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集
滕洋2022-08-30 11:1011,302

  1。 时间感镜头

  邱冬娜家 邱冬娜卧室 夜 内邱冬娜打开了电脑,在屏幕上打下“辞职信”三个字。

  非凡会计师事务所 大办公室 日 内邱冬娜深呼吸,下定决心,握着辞职信走向程帆扬的办公室。

  邱冬娜正要敲门。

  苏卓希眼圈有点红,率先从程帆扬办公室里出来:程总,后会有期。

  程帆扬看到门口的邱冬娜:什么事儿?邱冬娜下意识藏起了辞职信:嗯,没什么。

  非凡会计师事务所 前台 日 内张旭东搬着整理好的东西离职,跟前台打招呼告别。

  邱冬娜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公交车站 日 外

  准备上班的邱冬娜在等公交车,车还没来,她看向远处环卫工人清理掉大量落叶,已经是上海的深秋。

  2。 邱冬娜家 客厅 日 内

  邱冬娜和邱晓霞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

  邱晓霞:你不是要去顾飞那吗,怎么现在还在非凡?

  邱冬娜找手机:一直没找到机会,最近一直有辞职的,程帆扬一天比一天看着憔悴,我总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去交辞职信,好像落井下石一样。而且这几天陈劲锋也联系不上了,所里跟瘫痪了一样,敏丽在疯狂的招人,我留下再帮几天吧。

  邱晓霞想了想:这个程帆扬啊,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你说,她孕傻是不是提前了。

  邱冬娜:哪有什么一孕傻三年啊,那都是假的,妈妈带孩子累的呗,谁带谁傻。不过,她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邱冬娜的手机在角落里响,提示收到短信,她听见声音终于找到了手机:怎么掉在这。

  邱冬娜看到手机上的短信,惊呆了。

  邱晓霞:怎么了?邱冬娜:非凡给我发项目奖金了,实开的项目,一大笔。

  邱晓霞凑过来:好事儿啊!这下你走得更没有牵挂了。

  邱冬娜困惑的表情大过了惊喜:我倒不担心我去顾飞那,程帆扬会扣我的奖金,就算钱经理、卓希姐他们走,她也没为难,苏卓希嘴上说得厉害,走的时候也哭了。但现在还不到发奖金的时候啊。

  邱晓霞:我估计啊,她这是想留你。程帆扬一看,兵都跑顾飞那去了,就剩这么仨瓜俩枣的,能留一个是一个吧。

  邱冬娜摇了摇头:我先上班去了。邱冬娜拿起东西离开。

  3。 非凡会计师事务所 大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里空了一大半,熟面孔只剩鲁一鸣和邱冬娜,很多人都身兼多职。

  鲁一鸣在帮行政干活,接电话:喂,陈同学吗?我是非凡会计师事务所,通知你来面试…… 邱冬娜拉着一个平板车,上面是准备送往茶水间的瓶装水。

  敏丽拿着一堆简历飞跑着在办公室里穿梭。

  程帆扬从外面进来。

  敏丽叫住她,表情很不满:程总,之前二面通过的人,要给人家回邮件了,陈总一直不在,这人,咱们是要还是不要啊?

  程帆扬心不在焉:我也联系不上他,你看着办。(看见邱冬娜)你跟我来一下。

  程帆扬往办公室走。

  敏丽嘀咕:我看着办?我怎么看着办,也不是给我招人。

  敏丽继续忙碌。

  邱冬娜暂放手里的推车,走向程帆扬办公室,敲门。

  4。 非凡会计师事务所 程帆扬办公室 日 内

  邱冬娜从外面进来,关上门。

  程帆扬递了一个信封给邱冬娜,邱冬娜打开信封,里面有几封打印好的推荐信和几张名片。

  程帆扬:这是给你的推荐信,以及,如果你需要,这是我在不同大所还有一些企业工作的朋友的联系方式,你去找他们说我推荐的,他们一定会对你感兴趣的。

  邱冬娜:帆扬总,你这是…… 程帆扬笑了笑:但我估计你用不上这些东西,你也准备去顾飞那里对吧?邱冬娜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我……

  程帆扬:老钱他们当初都是我带来的,一直跟着我,走时也没有任何牵挂,我们是共事的关系,不是亲戚朋友的关系,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你要是想休假,我也可以先让你缓两天。

  邱冬娜:最近所里兵荒马乱的,我可以留下来再顶一段日子。

  程帆扬:项目奖金不是已经发你了吗?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跟我开口的?

