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苍子渊一早就来了小院,他说穆院判和穆泽鸣昨晚到了,想让沈春意过去,看看穆院判对沈春意的伤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这么快就到了?那我赶紧收拾收拾。”对于马上能见到穆泽鸣这件事,沈春意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好朋友。
“你很想见他吗?”苍子渊挑眉问道。
“是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不知道他怎么样,我走的时候他不太开心,让我担心了好久呢。”沈春意有些懊恼,古代就是这样,想知道朋友的境况只能靠通信,但是传信又太慢了,她回来后就一直有事,竟没来得及给穆泽鸣写一封信。
“我出去等你,你慢慢收拾。”苍子渊扭头出去了。
深影等在门外,自从知道穆家小子要来,小郡王就一直不太高兴呢,看这如同碰了一鼻子灰一样出来,又得别扭两天了。
润夏和秋浓知道沈春意要去世子和郡主的宅院,马上换了衣服,想要同她一起去,沈春意有些为难,“今日过去不是玩耍,京中的御医要给世子和郡主看病,怕是也没空陪你们的。”
“长姐,我们知道,我们今日过去也不是为了玩的,我们担心子樱姐姐和子枫哥哥的身体,也担心长姐的病情。”润夏乞求道。
沈春意叹了一口气,两个妹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她欣慰之余更多的是心疼,磨难才是成长最好的催化剂,她们这段时间承受的太多了,“好吧,一同去吧。”
润夏和秋浓听沈春意这样一说,赶紧上了马车。
等沈春意几人到了,穆院判正在给苍子枫诊脉,沈春意本想带着润夏和秋浓去别的地方先等着,但是苍子樱看到了她们,出来把几人拽了进去。
穆泽鸣站在穆院判的身旁,看到沈春意,情绪有些激动,但祖父正在诊脉,他怕打扰了他,只好极力压制着,轻轻地对沈春意点头问好。
等穆院判为苍子枫诊完了脉,说了一堆专业术语,沈春意能听懂的也就是,子枫子樱是胎里太弱,导致的身体不好什么的。
“春意姐姐带给我们的枇杷膏和秋梨膏,还有鲜竹沥,都很好,我和哥哥用了咳疾都缓解了不少。”苍子樱说道。
“枇杷的梨子都是化痰润肺的好东西,只是怎么做成膏呢?还有那个鲜竹沥是什么东西?穆院判好奇的问道,他今日诊脉发现世子和郡主的咳疾好像没信中那么严重,难道是这个小姑娘的东西起的效果。
沈春意细细跟他说了枇杷膏、秋梨膏和鲜竹沥的做法,并告诉他这是从父亲留下的书中看到的。
穆院判和石一山差不多的年纪,但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沈春意有些怕他,就像在现代时看到严肃的医生会害怕一样。
“那本书叫什么名字?是谁编写的?现在在哪里?”穆院判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个医痴啊,沈春意暗暗想着,“那本书是父亲书房里的一本没有封皮的旧书,所以名字和作者我并不清楚,父亲的书房已经被沈继祖霸占了,父亲的好多书都被他送了人,我也不知道那本书还在不在。”
穆院判有些失望,还想问什么。
可穆泽鸣和苍子渊同时清咳提醒,穆院判才想起来,这两个人都拜托他为这个小姑娘看诊。
“小姑娘,你坐下。”穆院判说道。
沈春意乖巧的坐在桌子旁,并伸出了手,诊脉的时间很长,穆院判的眉头紧锁,看着祖父是这样的神情,穆泽鸣两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十分紧张的样子,苍子渊也绷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穆院判收了手,叹了一声:“老夫无能为力。”
时间仿佛静止了,久久无人出声,沈春意的头脑瞬间有些空白,其他人的脸色好像也不太好,人们好像都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那我有多长时间是无事的?”沈春意问道,如果真的治不好,那就争取多点时间安排好母亲和妹妹们。
“好好安养的话,这一两年应该无事。”穆院判说道。
“祖父,真的没办法了吗?”穆泽鸣有些不相信。
“穆院判可知有什么人擅长治这病症吗?”苍子渊问道。
穆院判思索良久,说道:“蜀郡有个华医怪,擅用金针治疗头疾,也许他能治的了。”
“我马上派人去请他。”苍子渊说着就要出门。
穆院判叫住了苍子渊,“小郡王莫急,那华医怪从不出蜀郡,若是别的病症,患者可以亲自去求医,但小姑娘这病症可走不了山路。”
“我总要一试。”苍子渊叫来了深影,低声吩咐了一番。
穆泽鸣很好奇,京中的人都说小郡王不爱理人,怎么跟意儿妹妹关系这么好了。
这边没什么事了,穆院判便回去休息了,他岁数不小了,舟车劳顿这么多日,一晚怎么能歇的过来呢。
看着穆泽鸣一肚子话想说的样子,沈春意说:“润夏秋浓你们在这陪世子和郡主玩吧,小将军帮我看着她们点儿,我与泽鸣哥哥去说说话。”
“今日外边冷,你身体不好,别去林子里转,就去偏厅吧。”苍子渊不愿意她和穆泽鸣一起去那个银杏林。
“小郡王不必担心,我自然会照顾好意儿妹妹。”穆泽鸣不甘示弱道。
“意儿,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苍子渊瞥了一眼穆泽鸣,问道。
“什么都可以。”沈春意看出了这两个人有些不对头,但想不通是为什么,小郡王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穆泽鸣也是个好脾气的,怎么现在两人好像针尖对麦芒似的。
沈春意和穆泽鸣来到了偏厅。
“沈伯伯他……意儿妹妹,你怎么熬过来的……”穆泽鸣说不下去了,眼圈已经湿了。
沈春意听到他提到了父亲,心仿佛被撕开了个口子,多日来不曾在人前露出的脆弱,一下子藏不住了,眼泪先是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又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小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受了委屈一直忍着,直道看到了妈妈来接她,才哇哇大哭起来。
穆泽鸣对她来说,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亲人,因为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他帮助了她,所以沈春意很信任他。
穆泽鸣无措的拍了拍她的背,“意儿妹妹,你别难过,还有我,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一句话就招的她哭成这个样子!”苍子渊突然一脸怒气的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