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老妈子也是见惯世面的人，不等竺囡梨再次开口，就率先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待看到竺囡梨脸上的笑意更深时，老妈子就知道，她猜的不错，只是—
“可，问人不是这样问的。”
老妈子掂了掂手里的果子，挑眉看了一眼竺囡梨，正准备离开之时，竺离楚忽然递过来一枚白花花的银子。
“够了吗?”
竺离楚站在竺囡梨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妈子一脸欣喜的接过银子，然后放到了怀里。
“够了够了，两位想要知道点什么?”
没想到两个小娃娃身上竟然带着那么多银子，老妈子的眼都笑的眯了起来，把银子收好后，咬了一口果子半蹲着看着竺囡梨，眼眸中还带着未收起的笑意。
“大约半个月前，你们这里有没有来了一位叫余余的姐姐?”
朝竺离楚眨了眨眼睛，竺囡梨收起笑意，正儿八经道。
“余余?”
听到这个不是很熟悉的名字，老妈子先是一怔，咬在嘴里的果子也忘记嚼了。
思量了半天，老妈子才逐渐有了印象，随即猛的抬起头看向竺囡梨，还未说什么，就被嘴里的果子卡到了。
竺离楚竺囡梨对视了一眼，竺离楚立马上前拍了拍老妈子的背。
好一会，老妈子才呼吸平稳了下来，盯着手里的果子愤愤的看了一眼，却也没丢，然后忽然抬起头看向竺囡梨。
“你们是她什么人?”
老妈子的话带着几分试探，毕竟余余到这里来的第二天就撞墙而死了，要是他们俩娃娃是来给什么人打探消息的，若是来了报复，老妈子岂不是自己招事?
“我们啊，就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相视一眼，竺囡梨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淡笑，话也带着几分随便的意味，就好像是在询问不足轻重的一件事似得。
“你，不，这银子我不要了。”
即使竺囡梨的笑意再无邪，老妈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刚想把银子拿出来，手就僵住原地，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的。
老妈子本来想大声呼救，奈何，视线一对上竺囡梨的眼眸，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
“你们这里是曾来了一位叫做余余的姑娘么？”
看着老妈子终于老实了起来，竺囡梨才不紧不慢的摸出一只梨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扬起圆乎乎的小脸看向老妈子。
在路人眼里，这就是很平常的一幕，所以并没有人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因为在竺囡梨眼眸闪过一抹别样的光时，竺离楚微动了下手指，外人眼里的和现实发生的完全是两个场景。
“是。”
老妈子僵着脑袋，视线直盯盯的看着竺囡梨的眼睛，直到竺囡梨眼里闪了一下特别的光，老妈子才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
“很好，她现在在哪里?”
听到满意的回答，竺囡梨朝竺离楚炫耀似得勾了下嘴角，随即开口一脸忐忑的询问道，手里的梨也被紧紧握住了。
因为，自从老妈子带着几分试探的跟她说话，竺囡梨就已经感觉到了，余余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她在来的第二天，就已经撞墙死了。”
老妈子依旧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让竺囡梨大大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老妈子也随之恢复了。
只是却不记得刚刚说过的话，手停在前面顿了好久，老妈子才颤巍巍的拿出来。
“不用了，多谢。”
看着老妈子手里的银子，竺离楚抿了下嘴，转身拉着还在呆愣的竺囡梨就离开了。
“哎—”
拿着银子又怔了好久，老妈子才反应过来，举着手看着俩人小小的背影，不免挠了挠头。
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在半蹲着，老妈子把银子收起来后，慢吞吞起身，却险些摔倒。
“梨儿?”
带着竺囡梨走了好久，竺离楚这才发现她还是那副惊愕的表情，不免停下脚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唔，要该怎么给九叶姐姐交代啊。”
那肥嘟嘟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竺囡梨才回过神，再次咬了口梨，蔫蔫的道。
“实话实说。”
就知道竺囡梨是为这事发愁，竺离楚眨了眨眼睛，木讷着脸，想都没想直接道。
下一秒，脑袋就被人敲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竺离楚微抿着嘴，也不恼，就这样扁过头看向竺囡梨。
“你个笨蛋，直接说九叶姐姐该多伤心啊。”
竺囡梨无语的白了一眼竺离楚，然后抱着小胳膊若有所思的想着。
大约是因为担心黎九叶，所以竺囡梨难得没有再闹着要在京城玩，反倒是早早的回了山崖下面。
九仲佃也没想到，他们俩会那么早回来，原本正在煲汤的手一顿，等了一会才看向竺离楚。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吗？”
九仲佃的话说的很随意，就好像压根不在乎这些事一样，只顾着做午饭。
“嗯，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竺离楚端站着，在话音刚落时，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间躺着黎九叶的房子。
“丞相府的水本来就深。”
对于竺离楚的回答，九仲佃别有深意的道了那么一句。
另一边的竺囡梨，进了屋子后，拿着果子的手一僵，感觉到黎九叶貌似有些失神时，竺囡梨才抿嘴走了上去。
“九叶姐姐。”
似乎是听到竺囡梨的声音，黎九叶整个人明显一颤，缓缓抬起头时，眼角更是流出了一行泪。
“你，怎么了？”
她才刚刚回来，按理说，现在黎九叶应该不知道余余的事，怎么就有些不太对劲?竺囡梨询问了一句，见黎九叶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看时。
竺囡梨又往前移了一点，肉乎乎的小手拉着黎九叶的手，还未来得及探查些什么，手就被反拽住了。
“我，我没事。”
黎九叶这才反应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使劲扯出一抹笑意，视线却依旧盯着竺囡梨。
似喜，似愁，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复杂。
“那个，余余姐她—”
被黎九叶盯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竺囡梨，吞了吞口水，然后弱弱开口，眼眸中则是带着些许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