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树妖杀戮太大,其内丹上残留着煞气,木清楹就先把它交由化临去炼化了。
自那次以后,木清楹更加勤学苦练了起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自斩杀害人性命的妖邪,而每次白敛再出山,她都会跟着去。
不为别的,就为捡个内丹,虽然这么说是有点没脸没皮,但她贵在坦诚啊!
所以木清楹直接就跟白敛说:“我跟着你,给你打杂,正好也学习学习,最重要的是,你说那内丹于你来说没用,反正给别的妖也是给,给我也是给,不如就肥水不流外人田。”
白敛的眼中流露出笑意,嘴角却没有弯,便故作冷漠道:“好。”
于是,两人再次御剑出山。
甚至在附近的地方都流传起两人的传说,当然,主角是白敛,而木清楹顶多算个小跟班。
有人是这样形容白敛的:清冷出尘,相貌一绝,身法高超,所行之处,妖魔退避三舍,手执一把长剑,剑光可遮日月。
而对木清楹的描写只有短小的一句话:白敛少侠的瞎子小跟班。
木清楹无奈,谁让她杀伤力太弱,只能给白敛提剑呢?
近来牧安学着人间那些写书的鼓捣起话本来,他不仅从外面带了许多回来,还自己学着写,甚至将云间坞都编成了一本书。
每日找木清楹商量着后面应该怎么写,又该怎么传播出去。
这日木清楹好不容易得闲,想要好好休息休息,牧安又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直接坐在她旁边,拿着她刚倒上的水就喝了下去。
喝完,便一边掀着自己的话本,絮絮叨叨的说:“小葫芦,我这话本眼看快写完了,你说我应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木清楹长了张干涩的嘴,先是道:“我口渴,你把我的水给喝了。”
“哦,好好好!我这就再给你倒一杯。”牧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便又给木清楹满上一杯水,递给她。
喝完了水,木清楹开始转动脑瓜子,“不如就叫云间坞记事。”
牧安撇了撇嘴,显然很是不满意,嫌弃道:“这也太俗气了,我以为你在人间读了几年的书,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呢。”
“俗气?”木清楹又沉思了片刻,再次提议:“那不如叫云间集?”
“云间集?”牧安双眼一亮,“唉?你别说,云间集不错啊!不过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木清楹道:“因为人间有一个诗人,他出了一本诗集叫花间集。”
听到这个,牧安又失望的摇了摇头,“不好不好,这名字虽然好听,但没有一点新意,而且还有点剽窃的意思。”
“好吧,那我再想想,不过,你这话本里都讲了些什么啊?知道内容的话,更容易起名字。”木清楹又道。
牧安随即拿起自己的话本,从第一页念了起来,“我来讲给你听啊!首先是我们云间坞的功力排行榜,这第一名,自然是云归公子,咳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啊!”
说起云归,牧安不自觉就多夸了几句。
接着又继续讲着:“第二名呢!存在着争议,毕竟白敛那小子也挺厉害的,可他又没和红鸾打过架,暂时就当他们是并列吧!”
木清楹有些惊讶,“红鸾姐姐这么厉害么?”
牧安回答道:“是啊,这云间坞里除了公子,就属她年纪最大,她要是还打不过我们,也不太正常。”
“哦。”木清楹点了点头,期待着下文,“那后面呢?”
“后面分别是化临、离漾、阿稻、然后就是岚山和我……”
听牧安这样说着,木清楹也渐渐起了兴趣,不过他这书上的内容,似乎都是一些人物传记,就不能叫话本了吧!
于是问道:“可你上面都没有故事,怎么能叫话本呢?”
牧安解释说:“有有有,怎么能没有呢?前面只是一些介绍,后面才是正文,其中涵盖了一些流传的往事,比如公子的三两情事。”
“公子还有情事?这倒是闻所未闻,快和我说说。”木清楹立刻八卦起来。
牧安侃侃而谈,“嗐!也不算是吧,就是一些公子被姑娘追的事,喜欢公子的人可多了,有的甚至都追到云间坞来了,而且长得个个美貌如花,还都不是凡人,只可惜公子无心管这儿女情长,便都拒绝了。”
“原来如此,可你把这些都写在书上了,难道不怕公子生气么?”