  邱冬娜:帆扬总,你这是赶我走了?人都走了你怎么办啊?

  程帆扬想了想,又从抽桶里掏出几页纸:你啊,有什么要求不能明说呢,我差点忘了。(把纸递给邱冬娜)我和你的保密协议,你签了就算解除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肚子马上大起来,藏也藏不住。

  邱冬娜接过那纸协议,不是滋味:你说,这是你的选择,但我还是不懂,为什么?

  邱冬娜认真看着程帆扬。

  程帆扬有一丝动容,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人都是不断权衡着利弊做选择的,我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邱冬娜,我之前对你的判断,狭隘了,你会是一个优秀注会,希望未来,我们山水有相逢。

  邱冬娜还想再说什么。

  程帆扬已经拨通了桌面座机敏丽的电话:敏丽,你帮小邱办一下离职手续吧……

  邱冬娜只好拿着程帆扬给的东西出去了。

  5。 非凡会计师事事务所 大办公室 日 内

  敏丽风风火火的拦住正在往座位上走的邱冬娜:你不着急再等我一两天。(根本不容邱冬娜反驳,就不满嘀咕着离开)前面积压的手续还没走完了,新人又要招,合着全所就我一个人最忙…… 敏丽离开,鲁一鸣凑过来。

  鲁一鸣压低声音:你也被约谈了?邱冬娜:算是吧鲁一鸣:给你什么条件?邱冬娜:就,那个条件吧。

  鲁一鸣:那你准备去哪啊?我有点犹豫,程总一下子赔了我半年工资,让我离职,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歇一个月再找新工作啊?邱冬娜这才反应过来鲁一鸣在说什么:连你也要走?还是她主动提的?鲁一鸣:啊?你不是吗?她没裁你,你这一脸为难的表情是因为什么啊?邱冬娜:那这所里还剩谁啊?鲁一鸣摊手:陈总程总都在,他们可能真想大换血吧。

  鲁一鸣离开,邱冬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6。 非凡会计师事务所附近 便利店 日 内

  邱冬娜一边跟顾飞通电话,一边站在一排货架前面,看着琳琅满目的零食有点不知选什么。

  邱冬娜:怎么说呢,虽然拿了大笔奖金一夜暴富,可心理上还是个穷鬼吧,我能想到最开心的庆祝,就是便利店每个网红零食都买来尝尝…… 邱冬娜拿了零食去结账。

  7。 顾飞新会计师事务所 日 内

  顾飞接了咖啡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一路很是欣慰的打量自己的新事务所。

  忙碌的办公景象,与非凡的萧条不同,这里各种熟面孔汇聚,一派欣欣向荣。

  张旭东在李楚宁旁边聒噪:晚上聚餐你去吗?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苏卓希在跟吴远讨论事情,两人达成了共识共同凑到电脑前。

  钱泽西捧着手机在发短信,他身旁的工位,电工模样的人在接线路。

  保洁在打扫,新前台把大家的快递放在各自空桌上。顾飞:这样不更好吗,你没有任何牵挂了,什么时候过来。

  顾飞说着,向张旭东打了一个响指。

  张旭东忙结束了跟李楚宁的谈话,走向顾飞。

  顾飞一路带着张旭东往外走。

  8。 非凡会计师事务所附近 便利店 日 内

  邱冬娜落座能看见外面街道的就餐区域边拆零食,边继续电话:敏丽姐最近忙翻了,说缓两天再帮我办手续,我这两天正好把工作整理一下,好交接,不过帆扬总还没招到跟我交接的人就是了。

