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学文来找沈春意,问是不是润夏有个从学堂门口买的荷包。
“有一个,我收到盒子里了。”沈春意说道。
“那小姐把装着荷包的那个盒子拿给我吧,您小心点,别碰到那个荷包了。”陈学文说道。
沈春意照做了,又问他:“学堂的孩子染水痘的事是查出眉目了?”
“查的差不多了,等有定论了,我再来给小姐禀报。”陈学文说道。
“嗯,那你们先去忙吧。”沈春意有心再问两句,但是看陈学文胸有成竹的样子,她还决定耐心等待陈学文最后的结论。
到了第三天陈学文和陈学武两兄弟过来了,看来这事是有定论了,这天学堂休沐,沈春意把外祖父和母亲也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听一听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学堂的水痘病毒是有人故意传过来的。”陈学文开门见山道。
沈春意和外祖父还有母亲不禁坐直了身体,谁会这样做?这样做也太恶毒了!
“这事儿跟王芽芽和王禾禾有关,前些天王芽芽的舅舅把王芽芽卖给了临县一个独眼儿的货郎。那货郎对王芽芽不错,王芽芽过的好了就想起了王禾禾,不忍王禾禾在舅舅家受苦,就将王禾禾也接了过去。王禾禾的舅舅正愁没地方打发王禾禾呢,他长的太瘦小了,当学徒都没地方要,卖给人牙子也买不上价,王芽芽愿意把他接走正对了她舅舅的心思。”
“本来他们在邻县跟货郎在一起生活的挺好的,可是邻县好多孩子开始起水痘,王禾禾王芽芽也传染上了,后来王芽芽熬过来了,但是落了一脸的麻子,王禾禾没熬过来死了。”
沈春意听陈学文讲到这里,心里有些复杂,当初王芽芽和王禾禾找了她好几次,想进善知学堂,沈春意都没有同意。难道他们是因为这件事生了恨意,把后边的不幸都归结到沈春意和学堂这里,从而故意把水痘病毒传过来的吗?
后边陈学文的话,印证了沈春意的猜想。
“王芽芽把她和王禾禾的不幸归结到了小姐身上,说要不是小姐不让他们去善知学堂读书,后边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她不会变麻脸,王禾禾也不会死。王芽芽就哄着独眼儿货郎来学堂门口卖东西,那时王禾禾还没下葬,王芽芽把货郎的货物上都涂了王禾禾身上水痘的脓液,就这样把那水痘病毒传到了学堂孩子们的身上。”
“所以说感染水痘的孩子都是在学堂门口跟那货郎买过东西的孩子?”沈春意问道。
“是的,润夏小姐从货郎那买了个荷包,润夏小姐和秋浓小姐就都开始起水痘了。王木从那货郎那里买了个小哨子,其他得水痘的孩子也买了东西。”陈学文说道。
“幸亏学堂的孩子们都是贫苦家庭的孩子,身上能有铜板买东西的不多,要不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沈春意喃喃道。
“那个王芽芽可真是蛇蝎心肠,意儿,亏得你没有心软让他们进学堂,要不这两人到了学堂也是祸害。”外祖父说道,他怕沈春意会自责,觉得是自已没答应他们的要求才惹出了这桩事。
“这事徐知府怎么判的?”沈春意看了外祖父一眼,露出个会意的表情来,她不会给自己徒增负担,因为她到现在仍不后悔没让王芽芽王禾禾进学院。王芽芽这种极端性格,到哪都是颗定是炸弹。
“王芽芽可能会判秋后问斩,这不是小事,那么多孩子别传染上了,还有人因为得了水痘死了。那个货郎说自己不知情,但是有人看到他拉了润夏小姐好几次,半卖半送的哄了好久才把那个荷包卖给了润夏小姐,像是故意的。因此知府大人也怀疑他是知情的,所以就算是不判秋后问斩,这辈子他也是难出大牢了。”陈学文说道。
“拿出些银子,补偿给得了水痘的孩子和王木的家人吧!”沈春意想了想说道。
“小姐,这事本不怪我们,我们一赔偿,好像这事真是我们的错一样,所以我不建议您直接赔银子。”陈学文说道。
外祖父和母亲也点了点头,认同陈学文的想法。
“小姐,徐知府说要抄没货郎的家产,赔偿给受害的人们,但是出了这样的事,货郎家的宅院一直没有人买,也就没有银子赔偿给受害的人们。小姐要是愿意为学堂里得水痘的孩子和王木的家人做点事,可以买下那个宅院。”陈学文提议道。
“好主意!”沈春意赞了一声,看着陈学文的眼里都是认可,这人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最后生沈春意以高于市价三倍的价钱买下了独眼儿货郎的那个院子,徐宗现把那院子卖得的银子的三分之一给了王木的父母,剩下的三分之二分给了其他被染上水痘的孩子。
事后沈春意和外祖父一起携带礼品去了王木家,听他们说对处理的结果满意,沈春意才彻底将这件事放下。
三川府已经有楚家开的人力车行了,沈春意就把烤肉店的那三辆人力车弄回了农庄。农庄大的很,有时去远些的地方不方便,林英总是让沈春意坐轿子,沈春意不爱做轿子,觉得不自在,这回有了人力车就方便多了。
时间慢慢过着,到了天最冷的时候了,润夏和秋浓说现在上课写字特别冻手,沈春意虽然说让学堂的教室用上炭盆,但是让整个教室暖和起来得烧好几个炭盆,屋子又不能关严实了,这样开销大,学生们都舍不得用。
后来沈春意又想着做出炭炉或蜂窝煤炉子来取暖,但是教室太大,用这两种炉子来取暖也达不到很好的效果。
后来沈春意干脆放了七天的假,请了工人来给教室造火墙,在教室原有的一面墙外边,隔一小段距离再垒一面墙,这样两面墙就会形成一面空心的墙。
再把炉膛和火墙连通,做上烟囱就成了,这个和学生们宿舍的火炕是一个原理,几个教室的火墙可以共用一个炉膛,炉子上还可以烧水做饭。
除此之外沈春意还让农庄的绣坊给学生们每人织了一双可以把手指头露出来的手套,这样的手套可以戴着写字。
沈春意原本还打算给学生们一人做一套长款的羽绒服,但是和母亲计算了一下成本,实在太高就放弃了。
这羽绒虽是农庄出产,但是不算羽绒光是布料就得用不少。最主要就是学堂有五百个学生呢,就算沈春意舍得出羽绒和布料,可绣娘们要把这些羽绒服做出来,得做一个月,这个月还得把云起阁的生意放下。
所以沈春意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