牧安觉得木清楹说倒是提醒到了他,若是公子生气了,那可就以小失大,得不偿失了,于是道:“这倒是……那我把这些删了吧删了吧。”
木清楹继续问道:“嗯,还有呢?”
“还有你和白敛的事!”牧安又来了精神,翻了好几页后开始念:“云间坞第一冷傲孤僻的怪人,和云间坞第一狗腿的小葫芦精,究竟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第一回——小葫芦初来云间坞,冰山少侠悉心照顾。”
“停停停!打住!”听牧安这声情并茂的样子,木清楹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于是叫停,“你都在胡写什么?虽然这设定确实是有话本那味儿了,但为什么是我和白敛?还有,凭什么我是云间坞第一狗腿啊?”
牧安扯着嘴角,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木清楹,道:“你一见公子就夸的天花乱坠,连一向最会拍马屁的化临都自叹不如,你又跟着白敛到处捡漏妖的内丹,当白敛的小跟班,这不是狗腿是什么?”
“我!”木清楹一时气堵,竟然哑口无言。
毕竟牧安说得都对。
想木清楹初来云间坞的时候,还是一副弱不禁风,谨小慎微的样子,后来待的日子久了,就逐渐暴露了本性。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这本性就是狗腿?
云归是云间坞的主人,只有把他哄高兴了,木清楹才能长久的待下去,才能学习更多高强的功法,所以嘴巴甜一点,不是正常么?
至于白敛,他都没说过木清楹呢!牧安说什么?
见木清楹良久不说话,牧安还以为她是生气了,于是语气一变,道歉说:“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你是云间坞最小的一员,我们都宠着你还来不及呢!你想怎么就怎么,狗腿这个词,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词汇,你不觉得……不觉得很可爱么?”
木清楹干笑了两声,牧安这话说得,就像是实在没什么措辞了,生搬硬套出来的。
“唉!”她又兀自叹了口气,假意伤心道:“原来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般……”
其实,她只是想让公子高兴罢了,可又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高兴,就只能说说赞美的话,还有白敛……她自己技不如人,又想出山历练,提升功力,只能跟在他的后面了。
每次也都是木清楹先上,打不过了再喊白敛出手。
这么想着,她似乎确实有点像小狗腿子。
但是,木清楹又咬文嚼字说:“牧安,狗腿不能这么用,这是不好的词汇,不仅骂了我,还连带了公子和白敛。”
牧安好声好气的应和着:“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我回去就把这点改了。”
“对了,我拜托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木清楹忽然想到了什么,正色的问道。
牧安回答:“哦,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我一直在帮你留心着呢!但是确实是找不到清明这个人,再说云间坞也不是谁都能冲破结界进入的,虽然那时你与那个叫清明的人一起掉落谷底,但化临也说了,就只看到了你一个人。”
在云间坞稳定下来后,木清楹便一直请求牧安他们帮她寻找清明的下落。
不知为何,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她觉得清明一定命不该绝,此刻正在世间某个角落里安然无恙的待着。
可惜也一直杳无音讯。
木清楹也习惯了,便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吧,人各有命,不能强求,只希望他还活着就好。”
牧安又道:“不过我听说,世上好像有个什么宝贝,可以看见人的命数,若是这人还活着,就会显示出来的。”
“你在哪里听说的?怎么以往没有听你提起过?”虽然这么问了,但木清楹却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牧安歪头想了想,“前几日化临从外面带回来一本万物奇异录,我是在那上面看到的,那宝贝好像叫什么生死门?”
难道就类似于生死簿?
木清楹继续问道:“可有说生死门在哪里可以寻到?”
“呃……据说人在将死之时,灵魂会进入到混沌界中,生死门便在那里。”
“将死?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至少在奇异录上只记载了这一种方法,有点冒险,劝你不要尝试。”
木清楹陷入了苦恼之中,又开始叹息连连,“牧安,你说是不是公子知道清明的情况,但不想跟我说?怕泄露什么天机?”
“那怎么会呢?公子说无能为力,那就是无能为力,况且公子有自己的苦衷,他从来不施展法力,是因为……”说到这里,牧安又连忙闭上嘴,“总之公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你不能质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