  窗外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驶过,邱冬娜看见了,不以为意。

  邱冬娜:我总感觉,帆扬总这次的果断决绝程度,不像跟你切割,倒像是料理后事。

  9。 顾飞新会计师事务所 门口 日 内

  顾飞带着张旭东来迎接客户甲(某公司财务总监)。

  顾飞想了想,语气变得很严肃:以我对程帆扬的了解,无论她想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你需要是配合她,现在不是需要你独立思考的时候。反正你尽快吧。不说了,我要开会了。

  顾飞挂断电话。

  客户甲匆匆赶来,看到顾飞很是亲热:恭喜恭喜!(打量事务所)你这里很有个性嘛,是你的风格。

  顾飞上前跟对方握手:仓促了一点,还有一些地方不太完善,嗨,我的风格哪需要什么带屋顶的事务所啊,一张旧报纸垫屁股底下就开工了。但没办法,手底下人多,都是带过来的人,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吧,但回到所里,总得给他们弄个像样点的办公环境。

  客户甲很满意:听说你把整个非凡搬过来了?

  顾飞卖关子:你进去看看,认认人不就知道了。谢谢你给我们送的花篮啊,太破费了。

  顾飞引着客户甲往里面走。

  10。顾飞新会计师事务所 日 内

  客户甲跟着顾飞一路往里面走,继续刚才的谈话。

  客户甲称赞:我之前还纳闷你跟程帆扬合作的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谁能想到是这种事儿啊。实名举报,华兴实的贺总看来是把他手底下的人逼急了。

  顾飞一愣,明显没听过这事儿,但很快表情就恢复了正常,套话:嗯…… 贺总手下那个李什么来着……

  客户甲:什么李什么啊,我听说是梦南,从毕业进华兴实就跟着贺了,被贺和陈劲锋那么搞事吓得辞职了,估计是后来想想,还是怕出事自己担责,直接拿证据举报了。顾飞啊,你这一招划清界限,真是迅速。(凑到顾飞近前,压低声音)听说陈劲锋被抓了,是不是真的?顾飞强压着震惊,咳了两声:他,反正,是失联了。(又用力大声咳嗽几下,招呼张旭东)你先带客人去会议室吧,我嗓子不舒服,我去找点药吃。(对客人)抱歉啊,最近太忙了,咳好久了。

  客人同情点头。顾飞飞速离开。

  11。顾飞新会计师事务所 档案室 日 内

  原本的储物间,还堆着没来得及清理的货架。

  顾飞从外面匆匆进来,反锁上门,给程帆扬打电话,无人接听,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顾飞心惊肉跳,给朋友打电话:陈劲锋被抓了?你们知道吗……我怎么会都知道,我早被踹出事务所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把你听说的全告诉我,别管真假……嗯,嗯,审计造假了?(表情渐渐凝重,语气却变得严肃陈述)陈劲锋跟贺总监沆瀣一气,出具证明文件失实,(思考程帆扬这么做的意义)以我对程帆扬的了解,她不可能看不出来,绝不可能在那样的报告上签字的…… 你是说,陈劲锋现在已经被抓了,程帆扬估计也悬了?顾飞放下电话,拨通了“小犟”的电话。

  12。非凡会计师事务所 前台 日 内

  邱冬娜拎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东西回办公室,事务所门开着,前台没有人,门口的绿植倒在通往里面的路上,无人扶。

  邱冬娜觉得奇怪,扶起绿植,用脚把土往旁边拨了拨,往里走。

  13。非凡会计师事务所 大办公室 日 内

  事务所里剩的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办公室,或坐或站,没有人说话,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迷惘。

  邱冬娜从外面进来:这是怎么了?敏丽抬头看着邱冬娜:程总,让警察带走了。

  邱冬娜:嗯?鲁一鸣:陈总好像几天前就被抓了,所以这几天才一直联系不上。

  邱冬娜惊了:什么?!

