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沈春意仿佛听到自己皮肉开花的声音了。
“再嘴硬下去,只会吃更多的皮肉之苦,你还是尽快招了,也免了这刑罚!”一只耳朵包着白布的许丛正喝道。
沈春意痛叫出声,目光幽暗的看着许丛正,杀意暗涌。
打完后,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许丛正又不敢真的将沈春意打死了,只好将她关了回去。
一连好几天,沈春意日日被提审,除了脸是好的,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几乎被折磨的没有了人形。
认罪就是砍头,不认就用刑。
见又开始提审,不言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认罪!”
孙德旺听说不言认罪了,立马赶来大理寺的牢房,审问不言,刑部得了信,徐若林也赶来了。
不言认罪说毒是她下的,但是下的什么毒,下毒的原因,有没有说清楚。
徐若林要求见沈春意,孙德旺支支吾吾的推拒,徐若林强行闯去了沈春意所在的牢房。
终于见到了沈春意,一看情况,徐若林大怒,“孙德旺!你就是这样审问的?重刑之下必有冤案,你平常审案,也是这样严刑逼供吗?”
孙德旺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这俩人十分嘴硬,本官也只是稍加惩戒,并没有过错!”
徐若林当天就奏请皇上,将沈春意和不言押送到刑部大牢。
穆泽鸣微微喘息着,看着沈春意那被铁镣铐磨掉皮的手腕,伸伸手,不敢碰,他被徐若林叫来给沈春意治伤。
“要不,我自己来……”沈春意说道。
“意儿,是我没用,我什么也做不了。”穆泽鸣沉痛的说道,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个人若是无权无势,就永远护不了自己,护不了自己在乎的人。
沈春意摇摇头,抿着嘴,“你把药给不言吧,我没事。”
看她嘴唇毫无血色,脸色苍白,才短短几天,就被折磨成这样,穆泽鸣心底狠狠地疼了一下,急忙将他带来的药和干净的衣裳拿出来。
“能不能再要一些热水。”沈春意问道。
穆泽鸣去了一会儿,就有人拎了两桶热水过来,穆泽鸣又看了一眼沈春意惨白的脸,到一旁避开。
不言身上的伤比沈春意轻,她先帮着沈春意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再上了药,换了干净的衣裳,然后自己才换药换衣裳。
听着里边没有了动静,穆泽鸣问了一声,知道她们都收拾好了,才说:“徐家大哥已经上了折子,这件案子会交给刑部主审,你们暂且还得待在这里。”
沈春意点头,又问:“你知不知道若妍怎么样了?”
“听徐家大哥说情况已经稳定了,只是精神不太好。”穆泽鸣说道。
沈春意眼睛暗了暗,难以再孕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灭顶的打击。
“我倒是能治,不过意儿,治好了就真的是好事吗?”穆泽鸣说道,皇后失子案的内情沈春意全部告诉了他。
“先等等吧!”沈春意心里也是乱的很。
穆泽鸣走后,很快徐若林过来提审,问了情况,将沈春意和不言暂时关押在牢里,继续去查证。
这毒必定是有人下,只是这下毒之人竟然一点点证据都没留下,实在让他有些一筹莫展的感觉。
皇上发了好几次怒,这下毒之人找不出来,他就感觉身边藏着一条毒蛇一样,觉都睡不安稳。荣妃因为这事深受打击,每次一看到她那双含泪的眼睛他就觉得心痛难忍。他已经决定了无论是男是女,这个孩子他都要留下,可为什么还是没留住,难道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
就在这时候,刑部大牢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人,二皇子,苍子镜。
苍子镜是先皇后生的第二子,从小体弱,朝臣们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跟在大皇子身后亦步亦趋的,都说他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皇子。可是沈春意第一眼见他就觉的他未必是传言中的那样。
二皇子眉毛细长,眼睛细长,鼻子细长,嘴巴细长,就连脸型都是瘦长的,沈春意想了好久这是现代的人们说的啥长相来的,哦!薄情相!只是他身穿紫衣蟒袍,头戴金冠,衬的人稍稍有气势了些。
“旧年里你父亲回京述职,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你还记得吗?”二皇子微笑的说道,一派亲和的模样。
“许是那时年纪小,记不清了。”沈春意低头说道,思量不出这二皇子的来意。
“我与子渊从小就玩的好,知道你遭难,替他来看看你。”苍子镜温和的说道。
沈春意微微皱眉,自己与苍子渊来往从来没背过人,他知道也不意外,可是从自己被抓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他现在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见沈春意没有什么反应,苍子镜叹了一口气,“父皇中毒一事,我一直存有疑虑,你们纵有天大的胆子,又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下毒呢?”
沈春意抿唇,垂了眼,“二皇子来此,不是问罪?”
“我都说了是替子渊来看你。”苍子镜说着看了看沈春意手上斑驳的鞭痕,“是被严刑逼供了吗?”
沈春意想,这还用问吗?不是被上了刑,难道我是无聊了自己打自己玩呢?
苍子镜接着道:“我也听说过你父亲死后你的事迹,也算得上是个奇女子了,辛苦挣下家业,帮着母亲教养弟妹,造出龙骨水车,推广玉米和红薯,还办了善知学堂和善知村,更是为朝廷献了七座铁矿山,比男儿还了得!我很欣赏你,若你有冤情,我定会为你伸冤,还你清白!”
沈春意笑了笑,还是看不出他做出这般礼贤下士的样子是为了什么,自己再有本事也不是男儿,也不能出臣入仕帮他啊。
“我跟子渊从小就能玩在一起,就算为了他,你的事我也不能不管。”苍子镜别有深意的说道。
这是他第三次提起苍子渊了,沈春意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来意,他不是为了救自己,而是想通过救自己,让苍子渊对他感恩戴德,没准哪日,还能为他所用。看来这个平日里低调的再也不能低调的二皇子,野心不小,所图甚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