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主府,守门人见路荀带着紫微宫的信物,便很快让行了。
城主府很大,大到木清楹走了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这府中还有一片湖,此时正开着粉嫩的荷花,穿过攀着绿色植物的长廊,路荀将他们带到一个院子里。
这院子是专门给紫微宫的人住的。
不过一般只有师门的亲传弟子才可以住在这里,其他的随行之人就只能到附近的客栈落脚了,毕竟城主府再大,也容不下成百上千的修仙弟子了。
“对了,路师兄,方才你给他们看的信物是什么?是你们门派专有的么?”木清楹问道。
路荀点了点头,解释说:“嗯,只要入了紫微宫,就会有一个玉牌,这玉牌上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七个星宿,每个星宿代表的都不同,比如我是宫主的亲传弟子,就是亢金龙。”
这星宿之类的木清楹也不太懂,只得装作明白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若是外门弟子呢?”
路荀继续回答:“外门的话,若是分在青龙门,也就是宫主掌管的门,那便有角木蛟和心月狐,若是副宫主掌管的白虎门,那便有胃土雉和毕月乌,还有南羌长老的朱雀门对应的是星日马、翼火蛇,岑福长老的宣武门对应的是斗木獬、女土蝠。”
总之是二十八星宿中的,紫微宫本身就与星命有关,也怪不得分门要取这些名字。
不过木清楹听完一便,很快就忘了,就只记得一个亢金龙。
又弯弯绕绕的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紫微宫宫主盘坐修行的屋子,路荀先是在门外通报了一声:“师父,有客人。”
屋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客人?哪里来的客人?”
路荀微微低着头,恭恭敬敬道:“回师父,他们说是偶然遇见一位高人,给他们写了到紫微宫的引荐信。”
“哦?”明明隔着一扇门,里面的声音却十分清晰,这或许就是得道高人的共通之处吧!
接着,紫微宫宫主说:“让他们进来吧。”
“是,师父。”说着,路荀轻手打开门,又对着身后的木清楹和白敛道:“两位请进吧。”
木清楹礼貌的说了一声:“多谢路师兄。”
一边的白敛也跟着道了谢。
走到门前时,白敛细心的提醒木清楹道:“台阶。”
于是木清楹便大步跨了一下,越过台阶。
路荀看着两人默契十足的样子,微笑道:“你们不愧是兄妹,有了你哥哥,你出门也不怕了。”
木清楹应声说:“那是那是,若不是我兄长,我到现在还不敢开门呢。”
只可惜她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白敛长什么样子,听着别人的描述,应该是个清冷的俊俏少年吧!
两人到了屋里,便见一个身穿重紫色道袍的男人端坐在那里,正端详着他们。
这男人长得倒不算好看,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即使没有动作,也让人看出了一种飘渺之感,身上有一种浑然自成的正气。
木清楹和白敛皆作拱手礼,“拜见宫主。”
紫微宫现任宫主名叫千司然,据说也得有一百多岁了,却还是如今这般风华正茂的样子,可见他也已经修成了不老道。
千司然又看了看两人,道:“你二人是?”
白敛看了一眼还在旁边的路荀,千司然立马会意。
便说:“路荀,你先下去吧,去晚了可就没饭吃了。”
“是,师父,那徒儿先去了。”路荀没有看到白敛和千司然的眼神交流,正好现在也是放饭的时候,于是就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白敛便没有顾忌了,直接道出缘由:“宫主,我二人是从云间坞来的,公子命我们拿回炼妖炉,遂找到了你。”
不用多说,千司然也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倒没怎么惊讶,“我知道了,你们想暂时拜入我紫微宫门下,获取参加万灵大会的资格,拿到炼妖炉。”
接着他笑了笑,又说:“不愧是云归公子教出来的人,你们没有打算直接把炼妖炉抢回来,而是光明正大的得到,让人钦佩。”
木清楹道:“宫主言重了,其实这炼妖炉本就是云间坞的东西,我们直接要回来也是有理的,只不过参加万灵大会是一对一,若是生抢,那可是以二敌百甚至敌千啊!就算我们再有能耐,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听着木清楹的话,千司然又弯了弯嘴角,饶有兴趣的细细打量起她,“这小姑娘说话倒率直,我以往去过云间坞一次,倒是见过这位白敛少侠,却未曾见过你。”
木清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是去年才到云间坞的,宫主你自然没见过我。”
“原来如此,能进的了云间坞的都是一些能人异士,想必姑娘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吧!这件事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本来我也打算若是门下弟子在万灵大会中夺魁,便将炼妖庐送还到云间坞,既然你们来了,就交由你们自己来办吧!不过……”
千司然又顿了顿,“我门派不招收女弟子。”
“没事没事,”木清楹忙说:“只要能让白敛参加万灵大会就好了,就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上不了台面。”
其实她心里还是想要参加的,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一种历练,说不定就能精进自己的修为功力呢!但既然紫微宫的规矩不成人之美,那也就罢了。
谁知千司然下一句就猜破了木清楹的心里话,道:“难道你此次出山,不想试炼一番么?”
