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锐把太原120万两赔款送到朔州,高基帮着交割了,然后又说起冀州银子运输问题。突厥后院已经起火,都蓝已经占领了样磨部一半,土门大汗墩促赶紧回师赶走都蓝,老家被抄底恐怕得不偿失。突利心神不定,不同意桑干河方案没有更好办法。
已经开始化冻,犹豫再三还是给高基写张原州通行手令,限十日内把赔款送到大同。高基立即赶到山阴把手令交给元锋督促出发,元锋带了50骑追赶高摩珂去了。
突利决定从朔州北撤,首先把格鲁曼从宁武、神池撤回来,押解十万俘虏二万妇女先北撤,然后是拔儿速和柏拉押解800车财物粮草撤回漠北大本营,五原部队警戒两侧,中军殿后开始陆续撤军。盛朝不知道突厥后院起火,还感谢突利可汗光明磊落说走就走呢!
那支蒙放不下山阴的仇恨,提出那干羊脚已经带精锐离开,回师路过时候正好把山阴抹平鸡犬不留,看他这个山阴子爵怎么做?朔州东军就剩几百人还成军么?
突利可汗认为没有干羊脚坐镇抹平山阴应该不难,只是他负责押运赔款,知道山阴出事,那肯干休?一怒之下巨额赔款恐怕要落空,山阴所得远远不及赔款啊?
“尊贵的可汗,那我们拖延几天,等待赔款到达原州再动手,我们就在原州瓮中捉鳖,让他亲眼看到山阴毁灭,又不辞劳苦送来赔款,那才要他吐血呢!”
“这不失是个好办法,那支蒙,奋力杀死对手还不算英雄,能够从精神上打垮他,叫他看到彻底失败绝望无助而死,这才是真正英雄呢!”
那支蒙精神抖擞双眼放光,毕恭毕敬道:“可汗教导的是,属下定紧记教导努力做英雄。我们会让那干羊脚看到他彻底失败,痛不欲生!知道跟突厥勇士作对就这下场!”
“那支蒙,话说回来,中军在朔州不可能逗留太久家里情况不妙,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赶走都蓝这害群之马,但愿我们还来得及,真怕盛朝知道信息要赖账呢!””
“尊贵的可汗,消息是绝密的仅仅几个人知道,盛朝巴不得履行和议送我们走,不会往这方面想的,怕就怕太行山、熊耳山土匪抢劫,干羊脚挡不住桑干河出事呢。”
“这些土匪舛鹜不羁,不肯对我低头,让他们火拼也好,谁死了都开心,让原州吐迪族长多注意桑干河动静,官银船到马上扣留,不管通行手令!”
突厥大军开拔了五天,可汗和那支蒙的中军仍然没有开拔迹象,这让很多人惴惴不安,朔州有几个大族暗中归顺了突厥,城破之时没有遭到抢劫,现在突厥欲去未去,是不是临走要捞一把呢?再有突厥走了官军要来,他们绝不是善良之辈,惶惶不可终日。
更有几位心急火燎就如屁股生疮牙齿痛,吃也不安坐也不成。首先是云中山的王络,五万援朔大军在云中山潜伏寸功未立这怎么说得过去?援军是游山玩水的么?
其次是杜鹏,他率骑兵出击击到了五台山的后所,朔州城破他作为主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不能说是弃城逃跑,至少也是判断失误,处置不当。必须补救才能不失官。
再有就是忻州兵备佥事崔乃亮,他是协守客军城破全军撤出,虽无罪也有未曾尽力作战之嫌,兵不血刃士不Cao戈,如此协守岂不如作客一般么?
他们几位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是不会给自己留下污点,叫别人拿住把柄责难的。朔州失陷他们销声匿迹,外界的人不知他们身在何处,其实他们一直关注着朔州!
朔州无可避免要沦陷,你就拼了老命也无济于事,最多得个忠勇名声,朝廷给个封号荫赏子孙。人死万事空对自己没实际作用,聪明人不会选择这条路。
朔州既然要沦陷,那么收复它也是大功一件,收复那就有好些文章可做,收复要比死守主动,只要看准时机收复就容易许多,最重要的是不会丢掉老命,立这功才值得。
这三个聪明人都选择收复朔州,不但收复朔州而且是收复所有沦陷区!这功劳就比守住朔州大多了,既然好处这样多又没有太大风险,聪明人何乐不为?
风险的大小决定是时机,时机未到风险就会很大,时机恰到好处就几乎没有风险了。
掌握时机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早了肯定是不行,迟了那也不行,迟了虽然没有风险,如果有人已捷足先登占领了城池,你这收复就不是收复而是观光了。
所以第一个抢先占领非常重要,犹其是有竞争者存在情况下。就像猎人掏狼窝,时机掌握不准去早了母狼没离开或还在附近,你或反遭咬一口,迟了狼崽已被别人掏啦!
