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还没问完呢!”
离漾一阵窘迫,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口无遮拦,她也跟着丢人似的。
“咳咳咳咳!”
牧安和岚山又是一阵咳嗽,不过这次却是为了掩饰尴尬。
谁知道这时化临竟然还不嫌事大的哈哈大笑起来,看看离漾又看看木清楹,强忍着道:“小葫芦,你还真是令人惊喜,口中频频出金句啊!”
“那今天叔叔就告诉你,我和这位姐姐……”
“你还想再说什么?”离漾冷冰冰的看着化临,打断他的话,“让公子知道你教坏小葫芦,你就等着被训诫吧!”
化临笑道:“怕什么?她总要知道这些的嘛,放心,我一定用最得体的话来跟他说。”
接着他便转过身对着木清楹胡说八道起来:“这个姐姐啊,被我救了,她就想着要报答我,安慰我,所以就亲了我,那我呢我也是喜欢她的,就有你看到的那一幕了。”
“安慰?”木清楹似乎还听得很认真的样子,歪着头思考起来。
离漾简直无语凝噎,“好了好了走了,别听他乱说,我们练功去。”
临走时,离漾又瞪了化临一眼,冷哼道:“以后注意一下,影响不好。”
目送着离漾和木清楹走远,化临又低着头傻笑了一阵,不知在心里想着什么。
见化临傻乐,牧安和岚山面面相觑。
反应过来之后,化临清了清喉咙,抬头严肃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坏了我的好事,还想看我的笑话?”
两人一齐摇着头,强忍着笑意,“那不不不,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这就走。”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反正他们也已经看完热闹了。
于是只剩下化临和这个女子,这女子被晾了半天,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化临,那我也走了……”说着,她便想要转身离开。
化临喊住她,“你去哪儿?不是要跟着我去见公子吗?方才的事你别介意,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女子皱了皱眉,一脸的苦楚与委屈,“可她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小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才故意要给我难堪?”
化临抿了抿嘴,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这一点我可没有骗你,那小丫头是真的伤到了脑子,有点不正常。”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他的语气却是十分温柔的,并没有说木清楹不好的意思,反而像是在为自家的孩子解释。
毕竟,他好歹也被木清楹叫一声叔叔。
可不就是自家的孩子。
练武场上,木清楹看着那些剑光四射的场面,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上手试试,便一边拍掌叫好,一边问离漾:“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们那样厉害?”
离漾笑了笑,道:“你以前可厉害的很,你可还记得自己的法器?”
“法器?”说着,木清楹若有所思起来,而后从袖子里摸出来两根小棍子,“是这个吗?它好像一直都被我带着,虽然长得像筷子,但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我想着总不能天天随身携带一双筷子吧。”
离漾饶是无奈的看着这“寒骨策”,不禁就脑中浮现出化临那张鸡贼的脸,“这的确算是一件法器吧,但你以前基本上没有用到过,你还有一把剑,叫河魄,可以试着唤它出来。”
心智变小了,总不能连灵力功法也全无了吧?
离漾又伸开手,喊出了自己的佩剑,教给木清楹看,“像这样,你试试。”
“好。”
木清楹学着离漾的样子,唤了一声:“河魄。”
果然,一把通体寒光的长剑便出现在木清楹的手上。
木清楹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欣喜道:“真的出现了?这就是我的法器么?它长得好漂亮。”
还好,功力还在,不然岂不是要重新再来过了?
“不过……”木清楹掂了两下河魄剑,又犯起难来,“我该怎么用她呢?离漾姐姐,怎么才可以像白敛一样踩着剑上天?”
离漾不禁冷汗,强笑道:“御剑飞行……这个,不属于我的能力范畴,还是让白敛来帮你回忆吧!”
毕竟她也不用借助法器来飞,本身就能。
而木清楹本来就学的人道,在云间坞修习人间那一套的也只有白敛了,不过这小子是去哪了?
他不是几乎都和木清楹形影不离的么?
想着,离漾又道:“小葫芦,白敛没告诉你说他今日去哪了么?”
木清楹摇了摇头,“我从昨日下午就一直没再见过他了。”
自从方才从厨房离开后,离漾就一直心烦意乱的,也不知是为何,酝酿了许久,终于鬼使神差的开口说:“走,我们去找公子。”
“找公子?”