“那,那倒是想,不过宫主您不收女弟子,那也是没有办法。”被说穿了心思后,木清楹不自然的笑了两声。
虽然紫微宫宫主自己就有一个女弟子,但她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呢,这岂不是很失礼?
千司然又道:“我还没有说完呢,紫微宫虽不招收女弟子,但也不是不可以破例,我就有一个女弟子,她当年拿着祖师爷的长离剑来,要求成为紫微宫的入室弟子,我就不得不破了这个例子。”
原来如此,祖师爷的剑都拿过来了,那肯定是有点用处的。
说不定他们紫微宫就有什么规矩,说是谁寻到了长离剑,就可以答应他一个要求,以示感谢。
木清楹问:“那……我应该如何?”
千司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可以拜我的女弟子为师,这样也不算乱了规矩。”
还能这样么?虽然听着有些牵强,但紫微宫宫主都说了,那肯定可以啊!于是木清楹感激道:“多谢宫主成全。”
“不不不,我收了云间坞的人为徒弟,高兴还来不及呢。”
千司然这话说的,一听就是与云归关系极好,又很喜欢云间坞,倒是那些视云间坞为歪门邪道的仙门中的一股清流了。
“那好,”千司然正色起来,“即日起,白敛就是我千司然的入门弟子了,你过来,我给你亢金龙的玉牌,至于拜师就一切从简吧。”
“是,徒儿拜见师父。”说着,白敛走上前,跪拜行礼,并双手接过象征着紫微宫弟子身份的玉牌。
授完了白敛玉牌,千司然又看向木清楹,“我这里只剩下心月狐的玉牌了,就暂且算你是外门弟子吧,我那徒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她回来了,再交代拜师的事。”
“谢谢宫主,啊不,多谢师祖。”木清楹也过去接过玉牌。
这玉牌的质地十分清透,放在掌心也凉凉的,木清楹迫不及待的将它挂在自己的腰间,从此她也是有师父的人了。
不过……那岂不是要叫白敛师叔?
木清楹晃了晃脑袋,想到自己叫白敛师叔的画面,就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还是叫兄长哥哥吧。
说起这个,木清楹忽然想到,虽然紫微宫宫主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但对外面,还是隐瞒的好,人多嘴杂,万一被透漏出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道:“师祖,白敛到了风州就不叫白敛了,他叫木金,是我的哥哥。”
虽然话里的意思没那么明白,但千司然很快就听懂了,笑了笑说:“好,我明白,只是还不知道我这小徒孙的名字呢。”
“哦!失礼了失礼了!”木清楹忙道:“我的真名叫木清楹,但现在化名为木水水。”
千司然了然,“原来如此,原来木金的金是这个金。”
木清楹憨憨的笑笑,“一时情急,没有提前想好,就随意起了个名字。”
“好了,”千司然看着木清楹的眼神很是慈蔼,“名字只是一个称呼,重要的是内在,我倒觉得木水水和木金这名字甚好,既然已经拜了师,那你们就先下去吧,待会儿我让路荀给你们找两间屋子住着。”
住在城主府?那客栈那边怎么办?说实话,木清楹觉得客栈里那些妖兄妖妹还是很有趣的,跟他们待在一起,很欢乐,很亲切。
白敛道:“好,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好吧,既然白敛都这么说了,那就住在城主府吧,在这里,也能更好的和仙门弟子交流,多了解他们,到时候打起来也更有胜算。
想着,木清楹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