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曾格卫队没想到自己战场后方一个拐角陡坡,竟然埋伏着敌人精锐,中军都尉陆角急忙扯过盾牌一下挡在曾格身侧,嘭的一声,长枪连人带势撞击下来,戮穿了盾牌剌透了陆角右胸,鲜血喷洒在曾格身上。后面亲卫都惊呆了!
几乎同时,瞬间有五六人飞奔冲下,把曾格亲卫撞下马来,曾格马一惊冲了过去!后面亲卫冲上来挥刀乱砍,王二毛中了两刀倒在地下,后面俯冲下来士兵企图救王二毛,寡不敌众根本不具备救人条件,最后被黑马队陆续砍翻倒在王二毛身上。
黑马队溃逃形势无可逆转,有马的跑在前面暂时定下心来,没马的顾不得再去抢夺马匹,惊慌失措跟在马队后面跑,满腔怨恨又无可奈何,跑得气喘吁吁胡乱咒骂。
杨有旅负责打扫战场,清理伤员、尸体,检点帐篷马具军资,追捕逃散马匹。这一战东军阵亡86人,伤164人,黑马队留下尸体182具,伤员176人。俘获战马1672匹。
王二毛队士兵清理战友尸体时候,发现王二毛还活着,刀伤不在要害部位只是流血过多昏迷过去了,他们急急忙忙叫来医护作紧急处理,把情况报告杨有。跟随王二毛袭击曾格中枢共有7人阵亡杀陆角以下9人,王二毛最先箭伤曾格,后枪捅,不幸陆角替他挡了。
杨有觉得这是很好战例,基层军官有这样思维谋略很难得,而且奋不顾身实施,这胆魄和豪气非常值得敬佩,这就是东军的军魂!是东军脊梁!立即上报元将军。
崔家宝旅不紧不慢跟在黑马队屁股后,这个迟早都是篮子里的菜,不用急着俘虏他们。
曾格左肩中箭比较深,但不是要害部位仍然可以策马奔逃,陆角跟随他多年,是得力干将之一,这次替他挡了至命一枪,流血过多死了,让他觉得非常沮丧。
一个东军小小队正兵力几十人,竟然敢于对自己中军发动袭击,而且奋不顾身以死殉职,是任何军队都没有的!无冤无仇这豪气从何而来?就算有重赏,必死之后又何用?更想不通的是后来士兵前仆后继拚命,就如飞蛾扑火不惜同归于尽,这是什么军队啊?
曾格深感跟这样军队打仗没有胜算,守住自己地盘那才是上上之策!然而这由不得他了。
前面是一条山谷,出了这条山谷就是乌兰察布城堡地面了,曾格松了口气,再过一个半时辰就回到家中,虽然损兵折将很不光彩,但是能够平安归来就是很大福分了。
突然鼙鼓声咚咚响起,两侧山头竖起许多大旗,上写:奉诏北伐镇远将军元。这就是朔州东军!妈妈的,真是活见鬼了,他什么时候跑到前面堵路来了?
折腾了半夜又跑大半天,黑马队是又饥又累,突然冒出了劲敌脸上都变了灰土颜色。
山谷口是崔健旅一团东军列阵,阵前是一排拒马,很明显,他们不是匆匆赶到,而是在此等候多时以逸待劳,算好了等待抄他们老底。元锋骑一匹枣红马持盾立于阵前。
崔健策马上前喝道:“乌兰察布王曾格,荒淫无道干尽伤天害理,人民怨声载道。大齐皇帝怜惜人民倒悬之苦,铲除暴虐替天张道兴师问罪,曾格速来受绑!”
那易么上前骂道:“妈妈的,你大齐算什么鸟?弑君篡位不是伤天害理么?打不过突厥到这儿抖什么威风?奉劝你先管管自己的暴虐,别到这儿来多管闲事!”
崔健怒气冲冲回骂道:“无知生番!天道沧桑有德者居之,那是你禽兽之人所知!人聘妻房你先享用,人有奇货你强索自专长,天怨人怒道路侧目,这是多管闲事么?”
那易么被揭疮疤恼羞成怒:“汉狗!这关你鸟事!要你多嘴,少扯皮先吃老子一刀!”
那易么怒气冲冲拍马冲来,元锋石蛋在手,朝他迎面一扬,噗的一声正中额头,那易么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下马来。崔健轻松把马缰捞住,许多黑马队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暗器还是妖法啊?那妖道不是还在巴音河谷那边吗?
“下三滥,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曾格一直盯着元锋倒是看清楚了是暗器。
元锋呵呵笑道:“曾格,对付无耻之人是不用讲江湖道义的,是不是英雄好汉不是你说了算。你已经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被包围在这山谷里,还想充英雄好汉吗?”
曾格知道巴音河谷队伍就在后头,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局,夜袭夺马乌兰察布损失过半马匹,很多马没有鞍辔,只能回家整顿去不了别处。现在糊里糊涂钻进他布的口袋了!
