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春意早早地就收拾好,去了欢颜坊,她跟聂蓁蓁、郑沫、李素棉约好在这里见面了。
到了欢颜坊后,几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见过东灵县主。”聂蓁蓁有模有样的对着沈春意行了一礼。
沈春意笑嗔了她一句,“你这么见外,我以后可不敢来了。”
聂蓁蓁娇笑着吐了吐舌头,上来挽住沈春意的胳膊,说道:“你不来怎么行,这几年你不在,欢颜坊都是我们管,你也该出出力了!”
郑沫过来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调侃道:“欢颜坊都是素棉在管着,这话你也好意思说,脸皮真厚。”
要是以往聂蓁蓁肯定得不服气的辩解两句,可现在郑沫成了自已未来的小姑子,她也只是佯装害羞的跺了跺脚,什么也没说。
聂蓁蓁和郑沫除了长高长开了些,还以之前那个性子,变化不大,但是李素棉却比几年前更温婉大气了,整个人素净又高挑,又添了些干练,气质很突出。
她一见沈春意就跟沈春意说起了欢颜坊的运营状况,又开了几家分店,又添了哪几样招牌产品,还拿出账本来让沈春意看。
“素棉,你这脑子,不做生意真是屈才了。”沈春意由衷的说道。
“素棉不仅自己做生意在行,找的夫家也是做大买卖的人家。”聂蓁蓁说道。
“素棉也定亲了?”沈春意问道,但心里并不觉得意外,她这几个朋友,都比她大两岁,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
“定了,定的是临安府李家商行的公子!”聂蓁蓁嘴最快了。
“李家商行的公子?是不是叫李修远?”沈春意不确定的问道,难道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聂蓁蓁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李素棉害羞的点了点头。
“你们忘了,我以前住临安府啊,李家在我落难时帮过我,现在和大风县那边的作坊也有生意往来。”沈春意笑着解释。
看着提起李修远后李素棉的样子,也知她是十分满意这门亲事的。但是沈春意还是有些不明白,李家生意虽然做的大,家风也好,是人人皆赞的儒商。可李素棉是官家小姐,嫁给李修远算是下嫁了,不知她家为什么要促成这样一门亲事。
后来悄悄问了李素棉才知道,原来她母亲也是临安府人,跟李修远母亲是闺中密友,而且李修远一直在读书,已经是举人了,也有也是要从政的。
说完了李素棉又说到了徐若妍,沈春意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徐若妍的书信了,也不清楚她的近况。
倒是李素棉消息灵通,说徐若妍大概要进宫为妃了,沈春意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一沉,皇上可是跟徐若妍的父亲徐宗现年纪差不多大,若妍花儿一般的年纪,又是个不爱拘束的性子,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徐宗现升了职,现任户部侍郎,但他也不是卖女求荣的人啊,不知为什么会同意自己的女儿进宫。想着这些沈春意不禁露出些担忧来,聂蓁蓁、郑沫跟李素棉也跟着唉声叹气,虽然皇上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但是皇宫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她们都知道徐若妍是肯定不喜欢那个地方的。
“还是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吧!”沈春意想给穆泽鸣写封信问问,他最近回了京城,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素棉幽幽叹了一句,“其实就算打听出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用,皇上要纳谁为妃,我们岂能阻挡的了!”
