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的母亲跟姑姑端着水,跟拿着药进来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姑姑看着他脸上的伤口,语重心长地说:“小晗,你心里别怨你父亲,他是真的被你伤到才会动了手。从小他虽然对你严厉,但也很疼你,什么事都依着你。就像玩游戏这件事,你喜欢,他明知道会影响你的学业,还是给你买了电脑,甚至对你在偷偷摸摸玩游戏也睁一眼闭一眼。”
萧晗跟他的母亲沉默不语。他的母亲对她丈夫动手打人这件事,心里有气,所以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帮着她丈夫讲话。
姑姑见他们母子俩不说话,深深地叹口气,说:“他是真的疼你。”
“我知道。”萧晗忽然说话,他的母亲抬眸看着他。他名了抿嘴,说:“可我不会因此就事事听他或者你们安排。”
“你这个孩子——”姑姑看着他片刻,很无奈地说:“怎么变得那么倔强啊!小时候明明很可爱懂事,多听大人的话。”
萧晗看着她说:“现在也听话,只是我有自己的思想跟主见,不会一味顺从了。”
姑姑看着他问:“那你觉得跟一个男生谈恋爱是对的吗?”
“至少不是错的。”萧晗平静地说。
萧晗的母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禁认真地思考儿子跟他恋人的事情。
“你简直是被洗脑!我不跟你聊了。”姑姑把药塞到他的手里,转身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萧晗把玩着药瓶,问他的母亲:“放我回基地好吗?”
他的母亲摇了摇头,坐到他的身边,揽着他的肩膀问:“跟我说说,那个男生是怎么样的人?看样子倒是挺帅的。”
“谁啊?晴天?”萧晗愣了愣才问,见他的母亲点了点头才继续说:“确实挺帅,就是脾气不好。”
“那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他的母亲问道。对于儿子的性格,她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最害怕,最讨厌接触的就是脾气不好的人。像她的妹夫,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的儿子过年过节都不喜欢跟他姑父交流。
“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萧晗说,“在一起后发现他这个人挺贴心的,脾气也不是真的那么暴躁。”
萧晗的母亲看着他陷入回忆,甜蜜微笑的表情,心中暗叹,这要是换成个女孩该有多好啊。那样他们也不至于那么逼迫他。也不会闹到现在的局面。
突然她想起那天在计程车上听见的声音,好奇地问他:“那天在车上,跟你讲话的女孩子是谁啊?”
“赵筱。”萧晗见她没有印象,给她说:“就是小学跟我同桌的那个女孩,经常借给我游戏机玩,有印象吗?”
其他没有印象,但一提到游戏机,萧晗的母亲就有印象了。毕竟没有哪个小女孩像赵筱,天天带着个游戏机。
她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她。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有联系。她不是搬家了吗?”
“是。”萧晗点了点头,说:“她的大学在我们基地附近,所以我们在超市又重新遇见了。”
“那倒是有缘。”萧晗的母亲意有所指地说。
萧晗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缘分,因为是赵筱特意来找他的时候碰巧在超市遇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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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会儿。从萧晗回来到现在,两母子的关系才总算有了些缓和。他的母亲把他安抚睡下才端着水,悄悄地离开。
萧晗的父亲跟姑姑坐在客厅聊天,见她出来,两人停下交流。萧晗的父亲脸上还有些许尴尬。
“嫂子,你过来一下。”姑姑招呼着她过去。
萧晗的母亲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神色冷淡地说:“我有话跟你们说,关于劝小晗放弃他的事业这件事,还是另外想办法吧。至少不要再用那么激烈的方式了。”
她指的是吵架,甚至上升到动手上。
“知道,知道。嫂子,我哥已经知道他错了。”萧晗的姑姑把萧晗的母亲拉着坐了下来,对她说:“我跟我哥商量了一下,想着要不找个专业的人来矫正吧。”
“专业的人?”萧晗的母亲转头看着她问:“有这样的人吗?”
