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没说几句话,就被提上了堂,大理寺卿亲自过来审问,沈春意见到他,愣了愣。
“沈大小姐,多年未见,过的可好啊?”孙德旺笑眯眯的,看着沈春意跟她打招呼。
“看起来孙大人过的很不错。”沈春意冷冷的看着一身绯色官袍,比以前更加肥胖和油腻的孙德旺,出声说道。
孙德旺脸色变了变,几年过去了,他对沈春意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身穿素衣孝服,为沈观海守灵的时候。当初她们母女四人被逼离开临安城,里边也有他的手笔,谁都没想到她能有那样的际遇,攒下了那么大的家业,还成为了县主。
难道当初夫人听来的是真的?这个小丫头是有大机遇的人?孙德旺摇了摇头,要真是那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她,来了这里的人,下场会是什么样,没有比自己更清楚的了。
一旁的记录官看着孙德旺和沈春意叙起了话,轻咳一声,提醒道:“大人!可以开始审了。”
孙德旺收回目光,朝他点点头,大喝一声:“主犯沈春意,宫中酸辣粉下毒一案,你从实招来!”
沈春意清了清嗓子,“大人,我是冤枉的。”
孙德旺皱眉,“做酸辣粉的红薯粉里发现了毒药,皇上和荣妃娘娘全都中了毒,这红薯粉是你亲手做的,你冤从何来?”
“红薯粉是我做的,但是做好后就放在了御膳房,很多人都能接触的到,你为什么确定下毒的就是我?明明知道毒害皇上就是死路一条,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沈春意问道。
“这红薯粉你是做给荣妃娘娘吃的吧?”孙德旺不答反问。
沈春意挑眉,“我与荣妃娘娘交好,给她做些吃食也是皇上应允了的,请问有什么不妥吗?”
“你嫉妒荣妃得皇上宠爱,所以下毒暗害?是也不是?”孙德旺喝问。
沈春意笑了,“不是!我为什么要嫉妒皇上宠爱荣妃娘娘?我一不是皇上的妃妾,二不是皇上的子女,无论是荣妃,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对我又有什么威胁?我没有害荣妃的动机。再说皇上有多喜欢吃酸辣粉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下毒想害荣妃,为什么不挑只有她自己吃的食物,还要连带皇上呢?还暗害,呵呵,我要是暗害为什么把毒下在自己做的吃食里?要说谁想害荣妃娘娘,皇上后宫里那些人不比我更有立场吗?”
“大胆沈春意!胆敢影射皇后娘娘!”孙德旺怒道。
沈春意奇怪的看着他,“我提皇后娘娘了吗?皇上的后宫难道只剩皇后娘娘一人了!”
孙德旺脸色微红,强硬的说道:“你最好从实招来,以免大刑伺候。”
沈春意低头嗤笑一声,这么多年没见,孙德旺还是这副德性,孙家人也真是好本事,这大理寺多么要紧的地方,竟也让他成了一把手。
不言一听要大刑伺候急了,她身上有功夫不碍事,可县主的病才休养的差不多了,万万挨不得刑罚,“大人,我们真的没有下毒,要是用刑岂不是屈打成招!”
“不想受皮肉之苦,就尽早实话招来!”孙德旺冷着脸提醒。
“大人,大理寺办案一向讲究证据,不知道就这样把我们押解过来,人证物证是否俱全?”沈春意问道。
孙德旺眼神一闪,“证据确凿。”
“是吗?”沈春意冷笑一声。
“你再怀疑什么?”孙德旺问。
沈春意清了清嗓子问道,“要说我下毒,总得有毒吧,不知大理寺有没有查出来,这毒我是从哪里来的?既然有毒那为什御膳房的人没有发现?为什么试菜的侍官宫女没有试出来?我做的红薯粉也并不只有荣妃娘娘吃,德妃淑妃平贵人也常来讨一把,为什么别人都没事?”
孙德旺一时被沈春意问住了,脸色很不好,看着沈春意来了这个地方不仅不怕,反而坚定沉着,心思敏捷,心里也是有几分高看她的。但是可惜了,按照皇后娘娘的嘱托,她这次是脱不了难了。
记录官看着孙德旺答不上话了,暗暗摇了摇头,这场审问从一开始就被沈春意掌握着节奏,要想有收获太难了。要不都说孙家人就是大苍国最大的蛀虫,把不成器的子孙安排到各个要紧的地方,把朝廷搅得乌烟瘴气,浑浊不堪。
“大人……”记录官看着孙德旺。
孙德旺面色冷沉,起身出去,说押后再审。
沈春意和不言被狱卒带下去了,可还没回到牢房,就被带到了堂上,原来孙德旺改变了主意,交给了副审继续审问。
这副审沈春意也认识,不仅认识,他们之间的渊源可大了去了!
副审许丛正惊堂木拍的十分威风,“沈春意,你若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许丛正通过许丛娇搭上了孙家,倒是谋了个好缺,沈春意一边想着一边喊着冤枉。
“大胆沈春意,还不招认,来人,给我上刑!”许丛正怒拍一下惊堂木,高声喝道。
立马有一个高壮的男人,拿着鞭子进来。
狱卒上来就拉着沈春意要往架子上绑。
不言起身,将沈春意护在身后,“不要动我们县主,你们想用刑,尽管冲着我来。”
沈春意想拉开她,却撼动不了,“不言!”
不言丝毫不动。
“打!”许丛正下令。
高壮的男人,面色狰狞,拿起鞭子重重的甩过来。
漆黑的鞭子上带着倒刺,破空声起,下一瞬,不言的脸上就裂开一个口子,鞭子离开时挂着缕缕血丝。
好阴很的人,第一鞭子就挑着人的面门打。
啪!
啪啪!
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狠重的打过来。
沈春意只能用两个胳膊去护一护她,直到两个胳膊和手疼的几乎没了知觉,鞭子才停下了。
不言浑身血污,但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许丛正摆手让那个男人下去,就叫来两个狱卒硬是把不言拖下去,然后好整以暇的坐在在桌前,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沈春意,你可认罪?”
“冤枉。”沈春意轻轻吸了口气,平静的说道。
“意儿,你这次必死无疑,你也别怪我这个当舅舅的不通情面,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确保你最后这点日子能过的轻松点。”许丛正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