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的话一出来,安可可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大概是她的反应过于直接且明显,文静收回视线,沉默良久,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安可可顿时惊慌失措,胡乱地帮她擦眼泪,一声声的叫着“妈”,但文静依旧不说话。
她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后起身回房间。
安可可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她出事。
文静直接关上门,声音沙哑且失望:“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安可可的心脏仿佛被人揪住了一般,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让人喘不过气。
“妈……”
文静再没出来,安可可也不敢离开。
她心惊胆颤地守在门口,不知不觉她坐在门口就睡着了。
没多久,她猛然从梦中惊醒!
她梦见文静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是破晓时分。
但面前的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心里霎时涌上一抹强烈的不安,再也顾不上其他,找来钥匙打开门,只见文静好好地在床上睡着。
很安静。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没松完,她便意识到不对。
文静一向浅眠,她这样闯进来,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反应?
紧接着她就看见了地上散落的白色药瓶,瞳孔很很一缩!
“妈!”
…………
傅九州哼着歌将新鲜的花插在花瓶里,又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安可可。
后者没回复,他也没当回事。
看了眼时间,他连衣服都懒得换,趿着拖鞋,穿着家居服打算出去去接裴欣颖。
手机响起,是徐天打来的,语气十分焦急:“你丈母娘出事了,快来医院!”
半个小时后,傅九州赶到医院,文静已经被抢救回来了。
安可可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整个人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失魂落魄,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想握住她发颤的手,却被她躲开。
傅九州眉目前一沉,强硬地握住,只觉得掌心里的双手冷得仿佛冰块。
“发生什么事了?”他温声问。
安可可张了张口,哑声道:“傅九州。”
“嗯?”
“我不想继续了。”
傅九州眼皮子一跳,脸上的笑容淡去,视线朝旁边的病房里看了眼,薄唇扯出一抹孤度,分明是在笑,眼神却极冷:“行。”
他答应的太过干脆,安可可睫毛颤了颤,似乎没想到他会同意的这么快。
傅九州松开她的手,像普通朋友那样关心地问:“阿姨身体如何了?”
“医生说,要好好休养,不能再受刺激。”安可可干巴巴地说着,傅九州这样体贴,她本该松一口气,但心里却莫名地堵得慌。
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沉沉地,叫人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傅九州嗯了声,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
安可可没敢去看他的反应,半晌,低声道:“谢谢。”
但男人已经走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拿出手机,就看到了他发来的照片。
漂亮的花被人精心修剪过,插在透明的花瓶里,放在窗边的桌面上,阳光落在上面,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安可可捂住脸狠狠地搓揉了几下,却依旧驱不散心头的麻木。
她想,傅九州这人,其实是个挺好的人。
看清了她的处境,没有丝毫为难。
电梯里慌慌张张走出一个人,沈垣左右看了看,随即大步冲过来。
“可可,妈怎么样了?”他叫妈叫得很是顺口,没得到回答就想往病房里去,被安可可阻止了。
“沈垣,我妈差点死了,你满意了吗?”她双眸通红的盯着他,眼中全是恨意:“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沈垣原本一肚子的火,却在碰到她那双眼时,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瞬间冷静!
他沉着脸,冷冷道:“你恨我吗?恨我也行。安可可,我沈垣不要的东西,就算毁掉也不会便宜别人!”
他死死攥住拳头,呼吸粗重隐忍:“你想跟傅九州在一起?做梦!”
他话没刚说完,就挨了安可可一巴掌。
他顿时怒极反笑:“可可,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和阿姨也是为你好。”
安可可再度抬起手,就被他握住!
“别闹了,嗯?乖乖听阿姨的话不好么。”
安可可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虚伪可恶的嘴脸!
就在这时,房病里传来文静的声音。
“沈垣,是你吗?”
沈垣深深地看了眼安可可,嘴上应道:“妈,是我。”
他松开安可可的手腕,提步走进病房。
安可可站在门口,听着他温言软语的关心文静,由内而外的充满了无力感。
她怎么斗得过沈垣呢?
一个文静,就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她坐回椅子上,脑海里莫名地想起傅九州发来的那张照片,花很好看,阳光也很好。
她忽然……
有点想他了。
……
“能让人吃这哑巴亏的人可不多,这沈垣可真行。”徐天的办公室里,他一边吃着快餐,一边看向窗边猛猛抽烟的人。
刚才他跟着一道上去了,亲眼看见自家兄弟被拒绝的场面。
说真的,傅九州跑来他办公室的时候,他一度以为对方要杀人灭口。
但没有。
傅九州只让他调出走廊里的监控器。
不巧,就看见了沈垣欺负安可可的那一幕。
徐天自问他身边也有渣男,但渣到沈垣这份上的,还真不多。
这是什么终极人渣,跟人离婚了还要这么恶心别人!
徐天塞了一口饭,被满屋子烟味熏得头疼,劝道:“我这好歹是医院,你注意一下。”
傅九州真听进去了,当即灭了烟。
徐天又问:“你打算怎么做?难道就这么忍了?”
傅九州冷笑了声:“忍?你见我几时忍过?”
徐天心里咯噔一跳,看到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傅九州舌头抵着牙根转了一圈,眼底戾气浮荡:“不知死活的东西。”
…………
从那天开始,文静就不搭理安可可了。
她对她去给傅九州当情妇的事失望透顶,也不许安家二叔去参加傅家的宴会。
但安盛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安可可回家给文静拿贴身的换洗衣物,就接到了安盛的电话。
“可可,嗝……你现在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