估算这臭赘婿有上万兵力,这样多的军队是怎么样偷运进来的?我的斥侯我的手下官吏为什么都没有发现?真是邪门得很,他就像空中掉下来突然出现在这里!
“元将军你我昔日无冤近日无仇,突然兴兵讨伐是为那般?这么多军队是如何进来的?”
元锋看他竟然认为自己无辜,做了那么多坏事还理直气壮,不禁义愤填膺!
“曾格,自己有屎自己知,你我个人无仇,但对中原民族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历年打秋风残害了多少中原百姓?多少人家破人亡?勾结突厥为害,罪孽深重还不知罪么?”
曾格认为弱肉强食是天道强辩道:“元将军,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要论罪恶突厥更甚,为何不敢讨伐突厥?只射兔子不敢射狼,也算是维护天道拯救百姓吗?”
“你不算是兔子,曾格,或者算是条懒狼。谁说我不敢打突厥?春天时候就打他呜呜叫!先把懒狼都收拾了再把恶狼打到漠北去,叫他不敢再到中原欺负羔羊!”
“好呀,元将军豪气冲天,钦佩之至,要打突厥本王愿意借道,助将军一臂之力!”
元锋看他转移目标推脱罪责,想借此套近乎当同盟军,天下那有这样的好事?
“不必了,曾格,收拾了懒狼这就是一条通道,你是准备投降还是要来一次鱼死网破?”
曾格看元锋油盐不进,天下没有拱手相让地盘的,黑马队还有5000生力军,拚命一搏还不知鹿死谁手呢!我的城堡也不是豆腐渣堆的,不信你就那么牛!
“这不公平,元将军,你以逸待劳以多欺少,这算什么事?要打就两军列阵一见雌雄,黑马队也不是稀泥软蛋!咱们三天后就赌一场,咱们顶天立地愿赌服输!”
元锋心里好笑,这曾格真把打仗当儿戏了,途穷末路想用这办法蒙混过关?真是可笑!
“三天后赌一场?那没问题,两军一见雌雄,那是迟早的事,不过今天投降了再说!”
投降你个头,臭赘婿欺人太甚!本王生下来就是人上人,妈妈的,士可杀不可辱!
一番对话曾格也看清了阵势,东军兵力大多分布山头,那是防范反攻山上突围。谷口结阵一个团,要冲破很不容易,但两翼和山坡连接点是薄弱环节,小树林里没有士兵结阵。这就是逃生突破口,曾格把意思告诉了身边将领,他决定拚个鱼死网破了。
“投降投降,你可知道乌兰察布勇士是不懂投降的么?臭赘婿,老子先杀了你!”
曾格吼叫一声,拍马挺刀朝元锋冲过去,黑马队呼叫起来纵马冲锋,暴风骤雨般卷地而来,场面也很壮观,元锋看他不知死活冲击自己,皱起眉头掏出石蛋手一扬!
曾格早就防备他这一手,头一低急扯马头,石蛋从他耳边飞过,身后亲卫颜面中石摔倒在地。他的黑马没有冲撞元锋,而是从旁边几米掠过直冲左翼而去!
元锋身后结阵箭如飞蝗射出,冲在前面骑兵纷纷摔倒,乌兰察布队伍立即中间分开冲向两翼,两翼箭雨毕竟比中间薄弱了些,曾格也不是浪得虚名,他选择是正确的。
有不少黑马队冲到了两翼阵前,发起了拚命撞击,这是唯一的生路,冲过去就可以回家,冲不过去,不死就得当俘虏,在他们的认知世界里,当俘虏那是生不如死!
黑马素质还相当优秀的,体格高大健壮,虽经长途跋涉冲撞力量也不容小瞧,拒马最多经两匹黑马撞击就掀翻报废,马队冲入结阵,结阵变形把他们分割包围,撕杀混战。
黑马队也看到了没有结阵的小树林,认为是个空档纷纷冲入去,不幸里面早布下了多层绊马索,冲进去的黑马纷纷摔倒,把它的骑手无情抛出去,被躲在树后东军斩首。后面的黑马变乖漫步前进,突然空中落下一个套子,把骑手吊起来,而黑马就易主了。
后面崔家宝旅已经追到,没马的骑兵就纷纷往山上仰攻,希望杀出一条血路回家,山上箭雨和石块叫他们永远留在山坡上。到处都是痛苦**和绝望的嚎叫,鲜血染红了土地。
结阵左翼集中了曾格的中军亲卫,撞击更加急切和猛烈,这时候没马的黑马队也气喘吁吁冲到了。曾格令他们从树林冲出去,绊马索对步兵影响不大,果然有部分人冲出去了。
地上躺着许多黑马尸体以及断头暴死士兵,鲜血把地面弄得很滑,中军和亲卫拚命护着曾格左冲右突,杀过一层阻拦又一层阻拦,眼看终于要撕开结阵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