气氛又陷入了沉寂,几人心里都不好过,后来还是聂蓁蓁岔开了话题,气氛才缓和了。
郑沫倒是没有说余晖的事,沈春意看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庞,心里有些歉疚,她什么事情都能帮,就是感情的事帮不了。
她不在这几年,她这几个好友经常去农庄看望母亲还有她的弟弟妹妹们,所以跟余晖才接触的多了。
有一次郑沫去晨曦农庄看藏冬,藏冬调皮,把羊圈的门打开了,要去抱小羊,羊群往外冲,朝着郑沫就撞过来。恰好余晖过来,拉着郑沫躲开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郑沫就把一颗芳心付了出去。
后来郑沫给余晖送过几次东西,余晖以为郑沫是感谢他,没多想就接了。郑沫误以为余晖对他也有意,就写信邀他去花灯会,余晖知道了她的心意,就开始躲着她,此后两人就甚少见面了。
欢颜坊被李素棉打理的很好,几人商量着好多给李素棉一成股份,因为她在欢颜坊付出的辛苦和精力比她们几个多太多了。沈春意没有提太多的建议,做生意这么长时间了,沈春意觉察出现代的很多经营理念并不适合这个年代的,但是她却提出了要派人去南疆那边种玫瑰花,做玫瑰纯露,听苍子枫和苍子樱说,南疆那边已经渐渐稳定。自从大苍国灭了倭国以后,总是蠢蠢欲动的南越国就老实下来。
几人在一起待了一整天,可还是觉得话没说够,又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因为余晖快要参加院试了,所以闲暇时沈春意给他做了点核桃露,补脑的,但是余晖不爱喝,又给他做了杏仁露,余晖还是不爱喝。
倒是藏冬,不爱喝酸梅汤,也不爱吃冰粉,但是对核桃露和杏仁露情有独钟,所以沈春意做的那些也没浪费。
这天赵如意又来了,还是打着和余晖探讨学问的旗号,听那意思是科考前要经常来了。因为赵吉祥在农庄摔伤的事才过去两天,不知道是在养伤还是知道自己做的事败露了没脸了,倒是没跟他一起来。
知道他要日日来,沈春意虽然心里有些反感,但想到余晖快要考试了,不想影响到他的心情,所以点头同意了,“可以,不过农庄里有贵人住在这,闲杂人等,不要过来打扰。”
苍子樱和苍子枫从一来到这里就没隐藏身份,他们郡主和世子的身份,妥妥的算得上是贵人了。
赵如意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忍不住脸上一红,有些不自在的拱了拱手,“多谢县主了。”
等傍晚了赵如意回家,说了自己可以天天去农庄跟余晖一起学习的事,但是以后赵吉祥就不好再去了,他的母亲赵婆子很不满,“我知道现在的农庄今非昔比的,又是诰命夫人,又是县主的,还有贵人住在那里。但是也不能如此作践我的女儿吧,你妹妹跟你去了了一趟就受伤了,问问怎么回事就掉眼泪,这次还直接说不让去了,太过分了!”
听着赵婆子的抱怨,赵如意的爹赵发烦躁的在桌子上敲了敲烟袋锅子,“行了,行了,吉祥受点委屈事小,咱们儿子的前途更重要,以后如意日日去农庄叨扰,咱们得送点东西表示感谢才是。”
“你要送什么?”赵婆子紧张的看着他,家里压箱底的好物件不多,她还想给赵吉祥留着当嫁妆呢!
赵发一向是话说的大方,但是行事小气的很,“就从铺子里拿两只鸡,再拿点好茶叶给许老爷。余晖的学问不都是他教导的嘛,前两次考试他都考的比你好,你再去了农庄,也向许老爷请教一下,让他指教指教学问。等过些天考试,不仅要考个秀才,也拿个廪生回来,让你爹我高兴高兴!”
赵如意对要送去的礼品不太满意,“爹,这也太小气了吧,你知道我今天中午在农庄吃的有多好吗?牛肉、驴肉吃个够,还有一种叫什么泡芙的点心,好像是用牛乳做的,好吃的紧!人家天天山珍海味,谁看得上你那两只鸡了,农庄可是满山头的鸡鸭鹅。还有,你可别整天许老爷,许老爷的叫了,今天我才知道,人家许老爷是伯爷!”
“那…那这农庄可是一门的贵人啊!不行,我们一定要再拉近和他们的关系才行!”赵发震惊后又严肃的说道。
赵如意知道自己的爹主意多,眼含期盼的看着他说:“现在农庄里的人,也就余晖待我亲热些,要怎么拉近关系?”
赵发微闭着眼睛,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手里的眼袋,没一会儿,屋子里就烟雾缭绕了,但谁也不敢打扰他。半刻钟后,将烟袋往往桌子上重重的一磕,“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