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贵嬷嬷的脸沈春意很容易的就出了宫,要是往常也不一定有这么容易,但是当宫里被孙家的人把控的时候,孙皇后的亲信出宫办事,那是无人敢拦的。
简单的盘问两句就放行了,沈春意将威压放出来,那些侍卫只敢看令牌,都不敢细看沈春意的脸。
京城的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不过皇宫里出的事他们是不知道的,这些人都还沉浸在匈奴破关的危机感里。
城中巡逻的人比往常多了不止一倍,出入城门也要经过极为严格的盘查,沈春意没有过多的在街上逗留,很快就打听到了李家打铁铺。
“夫人,要打什么?”此时沈春意脸上的脸皮还没取下来,打铁铺的伙计热情的问道。
“我找李铁。”沈春意说道。
那伙计一脸防备的看她,沈春意在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二,那伙计才对沈春意拱了拱手,“夫人跟我来,这里说话不方便。”
到了内室,沈春意直接亮出了苍子镜给的双龙玉佩,“瑾王被困。”
那个伙计就是李铁,他带沈春意找到了卫将军,沈春意将双龙玉佩交给了卫将军,后边的事就不用她管了。她不怕苍子镜骗她,因为苍子镜不会拿他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我给夫人安排个住处吧,这样更安全一些。”李铁笑着说道,看来这事是做惯了的,明着是保护,其实是把人监视起来,给主子办事的人往往都会知道一些秘密,主子想不想留这个知道太多的人得另说。
沈春意淡淡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那夫人要做什么,知会在下一声就好,您既然是替主子办事,规矩应该懂,别让在下难办。”李铁躬身说道。
沈春意露出不悦的表情来,“怎么?殿下的事都要经你的手不成?”说完她用帕子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
那帕子是苍子镜的,沈春意偷偷留下来的,她用手遮住了沾有血迹的部分,但是露出的地方让李铁看了个分明。
李铁认出了苍子镜的帕子,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手里竟有主子的贴身之物,难道真的是身份特殊之人,自己该不该扣押?”
“行了,我知道你怕什么,要不是子镜现在出不来,也不能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办,事急从权,你再拦着我,耽误了殿下的大事,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沈春意故意亲昵的称瑾王为子镜。
“那就不耽误夫人了!”李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春意在城里绕了几圈,确定了身后跟着尾巴。她突然停住脚步,冷喝一声,“你出来!”
李铁知道自己暴露了,走了出来,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沈春意不怒反笑,“你要是觉得殿下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你知道,就尽管跟着吧!”
说完便放心的往府中走去,她知道李铁不会再跟着了。
沈春意直接敲响了大门,她被带走的时候,她府里的人也被禁军扣在里边了,她这张脸在禁军中事无往而不利的,所以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嬷嬷,您怎么来了?”大门被打开,果真有侍卫认出了她这张脸。
“皇后娘娘派我来办点事,这里的人被关在哪里?我要见一见。”沈春意说道。
沈春意在一间放杂物的屋子里见到了不言不语,陈学文陈学武还有阿欢,也就是自己被带走了,他们不敢妄动,要不就凭那几个人和这间破屋子可关不住他们。
沈春意揭下了自己脸上的脸皮,“我回来了,现在可以将外边的人解决掉了。”
这一屋子的人眼睛亮的惊人。
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外边就安安静静的了,沈春意让她的人都换上禁军的衣服。瑾王被困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到城门那里,现在禁军和卫城军还穿一条裤子,所以他们要利用这个空档赶紧出城,晚了就出不了了。
换衣服的时候沈春意就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强压下了不适,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乱子了。
终于顺利出了城,不言看着沈春意苍白的脸,只觉得她是跑的太急了,“郡主吗,我们往哪走?”
“北边。”沈春意说完,吐出了一口血,就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的时候,沈春意发现自己在一座破旧低矮的小屋子里,不语趴在床边睡着了。
“我怎么了?”沈春意声音干哑。
不语听到动静,急忙起身,“郡主,您可醒了。”
她倒了一杯水,沈春意就着她的手全都喝光了,看着她手里粗陶做的杯子,沈春意问道:“这是在哪里?”
“郡主,您中毒了,昏迷了好些天,幸好阿欢配出来了解药,要不就危险了。这是京城北边的一个小村子,村民们都南下逃命去了,我们就暂时住在了这里。”不语说道。
“我怎么会中毒呢?”沈春意揉了揉依旧昏沉的头。
“阿欢说,毒是下在这里的,这种毒除了他跟他师父,就只有他那个师弟能配出来。”不语拿出一个帕子,赫然就是沈春意从苍子镜那里拿来的帕子。
“呵呵,瑾王真是不简单啊。”沈春意冷笑道,既让她帮他办了事,又能要了她的命。
阿欢知道沈春意醒了,忙跑过来,“郡主,这帕子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从瑾王那里。”沈春意如实相告。
“瑾王的年龄跟我师弟对不上,但他手里有这毒,我师弟定然是他身边的人!”阿欢笃定的说道。
追过来的陈学文叹了一口气,“现在京城里能南下的都南下了,你就是追过去,也难以见到人了,阿欢,你听哥哥的,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时机。”
沈春意听到了南下二字,惊问道:“什么?皇上还是决定南下了?”
“北平王痛失两子,北平王自己也失踪了,北疆形式危急,皇上同意南下,现在已经启程了。”陈学文沉痛的说道。
沈春意的心好像被狠狠的扼住,她不自觉的向后倒去,明明睁着双眼,去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到陈学文和不语的嘴张张合合的。
痛失两子,那活着的是谁?是苍子渊还是……沈春意不敢问。
“郡主,现在还不知道活下来的那个是谁,也许就是东和郡王呢?”就算活下来的是苍子渊,但是两个哥哥战死,父亲失踪,对于他来说也是灭顶的打击,可是陈学文也只能这样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