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被强行拖走以后,安可可才松开房门把手。
转身看去,餐厅里,两大一小都在看着她。
安晏不懂大人们在怕什么,眼里满是兴奋,小声问:“妈咪,爷爷走了吗?我们可不可以说话了?”
安可可:“可以了。”
安晏像小大人一样拍了拍胸口:“呼,吓死宝宝了。”
傅九州:“……”
扶行之:“……”
安可可重新坐回去,“吃饭吧。”
她刚端起碗,没想到安盛杀了个回马枪,他直接推开门,四双眼睛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
安盛一口气哽在胸口,安可可手一抖,勺子摔落在地。
——
傅九州被轰了出去。
安盛激动不已,连推带拉的把他往外拖,安可可拉也不是推也不是,重了怕让傅九州伤上加伤,也怕让安盛伤心。
混乱间和傅九州对视一眼,她示意他先离开,傅九州便顺势出去了。
门一关,傅九州和扶行之回到隔壁。
于是等安盛好不容易气顺,坐在沙发上不经意往落地窗外一看,看到对面客厅的傅九州,气得倒抽一口气!
他指着那边瞪着安可可:“这是怎么回事?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他来往?可可,你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了?”
安晏冲到安可可面前挡住,奶凶奶凶冲安盛道:“不许吼我妈咪!”
安然也说:“爸,你说什么呢!”
安盛意识到自己失态,神色扭曲了下,正好陈绣过来,安可可摸了摸安晏的脑袋,对陈绣说:“二婶,你先带晏晏去院子里玩玩。”
陈绣把安晏牵走以后,安可可起身走到窗边。
隔着数米的距离,她朝傅九州看了眼,随即垂眸,将窗帘拉上。
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折身走回安盛对面坐下,先叫了声二叔。
脸上的表情平静到可怕,安盛接触到她的视线,心里一突。
安可可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倒是旁边的安然率先开口:“我们最近查到,大伯母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安盛一惊,猛地起身:“你说什么?”
——
另一边,傅九州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十指交叉随意搭在腿上,大拇指有规律地交叉转动着。
扶行之在旁边也不敢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窗帘后,有人影动了动。
又过了一会儿,安盛离开了。
扶行之下意识看向傅九州,“傅总。”
傅九州嗯了声,站起身。
“你去公司吧,不用每天过来跟我报备。沈垣的事我已经交给别人去查了,你做好你的事,免得打草惊蛇。”
扶行之应声离开。
对面,安可可拉开了窗帘。
她遥遥地望着傅九州,脸上没有半点松快。
傅九州便明白了,她和安盛谈得并不怎么样。
傅九州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便说:“没关系,慢慢来。”
他已经等了六年,不在乎再等一等。
安可可本来没觉得多难过,可是被他一安慰,眼眶便忍不住发烫。
喉间仿佛哽着什么东西,让她无法说出话来。
隔着数米远的距离,她看不清傅九州的表情,但她能看到他满身的落寞。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她是那么爱他。
她真的很想很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她捏紧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一般无二:“傅九州,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安盛即便说话难听,可他没有说错。
就算文静是被人害死的,也要查到凶手出来,绳之以法以慰文静的在天之灵。
否则现在和傅九州不清不楚地扯在一起,对不起的不是别人,是因她而死的文静。
傅九州没说话,也没挂断。
安可可一狠心,结束了通话。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直接搬去了安盛家。
而傅九州也走了。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点,不同的是,他们现在同在一所城市了,做着同样的事。
——
几天后,安可可接到了冬瓜的消息。
她几乎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茶楼里冷冷清清,安可可去的时候,冬瓜都趴在桌上开始打磕睡了。
也不知道瞎她这一天天的开着茶楼亏着钱,为的是什么。
不过她自己的事情都是一团乱,也没心思去操心别人的事了。
她一靠近,冬瓜就醒了。
她打着哈欠抬起头,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沓文件和一个U盘,神色倦懒道:“喏,我这几天查到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你自己回去慢慢看吧,我得补个觉。”
“哦对了,昨晚上沈垣去了趟看守所,之后成娇就不闹了,看她还挺开心的,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她只负责察东西,不负责帮她分析,毕竟那是另外的价钱。
安可可嗯了声,心说沈垣应该是答应了成娇什么条件。
或许,是允诺她很快就能出来。
思及此,她扯了扯嘴角。
自己和傅九州走到这一步,全是拜他们所赐,就算文静不是沈垣害死的,成娇这几人也有间接害死的罪。
如果当初不是他们破坏自己和傅九州的婚礼,后面的那一切就完全不会发生。
她拿着资料便要离开,又被冬瓜叫住。
她撑着下巴,仿佛脖子上那颗脑袋有千斤重,“忘了跟你说个事,我是傅君裳老公那边的表妹,和傅九州有点沾亲带故的亲,告诉你,是傅九州的意思,他怕你将来得知我和他的关系会误会。至于你还让我不让我再帮忙查下去,你自己做决定。”
“不过我这人道德水平不行,职业素养却是很强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把我查到的东西告诉你之外的第二个人,这你大可以放心。”
这确实是让安可可有些意外,但她也并没有多在意。
江城就这么大,上流圈子就那么些人,怎么绕都绕不开这个圈子。
来来去去这个那个多少都带点关系。
若是之前,或许她会有些在意,但现在她想开了,她和傅九州都想和彼此在一起,并为此还得付出很大的努力,这种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冲冬瓜笑了笑:“没事,你以后可以把你查到的任何东西都给傅九州送去一份。不过,他或许也不需要吧。”
冬瓜眼睛一亮,顿时笑眯眯道:“需要的,他很需要,我不是吹,我的侦查水平绝对是这个好吧。”
她竖起大拇指自卖自夸道,心头则盘算着小九九。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又有光明正在去见扶行之的理由了?
扶行之再不能一言不和就把她赶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