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的地球海洋深处，一道微弱的能层护盾把黎信的身体笼罩，黎信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无穷尽的零度空间，传说中那是能够寄存意识的地方，黎信的意识在这无尽黑暗的世界里恢复了自由。
“我这又是在哪里？”
黑暗空间里，黎信的意识自言自语道。
顿时，一道强大的意识攀附上来，这道意识似乎很熟悉黑暗空间，黎信的意识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瞬间便感应到了。
“每一次回到这里，你都要装一下糊涂吗？还是说，你想误导我。”强大意识体回应黎信道。
“谁，谁在说话。”
黎信在黑暗里看不到任何事物，或者说这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就连黎信都是不存在的，他只能感应到自己的思维，却感应不到任何其他东西。
而所谓说话的声音，也仅仅是意识与意识之间的传导罢了，那种随心所欲的感应却非肉体触碰的其他事物的实感。
“你好，黎信！我叫莫光雨，上次我们说过话。”
强大意识叹了一声便平静道。
黎信的意识此刻在想的却没有停留在莫光雨的身份上，他道：“这是哪里，为什么我感应不到自己的身体，可是我却可以跟你说话。”
莫光雨依然平静的意识道：“这里是零度世界，我们的意识寄存在这里，所以交流不一定非要说话，我们的意识交融攀附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直接知道彼此所想。”
黎信道：“上次我来的时候好像还有一个自称是我自己的声音。”
“是的，那确实是你自己，确切来说，那是你的第二人格。”
“我还有个第三人格是吧？”黎信问道。
“是的。”对于黎信的疑问，莫光雨知无不答。
黎信沉默了一阵子，然后他才道：“你说这是我的零度空间，那我的零度空间里为什么还有你的存在。”
莫光雨平静的声音无视了黎信这个问题道：“你一定很困惑，为什么你还拥有与那个女人经历过的某些事的记忆吧。”
“没错，我刚想问你。”黎信回道。
莫光雨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道：“因为你不并非黎信。”
“你说什么？”黎信震惊。
莫光雨解释道：
“你现在的意识不是当初死去的胖子黎信的意识，纵使你拥有当初胖子黎信的记忆，可你依然不是他。”
“那个女人把你的意识融合进胖子黎信的零度空间里，而刚好我一直都在胖子黎信的零度空间里寄存意识，说起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那个胖子黎信之前就已经被很多强大的意识体占据了零度空间，我只是其中一个，而你……是新来的。”
黎信冷笑一声：“你是在忽悠我是吧！！”
莫光雨的‘声音’道：“这里所有强大的意识体基本上都已经被我杀死，你觉得你目前还存在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黎信可没想过自己在物质世界里刚被核弹炸了一次，而来到这个除了自我，其他什么感应不到的黑暗空间还要被一道看不到摸不着的声音威胁，于是道他：“有种你就把我也吞了啊，你以为你是食尸鬼啊？有病就吃药啊……”
听了黎信的意识波动，莫光雨却不恼不怒：“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
“哈哈哈哈。”
听到莫光雨这句话，黎信忽然大笑起来，其笑声包含诸多嘲讽的语气。
黎信道：“让我猜猜，你接下来是不是会说出这样的一翻话来忽悠我。”
“你会说很久以前我和明娜姐是纳米文明的高等生命，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来到了地球，而我因为某种原因快要肉身崩溃而死，明娜姐为了让我继续存活下去不得已将我的意识移植到真正黎信小时候的身体里，也就是真正黎信的零度空间里，然后某一天红体文明投放同化武器到地球上，真正的胖子黎信被一头同化的红体生命给一拳爆头了，而明娜姐却及时地把那具身体利用纳米科技活生生地复活过来然后唤醒‘我’的意识。”
“明娜姐以为复活过来的‘黎信’就是她的同族的意识体，不然一个普通人类的意识体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
“如此这样，直到核弹爆炸，再到如今的我和你现在的对话，是不是连你都以为我并非是那个胖子黎信的真正意识，而是来自纳米文明的生命意识？”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对我而言却是多么的巧合，如果世界上的巧合真的有这么多的话，我宁愿坚信我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甚至在某本小说里，某部电影里，或者一个真正生命的一瞬意念里。”
“如果我没猜错，以上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故事里面的‘我’说的其实就是你自己吧，你才是纳米文明的那个生命意识，而我依然是那个胖子黎信。”