  邱冬娜手里的手机响,她低头查看。

  14。顾飞新会计师事务所 档案室 日 内

  顾飞给邱冬娜打电话,一直提示占线。

  顾飞急了,挂断电话,给邱冬娜发语音消息:你现在,马上去程帆扬办公室,让她给我打电话,十万火急!

  15。非凡会计师事务所 大办公室 日 内邱冬娜接听电话,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吓。

  经侦(O。S.):是非凡会计师事务所的邱冬娜吗?我是辖区派出所的,程帆扬是你的领导吧?邱冬娜下意识点头:嗯,是的。

  经侦(O。S.):她的事你知道了吧?邱冬娜摇头:不太知道。

  经侦(O。S.):现在有个关于她的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明天上午9点,你来一下辖区派出所,联系黄警官。

  邱冬娜木讷的点头,她的对面,所有同事都紧张的看着她,而此刻,警察的声音在邱冬娜的大脑内无限放大循环。

  经侦(O。S.):程帆扬是你的领导吧?现在有个关于她的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16。派出所附近街道 日 外

  车停在一边,顾飞在一边等邱冬娜一边跟相熟的律师打电话。

  顾飞脸上带着丝丝愠怒:汪律师?我是顾飞。……嗯嗯……什么?你是说,她之前就找过你咨询了?……她当然没跟我说,别提了,我快让她气死了…… 我百分之百信她,她让我配合她拆伙,说自有安排,周密计划,别的什么也不肯多说。我跟她,你也知道的,我哪知道她这次……我当然知道她有她的计划,但她胆子也太大了…… 邱冬娜从远处走过来,显得心事重重。

  顾飞继续接听电话:行,那你帮忙留心,我们保持沟通。

  顾飞挂断电话,迎着邱冬娜走过去。

  17。(派出所附近街道)顾飞车里 日 内

  邱冬娜仿佛遭受了巨大冲击还没缓回神一样,迷惘的坐进车里。

  顾飞:警察怎么说?邱冬娜:没怎么说,就问了我一些华兴实的事情。

  (闪回)

  18。派出所会议室 日 内

  邱冬娜在皱眉沉思警察刚刚提出的问题:她不可能在不实证明上签字的,任何人都有可能,程帆扬不可能。

  (闪回完)

  邱冬娜:为什么会这样?帆扬总她到底在想什么?

  顾飞:应该和华兴实那几十个亿的融资有关系,但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干什么都有她的道理、她的计划,而我要做的,只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她,配合她。这是我们之间一直以来的默契。

  (闪回)

  19。派出所会议室 日 内邱冬娜仔细思索:现在回想,是有点异常的,最近我们所,有很多异常的人事变动。

  (闪回完)

  邱冬娜:配合她?什么意思?配合她被抓?默契?拆伙的事儿,你们沟通过?顾飞还在思考刚才跟律师的通话,下意识点头:嗯。

  邱冬娜:所以,你把所里的人、客户、项目……能带走的都带走,她是知道的?现在她被抓了,怀着孕被监视居住,你全身而退了?而她为什么这么做,你连问都没问清楚?!

  顾飞这才意识到邱冬娜在质问自己:我怎么没问过,她不肯说,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作为合伙人,以我对她的了解,我需要的是全力配合她,对于她不想说的,我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是起码的尊重。

  邱冬娜急了:这么简单的事连我都能看出来,你不会看不出来的!如果只是华兴实融资的事情,她根本没必要违规签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飞想了想:她要保护非凡,有形的无形的资产,客户、同事、事务所的商誉,我只能这么揣测她的行为。

  邱冬娜:她是个孕妇!你不能一句“以我对她的了解”就让她一个人全牺牲了!这事一定有内情!