“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从根头去除的好,公子不说来看你,那我们就主动去找他吧。”
其实,她是想去看看化临那厮究竟是怎么忽悠公子收留外人的。
“好,那就去找公子,不过,离漾姐姐,这剑怎么收回去啊?”木清楹研究着河魄剑,仔仔细细的把它全身都看了一遍。
……
溪水畔,一女子在小木屋前弹奏古琴,乐声淡雅,韵味悠长。
她身着鹅黄色的八仙裙,显得仪态更加轻盈美丽,又梳着流云髻,点着桃花钿,丹凤眼中眸光流转,双瞳剪水,小巧的唇半含笑意,美得犹如画卷上之人。
离漾带着木清楹到了公子的住处,看见这女子,也不奇怪,便问道:“云初姑娘,公子在屋内么?”
云初?木清楹忍不住又看了她几眼,不禁入了神,心道:云间坞的姐姐怎么都这么好看,而且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风韵。
琴声缓缓落下,云初抬起头,回道:“化临带了个女子,正求云归收留呢,怎么今日你们都要找他?”
她直接叫了云归,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叫公子,可见与云归的关系不一般,云初云初,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云。
而且一个初一个归,那不就是相照应的么?难道是兄妹?
木清楹在心里大致这么想着。
离漾随即走到木屋前,对着禁闭的门恭敬作揖,“公子,我是离漾,有事要找你商量,还有小葫芦。”
“小葫芦?”
门内还没传来回音,云初就先念出了声,她看向木清楹,却并没有直接打量,而是望着她的眼睛道:“你就是云间坞新来的小葫芦精?”
木清楹眨了眨眼,又指了指自己,“姐姐是在说我么?他们确实都叫我小葫芦,哎?为什么叫我小葫芦啊?”
说着,木清楹满脸求知欲望的看向离漾,“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叫我小葫芦呢?我明明是叫水水啊,难道是因为……嗬!我长得像葫芦?”
离漾扯了扯嘴角,“你的反应还真是出奇的慢啊……”
她还以为木清楹知道自己是什么呢?感情根本一点不记得了。
真没想到走火入魔还有这样的后遗症,可爱归可爱,但若是木清楹一直如此怎么办呢?况且她的症状还反反复复的。
昨日还说记不得自己曾经的父母是谁,今日又想起来她娘跟她说了什么。
万一再过一段时间,更加严重了,直接退化成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心智可就……还是尽早找公子想办法吧。
云初疑惑道:“她怎么了?”
“没什么,云间坞的事就不劳云初姑娘费心了。”离漾不紧不慢的回答。
其实离漾对这个云初的印象是不太好的,皮囊虽美,却总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仿佛在她眼里,除了云归谁都比她低上一等似的。
公子都不曾用极度命令的语气跟他们说话,这云初倒好,每次不厌其烦的来云间坞,都把自己当作女主人,颐指气使的。
可公子偏偏又对她以礼相待,令人费解。
“进来吧。”
这时里面终于有了回音。
离漾转过身,不再搭理云初,便打开门走了进去,木清楹也紧跟着她到屋中。
看着门再次被关上,云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涟漪,没有过多表情,只轻笑了一声,又信手勾起弦来。
屋内,云归中坐在正中央的木椅上,面色温和,只是无论化临怎么和他商量,他都没有要开口回应的意思。
而化临带回来的美娇娘,一直低着头,不敢吭声。
化临看了一眼离漾和木清楹,继续请求着,“公子,你就答应我吧,在这云间坞里,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我也是需要有一个人来陪的。”
“嫌孤单冷清?那你干脆离开云间坞好了。”离漾在一旁插话道。
“你!”毕竟是在公子面前,化临也不敢正面和离漾起冲突,只好又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又对云归说:“公子,她被仇家追杀,已经无家可归,难道你忍心抛下这么可怜的小姑娘不管么?当初小葫芦不也是这么……”
云归依然没有搭理化临,便看向乖乖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木清楹,“你过来。”
“哦。”木清楹走了过去,在云归跟前不远处站立。
云归道:“我现在心情不太愉快,你去帮我打发了他们吧。”
“公子,你不高兴?”木清楹似乎再一次把重点给搞乱了。
她直勾勾看着云归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忽然在脑海中闪现过方才化临跟她说的话,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弯身飞快的在云归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还傻乐着说:“公子,你心情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