清楹多接触,于是自己揽下来,这才让他捡了个便宜。
即使他不愿意,他敢么?若是不拜白敛,那他一个师父都别想要了。
想着,龙沉更加愁眉苦脸起来。
“好了,”其实木清楹也不是多生气,毕竟白敛可比她有能力多了,这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于是道:“你愁个什么劲,你可是拜了我们云间坞第一高手为师,做梦都能笑着醒呢!”
龙沉边耷拉着脑袋,边应和着:“是是是。”
这时白敛冷不伶仃的开口了,“是我要收他为徒的。”
“你?”
“你?”
木清楹和化临异口同声,他能接受龙沉已经是够让他们震惊的了,竟然还是主动的?
不过化临疑惑了片刻之后又很快反应过来,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白敛,你可不像是如此主动的人啊?”木清楹上前一步,狐疑的看着白敛,“他是如何打动你了么?”
白敛平静的道:“那时我不也教你了么?”
他这么一说,那倒也确实,看来白敛是对人比较主动的,毕竟是同类,而她可能是沾了这具人身的光了,木清楹这样想着。
看着木清楹恍然大悟的样子,化临无奈到嘴角抽搐,“该说她傻呢?还是傻呢?还是很傻呢?”
化临看看白敛,又看看木清楹,眼珠子提溜转了转,道:“小葫芦,你托我打听那个人,已经有消息了。”
“如何?他是否在天都?”木清楹很是惊喜。
化临继续道:“天都叫清明的人可是不计其数,不过按照你说的将范围缩小,也确实找到了几个,比如国师府就有一个叫清明的。”
国师府?司惑?木清楹期待着下文。
“那个清明原本是国师府一个低等的奴隶,没几个人知道他叫什么,以及他来自哪里,这或许也就是我们一直都查不到的原因,只是如今他成了司惑得力的手下,自然就有了姓名。”
“他成了司惑的手下……”木清楹瞪着眼睛,脑中一片空白,一方面找到了清明的下落她应该是高兴的,一方面清明又成了司惑的手下,她如何还能淡然的起来?
不,或许只是重名而已,木清楹确认道:“那个清明他看起来年纪有多大?”
化临回:“二十出头,长相清俊。”
对上了,可那也不一定就是他……若真的是他,他成了司惑的手下,岂不是就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白敛知道木清楹口中的清明是谁,她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名字,身子在睡梦中说的呓语也是关于此人,清明对木清楹来说很重要。
此时他的心中莫名有一股压抑之感,很是难受。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他怎么比得过呢?若是木清楹找到了她日思夜想的人,会如何?将那人带到云间坞?还是与那人远走高飞?
他明明不该想这些,可偏偏又控制不了。
化临观察着木清楹的神情变化,“怎么?小葫芦,你要去找他么?你可要想清楚了,天都是司惑的地盘。”
“我……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是不去看看的话,她可能就要永远和清明错过了。
后来,云归回来了,不过交代过要好好照顾龙沉之后便又离开了,他回来的匆忙,木清楹甚至连一句话都未曾和他说上。
云归这次还带回来一个木清楹的老朋友——千里,说是要他将功赎罪,在云间坞里给烧火做饭。
至于他们是怎么遇上的,就不得而知了。
清晨,她开了窗,满眼的白色。
伸出手接过一片晶莹的雪,那六瓣花又很快在掌心融化,她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以此为乐。
木清楹从未去过天都,那里好像离云间坞很远,四大门派有两大都在天都,清明也在天都,司惑也在天都,还有公子也在天都。
怎么好像偏偏要引她去似的?
差点忘了,天都也叫皇城,那些屠杀七藤乡的刽子手们也都在那里,她早晚要去的,只是如今有些忐忑。
她的修为尚且不高,如何能杀得了穷凶极恶的豺狼虎豹?别再还没见到仇人,小命先玩完了。
可是难道她要一直当缩头乌龟,把那些人都给熬死么?
这次先去找找清明,不做别的?
“人生愁,愁人生。”
“愁似江河决堤,愁至三千青丝稀。”
“愁苦难断愁肠,愁水难掩愁缸。”
“愁复愁,上心头,愁红了眸,愁凉了酒,愁啊愁……”
这时茫茫白色中忽然闯入一抹绿色,翩翩公子模样的老友在雪地里化成人形,人未到,声音先飘入了耳中,“小葫芦,你竟然还会作诗了?你瞅什么呢?”
木清楹叹了口气道:“不是我愁,是公子愁,愁的连我温的梅子酒都不喝了。”
“公子?”千里已经到了窗前,歪着头疑惑的说:“公子不是已经走了么?”
木清楹了无生气的点头,“是啊,公子又去了天都,你说公子真的是去找云初姑娘了么?单是把龙沉留在这里,也不说明白事情的缘由。”
千里道:“或许是吧,这郎才女貌的,总不能让他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嗯,”木清楹望向遥远的天边,眼中映出的却只是纷杂的雪花,“千里,你去过天都么?”
千里得意的笑笑,“当然去过,离这里也不算太远,不如我带你出去瞧瞧吧,你成日里待在这里,早晚要闷死,我们这些精啊怪啊的,不就是应该逍遥快活么?”
“打住,公子让你来将功赎罪,你这就要逃走了?”木清楹斜了他一眼。
千里立马解释道:“哪里是逃走呢?我只是看你太过苦闷,想带你出去散散心,再说公子也没说不让我出云间坞啊,你说是吧?”
“算了,我冷得慌,进屋了,你快点去做饭吧!”说完,木清楹便哐当一声关了窗户。
于是只留下千里独自在风中凌乱。
“呜呜呜~小葫芦真是变了,以前可听我的话了,那么乖巧可爱的小妖怪,怎么现在就不喜欢我了呢?”千里故意冲着窗户大声的说着。
正当千里听不到回音,准备离开时,窗户突然又被打开了。
“我决定了!”木清楹眼神坚定。
千里下意识的捂住头,以免被误伤,“决定,决定什么?”
木清楹看向他,眼睛里似乎已经燃起熊熊烈火,“我决定要去天都了。”
这个念头似乎是一瞬间就产生了的,不过也可能是基于前面那么多的铺垫,人家各大门派还会每年派弟子下山历练呢,她也自当往远处走走。
若是国师府的那个清明真是是她要找的清明,那无论如何,她都要将他带走。
千里眨了眨眼,而后笑起来,“好啊好啊,我同你一起去!”
“你就算了。”木清楹的眼神又冷却下来,“你还是好好待在云间坞砍柴烧饭吧,公子慈悲,收留你在这里,若非如此,你早就被同族千刀万剐了,还想再惹什么祸么?”
听到这话,千里也哑口无言了,毕竟木清楹说得都是真的。
他也是福大命大,差点被同族杀死,遇到了云归公子,这才捡了一条命。
自从上次被客栈里的那些妖知道了自己就是导致炼妖炉落入他人囊中的罪魁祸首,他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当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