  (闪回)

  20。派出所会议室 日 内

  邱冬娜忐忑,犹豫:其他……只是我的揣测了,她跟陈劲锋,关系可能未必像别人以为的那样,我觉得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

  (闪回完)

  顾飞:我跟你说过了,程帆扬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计划,我们除了配合,还是配合她,她不想牵扯其他人,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我们得尊重……

  邱冬娜:尊重什么啊?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不想连累家里人,决定去自杀,这种我们也要尊重吗!顾飞:根本不是一回事。

  邱冬娜:就是一回事!如果,真是她为了我们所有人牺牲了,你还在这里谈尊重,不可笑吗?

  顾飞:我比你更了解她,对于她来说,已经决定的事情,其他人过度的帮助是她的负担。

  邱冬娜想了想:程帆扬怀孕,我比你们知道的都早。

  顾飞意外看向邱冬娜:你?

  邱冬娜:还记得我去给尹爱媛捐干细胞吗?我碰到帆扬总了,她去医院看急诊,以为自己流产了。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怀孕了。而且,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顾飞意外:什么意思?邱冬娜:她不知道孩子是老白的还是陈劲锋的。

  顾飞更加惊讶:你知道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邱冬娜:她当天就跟我签了保密协议,我不能说。顾飞:那你现在怎么又能说了?邱冬娜:她为了让我走,这个保密协议也解除了。

  顾飞想了想:这倒是符合她的作风。

  邱冬娜:她连这种事,都准备一个人扛,你怎么不明白呢?她习惯了独自承担后果,所以,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已经不会呼救了。

  顾飞:这是用你的思路去揣测程帆扬,你要相信你的老板,说句不好听的,你只能看十米,她连一百米后的沙子长什么样都看清了。这事不用再讨论了,

  你马上到我那报道,不要辜负程帆扬对你的安排,其他的,我和律师会跟进的。

  邱冬娜:我不去。

  顾飞:不去?邱冬娜:我不会给自私找借口的,这种时候,我绝对不会抛下她!邱冬娜愤怒的看向窗外,不看顾飞。

  21。事成烧烤店 大堂 日 内

  下午的非忙碌时段,店内在进行清扫、穿串儿等晚餐准备工作。

  电视里播放财经新闻。

  (电视屏幕)财经新闻主持人:财经从多个渠道获悉,华兴实近期20亿融资计划落空。据知情人士透露…… 邱晓霞有些心神不宁,干一会儿活就要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一会儿。

  王事成:你不放心为什么不跟着小飞的车一起去警察局接她?

  邱晓霞:谁还没个年轻谈恋爱的时候,我一个老妈子天天跟着她,多遭人烦。不是你让我给他们留空间的时候了?邱晓霞看到门外,顾飞的车停了下来,慌忙坐回位置,继续干活儿。

  王事成好奇往外看,被邱晓霞制止。

  邱晓霞:别看,就当啥也没发生,再给他俩看不好意思了。

  王事成闷头干活儿。

  邱冬娜闷闷不乐一个人进了店。

  邱晓霞往邱冬娜身后看:顾飞呢?都到门口了,不进来?邱冬娜:他有事,回去工作了。

  邱晓霞盯着邱冬娜的表情:吵架了?邱冬娜:没有,(回避话题)我洗洗手来帮忙。

  邱冬娜直奔后厨去洗手,邱晓霞追了过去。

  22。事成烧烤店 后厨 日 内

  邱冬娜使劲反复的搓着手,还带着气,邱晓霞追过来问究竟。

  邱晓霞:警察难为你了?邱冬娜:没有,就是正常了解情况,中午还跟警察一起吃了他们的盒饭呢。

  邱晓霞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拉近距离压低声音:你真没跟着搞那些个坏事儿吧,程帆扬给你发的奖金,咱不该拿的就退回去。

  邱冬娜无奈:妈,那是另外一个项目的奖金,出事儿这个项目,我就去了半天,就让踢出来了,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真说起来,我还是受害者呢,工作第一年,先是被辞退,现在好好的事务所因为这么个事,散架了。

  邱晓霞抚着心口:那就好那就好。那你还拉着个脸干嘛啊?又不是程帆扬进去你就真失业了,你不早准备去顾飞那了吗。

  邱冬娜:我不去顾飞那了。

  邱晓霞:那你准备干吗?