当和谈信息传到云中山,王络如释重负,这几天忧心如焚就怕突厥兵南下忻州,援军可以因故延误没及时到达战场,但是,突厥南犯本土不在路上阻击,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步兵守城还勉强***对骑兵,那是以卵击石,这点人马经不起几个冲击就作鸟兽散啦!丧师辱国损兵折将之罪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苍天保佑,终于和谈啦!
和谈就是停止军事行动,这点人马是可以保住了,和谈突厥就肯定会后撤,这就提供了收复失地机会。这支部队是沦陷区前的重兵,收复舍我其谁?正好当仁不让了!
朔州是沦陷区前沿,也是沦陷区重镇,最显著的目标,收复它的功劳最大,自己部队就在朔州正南方,有天时地利之便,郭进偏在五台山除非会飞否则赶不及!
王络大军在山中潜伏太久了些,外界消息有些滞后。和谈成功信息传来欢欣鼓舞,发现宁武、神池格鲁曼部北撤,立即命令大军出山抢占宁武、神池。
王络带着亲兵进入宁武城,得意洋洋意气风发,只有些遗憾没有夹道欢迎的老百姓。
宁武城里空空如野,找不到一个老头老太就是连一只鸡一只狗也没有,哗!真正鸡犬不留呀!传说宁武令唐靠为保命开城投降,坑杀了全城几百老弱博取突厥欢心是真的呀!
不费吹灰之力大军就收复了两座县城,这就是掌握了恰当时机的好处!
宁武挺进100里就是朔州,突厥人已经撤退,收复朔州巨大功劳就在眼前!总管于通和谈有功或要加官进爵入主朝堂,这总管位置就非我莫属!天赐良机不取还待何时?
王络下令部队往朔州前进,前锋挺进了30多里,突然发现突厥骑兵,急急忙忙就地结阵组织防御,一面飞报王络将军,是不是赶紧后撤。
王络以为遇到的骑兵是突厥大军后卫,自己心急追得太近了些,但是,朔州是只大苹果想摘它的人未来必只有自己,不抢在最前面就恐怕捶胸顿足悔之莫及!
一般情况下后卫部队只负责阻击追兵,只要不继续前进威胁到他们安全就会继续撤退。王络没有下令赶紧撤退,只是停止前进静观其变。希望突厥骑兵自行退走。
王络判断有所失误,前面骑兵不是后卫,而是都斤山柏拉的部队,他出朔州南下到达洽关就被叫停和谈,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正满腹牢Sao,听说有汉兵靠近便率队冲击。
500骑都斤山铁骑如暴风骤雨般朝汉军冲来,马蹄声震动大地喊杀声震天,王络的部队没接战就吓尿裤子了,马蹄踏破盾牌踩死踩伤士兵,一片鬼哭狼嚎哭爹喊妈声。
前面崩阵惊逃后面队伍大乱,士兵四散奔逃,骑兵就像追***,离城不远的赶紧缩回城里,不到半个时辰王络5000前军就不见一个跑在路上了,到处都是尸体伤兵。
经历了这惊心动魄一幕,王络部队缩在城里连门都不敢开,尸体也没人清理,这大功也真不是好要的,就稍早了一点儿1200多具尸体就横陈路上了。
黑驼山这边崔乃亮掌握时机就高明得多,崔乃亮仅有1000多府兵没有骑兵,从兵力上看没有收复失地的能力,但是,凡事有例外,在崔乃亮看来,兵贵精不贵多,他觉得自己收复几个县肯定没问题,就算收复朔州也不在话下,问题是掌握时机!
他的消息还算灵通,朔州大军虽然拔营北撤,但是中军未动,可汗王帐还在那就只是辎重先行。崔乃亮命令主力潜伏不动,派出校尉朱环率领200人北出黑驼山,收复平鲁县。
平鲁离朔州70多里,投降的县太爷带了家眷细软和兵丁,跟随突厥驻军辎重已经北上两日。城中无人管地痞趁机横行,朱环兵到马上宣布忻州军接管,找出几个士绅主持地方,留下一队兵力立即又往下水县赶去了。那儿也是真空呢。
忠武将军朔州剌史杜鹏远在恒山,他消息也很灵通,而且骑兵运动迅速机动,后所县突厥占领军才离开三个时辰,他的骑兵就到达了县城,撤退的县太爷第二天才到。
杜鹏并不不太在意这些县城,他瞄准的是朔州,收复朔州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