姑姑说:“现在只要有钱,什么职业的人都有。”
“那靠谱吗?”萧晗的母亲还是有点不放心,她可不希望找到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害了自己的儿子。
姑姑拍着萧晗母亲的手背说:“安心,我一定给你找个靠谱的,不会害了小晗的。”
她看了看哥哥跟嫂子,决定把空间留给这对夫妻交流。她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假装犯困地说:“哥,嫂子,我困了,先去休息啦。”
“好。”两夫妻点了点头。
萧晗的父亲犹豫地看着萧晗的母亲,吞吞吐吐地说:“对不住,是我太冲动了。”
“你知道就好。”萧晗的母亲冷声地说,“以前无论你怎么教育孩子,我都没有意见,但只有一件事决不允许,那就是打孩子。”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萧晗的父亲愧疚地说。
他的妻子看了看他,站了起来说:“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夫妻俩就此谈开,然后收拾收拾,一起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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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POPO歇赛一天。以往休赛,唐晴天都要拖着萧晗一起玩游戏,但如今萧晗不在,他也不想找谁玩,干脆坐着发呆。
尹元来问他要不要出去玩,他约了赵筱。
“不了。”唐晴天拒绝了,说:“不打扰你们约会。”
“什么约会,赵筱的男朋友也去,我是找个凑数的,不然多尴尬。”尹元无奈地说。
唐晴天抬眼看他,拧眉说:“你也是奇怪,明知道人家有男朋友,还跟她出去。”
“她带了礼物回来要给我,我拗不过就只能赴约了。”尹元说,“而且你不是正好可以问问她,关于萧晗的事。说不定她知道萧晗住在哪呢。”
听见最后一句话,唐晴天很果断地跟着尹元去赴约。原本赵筱说是带她男朋友一起,但到了地点却只看见她一个人。
赵筱的眼睛还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跟她男朋友吵架了。两个男生体贴地什么话也没有问,带着到附近的冷饮。
“给你的礼物。”赵筱拿出礼物,也不知道她是到哪旅游,都是特色小吃,“实在不知道该给你们男生带什么礼物,干脆买吃的好了。”
“正确选择。”尹元拆开包装袋,拿出一颗红枣品尝,香脆可口,也不甜腻。他夸赞道:“好吃,这个红枣。”
“不错吧。我也好喜欢吃。”赵筱说,然后惋惜地说:“我还给萧晗也买了一袋,可惜他不在。”
尹元听见萧晗的名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唐晴天。从刚刚进来他就一直沉默不语。
他帮唐晴天问:“赵筱,问你一件事。你知道阿晗住在哪吗?”
赵筱一愣,问他:“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现在的!”尹元急切地问:“你知道吗?”
连唐晴天也抬眼看着她。
“以前的我知道,现在的,我不知道。”赵筱讪讪地说,然后问他们:“怎么了,你们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尹元摇了摇头,说:“上次他离开得急,我们都忘记问他家的地址了。”
赵筱看着他们沮丧的表情,不安地问:“萧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其实我一直尝试联系他也联系不上。”
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会把尹元约出来的原因。说是把特产礼物给他,其实是为了打听萧晗的现状。
“我们也是。”尹元说,苦笑地说:“他的手机好像被没收了。”
“这么严重吗?”赵筱惊讶地问,她看了看唐晴天,猜测地说:“难道他们发现萧晗的恋情了?”
“对。”尹元无奈地看了一眼唐晴天。
唐晴天已经阴沉着脸,明显这个话题让他很不愉快。
尹元继续说:“而且他父亲联系我们战队,想要跟我们解约。”
“解约?”赵筱惊讶地问:“萧晗也答应了吗?”
尹元:“应该是吧,不然他父亲也不会联络温经理要解约。”
“那你同意吗?”赵筱问唐晴天。
唐晴天说:“我不会同意的。但没有见到萧晗,他委托律师来,我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赵筱沉默了下来,气氛有点凝重。没有问到唐晴天想知道的事情,他坐了会儿就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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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元看赵筱的心情不是很好,留下来陪着她。他们两个人离开冷饮店,漫无目的地闲逛。
“没想到过个暑假回来,居然会发生那么多事。”赵筱突然感叹地说,“真的是岁月匆匆啊。”
尹元哭笑不得地说:“你这话说的,也太老成了。”
“最近确实感觉要到了迟暮之年。”赵筱深深地叹息,化了淡妆的年轻脸庞也浮现出一抹疲倦。
尹元侧目看着她,迟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
赵筱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
“无非就是太喜欢他了。”在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忽然开口了。她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的石板路,右脚一下一下地划着石板路。继续说:“我挽留他好久才复合,一开始欣喜若狂。可是我感觉不到他的在乎,就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可有可无。”
尹元说:“太喜欢,会患得患失很正常。”
“正常吗?”赵筱抬头看着尹元问,茫然地说:“我已经尽量迁就他,不为难他,可是他真的一丝迁就我的意思也没有。就像早上,他明明知道我是担心萧晗,所以约你们见面,可结果他一脸无所谓,起床不情不愿,出门前还在玩游戏。”
“那你有跟他说过吗?”尹元问。
“有,从复合就一直在说。”赵筱牵动着嘴角,嘲讽地说:“但他好像吃定我喜欢他,所以一直不放在心上。”
“那就不要他。”尹元直白地说。
赵筱征征地看着他,她眼眶虽然红红的,但没有眼泪留下来。
“既然他不在乎你,那你就不要他。”尹元认真地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幽默可爱,多得是人喜欢你。”
赵筱还是征征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