  邱冬娜:程帆扬这件事,我始终认为,肯定有内情,她好像一个知道船要沉的人,先把其他人都送到救生艇上,自己留下了。你要让我说,这事儿就是程帆扬疯了,顾飞决定陪着她疯,还口口声声信任她,要支持她的决定,为她好。这怎么能是为她好呢?这两个人都疯了!

  邱晓霞:妈不明白。你是觉得程帆扬给你发了那么多钱,现在她进去,你不落忍,可你留在所里也没啥用啊?

  邱冬娜: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得试一试,我对她的印象,从不喜欢、害怕,到慢慢的被她改变,欣赏她,并且很多时候会有种我们是朋友的感觉,现在她突然出了这种事,我会担心她,非常担心。

  邱晓霞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情况不对。

  邱冬娜:你也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邱晓霞摇摇头:你们那些官司啊,案件啊,我是一点不明白,我只知道一点,她怀孕了。

  邱冬娜:这有什么关系?

  邱晓霞:你没做过母亲,你不能理解那种心情。一个女人一旦要当妈了,一旦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她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他,刀山火海在所不惜。这种情况下,你说她为什么会以身试法让自己坐牢呢?邱冬娜被邱晓霞点拨,醍醐灌顶。

  23。咖啡馆 日 内

  邱冬娜跟刚赶到的程帆扬的律师握手寒暄。邱冬娜忙站起来:汪律师吧,谢谢你能来。

  律师:谢谈不上,我是帆扬的律师,也算是她的朋友,她现在这个情况很被动,任何人哪怕能提供一点点线索,我都要见一下的。

  邱冬娜面带歉意:我是从实习开始跟着帆扬总的新员工,到非凡不到一年,华兴实这个项目,我又根本是个局外人,在专业上的帮助也非常有限。但我想,见见帆扬总,你能安排吗?律师面露难色:因为她怀孕,目前是监视居住,见面恐怕不行。

  邱冬娜急切:那她孕检总需要人陪吧!总得有人照顾她生活起居吧!律师苦笑:她是被监视居住,不是度假。

  邱冬娜:那我可以打电话给她吗!律师没有回答。

  邱冬娜继续解释:你可能不知道,她跟我签过一份保密协议。

  律师:保密协议?邱冬娜:她和陈劲锋的事儿,我都知道。

  律师满脸困惑。

  对切镜头

  24。邱冬娜家 邱冬娜卧室 傍晚 内邱冬娜正襟危坐,深呼吸,拨通了程帆扬的电话。

  邱冬娜:帆扬总,是我,冬娜……你还好吗?

  25。程帆扬公寓 客厅 傍晚 内

  程帆扬放松接电话:好啊,吃得饱睡得香,没有比现在更踏实的了。

  邱冬娜(O。S.):为什么连律师也不能说实话?程帆扬:什么意思?

  邱冬娜(O。S.):你和陈劲锋的事儿,不是别人想的那样对不对,为什么不肯跟律师说实话呢?律师说的是错的,对不对?你不可能酒后跟陈劲锋睡了,然后因为这事儿给他签字。

  程帆扬顿顿:不重要。因为……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分别。我跟陈劲锋,只有那一晚,但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

  (闪回)

  (周年庆当晚的事情随着程帆扬的叙述展开)

  26。某度假酒店 酒吧 阳台 夜 内

  程帆扬(O。S.):那晚我跟老白吵架了,心情很糟糕,陈劲锋拉着我去喝酒,我就去了,喝了不知道多少杯。

  几乎没有人的酒店酒吧,风景很好,程帆扬闷闷不乐,陈劲锋陪在一边并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给程帆扬灌酒。

  27。某度假酒店 客房走廊 夜 内程帆扬(O。S.):后来我头很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房间。

  程帆扬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她眼中的世界是旋转的,看不出她身边有没有人搀扶、陪伴。

