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一点点清晰了起来,竺酒儿慢吞吞睁开了眼,待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布置时,竺酒儿使劲揉了揉脑袋。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耳边就响起来了彭的一声。
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抬起头后,就看到了一张和余余极为相似的小姑娘。
“京婵。”
竺酒儿喉咙一哑,喊出的名字却是京婵,竺酒儿一怔,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齐世大陆,不禁脑袋一震。
“小姐,你醒了。”
京婵好一会才稳住发抖的手,猛的走到了窗边,忍住哭腔道。
“嗯,醒了,没事了。”
竺酒儿微勾了下嘴角,暗自提醒自己,她现在是竺酒儿,不是黎九叶,面前的是京婵,不是余余。
“我去告诉老爷夫人去。”
慌乱的擦了擦脸,京婵这才起身,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然后慌慌张张的出了房间。
直到京婵走远,竺酒儿才慢吞吞起身,揉了揉还隐隐约约发疼的额头,穿好鞋子走到了窗户边。
看着外面大片的花丛,竺酒儿的情绪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如果她没猜错,现在她应该是在灵根被废之前,因为生了场大病,所以这一躺就是好几天。
望着窗外有些刺眼的太阳,竺酒儿深深吐了口气,心里没由来的泛起一股暖意,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上面还有一块血玉的印记,不过比之前,貌似亮了一些,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竺酒儿急匆匆拉下衣袖,抬眼看向外面。
正巧,京婵带着她的娘亲急匆匆而来,待看到脸色泛白的她时,湘夫人眼眶微红,三两步走到了竺酒儿面前,伸手就要拉着她的手。
竺酒儿下意识的避开了她伸出的手,湘夫人神色一变,却也没说什么,默默的收回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约现在的湘夫人是真的疼竺酒儿,连说了两句没事就好,才稳住情绪。
下人见此急忙给湘夫人搬来了椅子,扶着她坐下,竺酒儿只是低垂着眼帘,站在原地不语,心里万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忍住想要流出的眼泪,紧抿了下嘴角。
“坐下吧,你爹出门了,等下午才回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竺酒儿这一病醒来,就对她如此冷淡,湘夫人擦了擦眼角,用眼神示意京婵把竺酒儿扶着坐下。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身边的丫鬟见此,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缓缓退下,就连京婵亦是,不过临走之前,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竺酒儿。
等到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湘夫人才缓缓开口。
“三日后,君家有一盛会,到时候,各家小姐公子都会去,这两日你就好好养着。”
一听到湘夫人口中的盛会,竺酒儿猛的抬起头,咬着嘴角,手则是紧紧握着衣角,泛白的小脸上尽显不安。
因为,就是因为去了那盛会,她的灵根才莫名其妙被废,只是若是她不去的话,又怎么可能知道,是谁想要废了她的灵根。
“嗯,我知道了。”
犹豫了一番,竺酒儿才松开手,低声应了一声。
“这两日你就不要去招惹你大姐了,她为人就是如此。”
知道现在不易多说什么,湘夫人忽然起身,拍了拍竺酒儿的胳膊,交代了一番,不知道竺酒儿有没有听进去,就转身离开了。
“竺叶灵?”
经湘夫人那么一提,竺酒儿才猛的发现,的确,她灵根被废后,就属她最为嚣张,一越成为了竺家族上上下下的恩宠。
竺酒儿扬起小脑袋,缓缓勾起了嘴角。
就算是又如何?重来一次,那些曾伤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再者,她的这场大病,还少不了竺叶灵的功劳,竺酒儿轻呵了一声,脸上带着些嘲讽。
“小姐,夫人,她没说什么吧?”
就在竺酒儿思考如何应付竺叶灵时,京婵突然小心翼翼询问,或许是竺酒儿刚刚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吓到了京婵,在竺酒儿看向京婵时,明显感觉到了她身子微颤。
“没事,只说了三天后有场盛会,让我好好养病。”
竺酒儿边说边坐到了椅子上,自顾自倒了杯茶,缓缓喝了起来。
“嗯,夫人走时,好像气色不太好。”
站在竺酒儿身后,京婵想伸手倒茶,却发现不用自己帮忙,只能收回手,就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忽然开口,似询问似得道。
“大约吧。”
竺酒儿端起杯茶一饮而尽,那茶已经有些凉了,待那茶到了胃里,才稍稍让竺酒儿平静了下来。
湘夫人在府里虽说受宠,可始终不是正妻,她也不是这府里的嫡女,做什么事,都要让着竺叶灵,可—
竺酒儿挑了下眉毛,闭眼,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朝她这边来,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竺酒儿放下杯子。
“京婵,换壶茶吧。”
若是之前,竺酒儿定然不会那么淡定,可怎么说她也是死过两次,且一次险些丧命,所以,现在对于竺酒儿来说,几乎没什么能让她再慌张了。
当然,除了她的两个宝贝。
“是,小姐。”
听到竺酒儿的话后,京婵先是一怔,随后就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才明白竺酒儿的意思,福身后,京婵就端着茶壶出了房间。
“大小姐。”
出了门京婵迎面就撞见了竺叶灵气势汹汹而来,微福身唤了一声,然后迅速低头离开。
屋里的竺酒儿听到竺叶灵冷哼了一声,不免微勾了下嘴角,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没等穿好,竺叶灵就踏门而入。
竺叶灵视线在竺酒儿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高傲的抬起了头,坐到了椅子上,嫌弃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
“病好了?”
竺叶灵就好似天生看不惯竺酒一样,就连随口而说的三个字,都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竺酒儿并没有开口回答,反倒是慢吞吞的系着扣子,就好似竺叶灵不存在一般。
“你哑巴了还是怎么?不要以为你灵根好,就可以骑在本小姐脖子上,说到底,你不过是庶女罢了。”
竺叶灵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然后一字一句咬着牙道,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