“把你我的身份互换，用你真实的发生过的经历拿去说谎，这是能让我相信的理由，因为真实发生的事可以毫无错漏毫无破绽地形容出来，骗子往往会用真实的东西去骗人，如此下来，我就会不得不相信这的确就是真的，我会想我可能真的会是明娜姐的同族。”
“只是很可惜，明娜姐找错了意识体的移植对象，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或者一个没那么多想法的人的确会被你的真实谎言给送进套里去了，可是明娜姐偏偏就选择了我作为移植对象。”
“自从我第一次复活后，你的强大意识体就蠢蠢欲动想占据我的身体了吧，你们纳米文明文明虽然不是什么嗜杀侵略的文明，但却是一个爱说谎的文明。”
“我第一次复活后一直以来最大的困惑总算是解开了，明娜姐果真是怀着目的，那她的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亲口告诉我的那些真相，为了掩饰这个目的她甚至可以对我说谎说曾经爱上了黎氏的某个祖先，她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想唤醒你的意识。”
“无论如何都好，她的目的都是希望寄存在我零度空间里的你的意识体能够苏醒，她一直以为复活后的我就是失去了记忆的你的意识。”
“当初我离开实验室遇到红体生命时她的样子表现得如此紧张，当初我在北方基地和一头红体生命战斗完后她扑在我的怀里，她怕你会死。”
“可惜当她发现巨从河流域线回来后的我变成一具无意识怪物时她会直接想要烧死我，因为当时她终于发现了，之前的我原来一直都不是你。”
“最后她的飞船被击落，我又出现在她面前，当时的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得到了一些有关于你们的亿万年前的记忆。”
说到这里，黎信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继续道：
“呵呵，虽然我是一个人类，但是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说到这里，你应该还要谢谢我，谢谢我在明娜姐生命的最后一刻扮演了你的角色，我以你的记忆载体模仿成那时的你，给予了明娜姐一生最美好的一刻。”
“当然，以上我说的都是我的推测，你觉得我说的对么，明娜姐最爱的人——莫光雨。”
良久之后，莫光雨一向平静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澜，他道：“虽然你的推测很有意思，可我真的不认识你的李老师，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些，难道是因为……”
黎信哼了一声道：“没错，在巨河流域线营地的时候，我的大脑里出现了两道声音，虽然这两道声音的说的话似乎很有来头的样子，说什么多元宇宙啊，我来自多元宇宙啊，一百三十多亿年啊什么的，还有宇宙大爆炸啊之类的，听上去就感觉很有逼、格的样子，其实不难听出，这两道声音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那种刻意表达出来的语气不一样罢了。”
“为了查清楚我的意识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故意把自己给砸晕了，在身体严重损伤的情况下，我的意识竟然真的来到了这里。”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多重人格，如果我没猜错，是你营造出了一个所谓‘零度空间’多具意识体存在的假象来忽悠我，之后你利用了一种强大的能力把我的意识送回我的身体上。”
“以上如此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你认为这些不可思议的经历会让我感到我可能像爽文小说里写的那般，主角遇到了一些无法想象的机遇，让我放松了警惕以为自己真的得到了某些高等生命的传承啊，遗留的系统啊，重生的逆天啊等等无法想象的东西吗？”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吗？
“当然，我也只是反过来利用你的布局去推测出前因后果罢了，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确实是什么不知道，当时的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到你的出现。”
“当我第二次也就是现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确定……我还是我，我叫黎信，不是任何其他东西。”
黎信的意识说完后静静地等待寂的回复，说实在，黎信发现自己都被自己的智商给折服了。
莫光雨的意识一言不发地听黎信说完，作为一个高等生命的意识体，他此刻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你，是不是意识错乱了。”莫光雨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