  28。某度假酒店 程帆扬房间 日 内

  程帆扬(O。S.):早晨,我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我醒来就发现陈劲锋光着身子躺在我旁边,那种感觉,我现在都记得,像是被一张冰冷的蛇皮蒙在了皮肤上。

  程帆扬被枕头旁边的手机吵醒,她迷蒙着看手机,早晨清晨六点。程帆扬再转身,看到了躺在旁边的陈劲锋,程帆扬吓得怔住了,第一时间下床,哆嗦着用扔在旁边的浴袍裹紧了自己。

  29。非凡会计师事务所 无人会议室/走廊 夜 内(24集16场)

  程帆扬(O。S.):接下来,陈劲锋的态度让我非常不喜欢,他说是追求,我却觉得是骚扰,以及,轻浮。

  陈劲锋贴近了程帆扬,态度暧昧。程帆扬紧紧靠在无人会议室的门上,一门之隔,是邱冬娜死死抵住门的身影

  30。某私密性很好的会所 包厢 夜 内(32集20场)程帆扬(O。S.):之前我一直吃不准陈劲锋的态度,直到,他拿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逼我在那份审计报告上签字,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他说,我如果不签,明天全世界的人都会看到这些照片。而且,我怀疑他很早就开始收华兴实的钱,他下不了贼船了。

  陈劲锋打开手机相册,把手机推到程帆扬面前。

  程帆扬看着电脑上的照片,脸色马上变了。

  手机屏幕上是摆拍的陈劲锋和程帆扬赤裸的照片,照片里陈劲锋没有露脸,程帆扬睡着,脆弱无比、任人摆布。

  (闪回完)

  31。邱冬娜家 邱冬娜卧室 傍晚 内

  邱冬娜听完,难过的双手搓脸: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可你不能就这样任他摆布了啊!

  32。程帆扬公寓 客厅 傍晚 内

  程帆扬自嘲的笑笑:我,我当时,害怕、羞耻、愤怒,不知道哪种感觉更强烈一些。我只想这件事赶紧过去,本来,跟陈劲锋度过那一晚,又发现自己怀孕,我很慌了。好不容易想通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为了陈劲锋的50%可能,失去这个有50%可能是我跟老白的孩子,所以,我选择了跟老白离婚,任何结果,我自己承担。可陈劲锋不依不饶的又拿出了那些照片,我才知道噩梦并没有醒。我如果不签,老白,非凡的所有人,包括始终不肯接受我的白石初,甚至我没出世的孩子,每个人都会在互联网上看到我那样的照片,我接受不了。

  33。邱冬娜家 邱冬娜卧室 傍晚 内

  邱冬娜:但你明明就是受害者!你应该报警,让陈劲锋受惩罚。

  34。程帆扬公寓 客厅 傍晚 内

  程帆扬:陈劲锋的手当时就按在发送键上,我不签,他会马上把照片发出去。那时,不会有人在乎的,人们只会在乎我的身材是不是好,他们甚至会追问那些不堪的细节。我只会下半辈子活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陈劲锋能受到什么惩罚呢?行政拘留吗?我没有办法证明我不是自愿行为,所以他最大可能是什么后果也没有。我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至于华兴实,如果那时候我拒绝签字,只有两个结果,我举报他们,我的照片会被曝光。我委曲求全,跟华兴实解约,他们一定会找到愿意配合的人,完成融资,那时候,受影响的就是千千万万的人。我绝对不允许这两件事发生在我身上。

  35。邱冬娜家 邱冬娜卧室 傍晚 内

  邱冬娜表情惊愕:所以,你就选了这种最激烈的鱼死网破方式?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自己的职业生涯不要了,也要这么惩罚对方?你都可以这么硬拼,为什么不直接拿着照片向警方举报他!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36。程帆扬公寓 客厅 傍晚 内程帆扬下意识摸着肚子:你很勇敢,如果我生一个女儿,我会在她小时候就告诉她,要勇敢,不要害怕,无论她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她,即便被拍了裸照,也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女人的身体很美,应该感到耻辱的是偷拍的人、观看的人。但是,我没有这样的妈妈。我从小被塑造成了现在的我,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37。邱冬娜家 邱冬娜卧室 傍晚 内

  邱冬娜想了想:帆扬总,虽然我不会选择跟你一样的解决方式,但我愿意理解你的选择,人跟人,本来就是不同的。

  38。程帆扬公寓 客厅 傍晚 内

  程帆扬苦笑:这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陈劲锋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的照片不会被人看到,那些因虚假报告出资的金融机构不会受骗受损,非凡换了个名字,事务所保住了,我也可以安心待产了,如果说非要有什么损失,可能是老白对我的误解吧,(苦笑)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再也没有接过……其实,我只是想跟他说声对不起。

  39。邱冬娜家 邱冬娜卧室 傍晚 内

  邱冬娜:帆扬总,这些事情你告诉警方了吗,我会帮你的。

  40。程帆扬公寓 客厅 傍晚 内

  程帆扬笑笑:跟你说了这些,我心里轻松多了,别再想我的事情了,你好好的去顾飞那里继续工作,我能做的,已经都完成了,现在,那些照片永远不会被人看见了,陈劲锋和贺总监他们,也不可能去欺骗其他人了。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我很好,非常好。

  41。 街道 夜 外

  秋天的热闹街头,舒服的天气让每个路人看起来都幸福洋溢。

  邱冬娜缓慢的走着,她手里拎着一大袋洋葱。她哭了,不停的擦着自己的眼泪,过往的一些事情,在她脑内翻滚。

  程帆扬(O。S.):我看过太多受害者的案例,我同情她们的徒劳呼喊,但我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无论如何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闪回16集3场)李楚宁(O。S.):当年?两年零9个月。你轻描淡写一句话略过了,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全校都在扒我的皮,各种谣言满天飞。

  邱冬娜,我明确告诉你,我并没有只针对你,而是对你们那个班的每个人都恶心透了。

  邱冬娜使劲抹了一把眼泪,掏出手机给李楚宁打电话。

  李楚宁接听(O。S.):喂?

  邱冬娜嚎啕大哭:楚宁,对不起,我太坏了,我那时候应该站出来,保护你,替你说话,我不应该事不关己,我太懦弱了…… 李楚宁(O。S.):邱冬娜,你神经啦?路人好奇的看着拎着洋葱嚎啕大哭的邱冬娜。

  42。李楚宁车里 夜 内

  李楚宁挂断电话。

  副驾驶位置的好友好奇:谁啊?李楚宁设置导航:一个经常发神经的朋友。

  好友佯装要打李楚宁:啧,除了我你还有其他朋友啊?

  李楚宁:我有时在想,如果平行宇宙真的存在,一个维度存在一个贫穷的李楚宁,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是那种见人先笑,任何机会都不放过的老面皮。

  好友想了想:怎么?你家要破产了?李楚宁:你家才要破产了。总之呢,我除了你,有其他朋友。

  好友:下次带过来一起玩。

  李楚宁:她玩不起,哈哈哈哈。

  好友:你居然有穷朋友。

  李楚宁躲着跟朋友打闹:好了好了,演唱会要迟到了,你还看不看你的哥哥们?

  李楚宁发动车子离开。

  43。顾飞家 客厅 夜 内

  顾飞开门惊讶的迎来提着一袋子洋葱眼圈红红的邱冬娜。

  顾飞把邱冬娜让进来:你怎么了?邱冬娜:让人欺负了。

  顾飞:谁敢欺负你?

  邱冬娜:陈劲锋!他把我对于未来的想象毁了。我一直都想成为程帆扬那样的人,可就连她也要遭受这种羞辱。

  44。事成烧烤店 后厨 夜 内

  邱晓霞长吁短叹的在串串儿备菜,实际想引起王事成的注意。

  烤串的王事成干脆放下手里正在烤的串,径直走过来。

  王事成:说!别憋着!邱晓霞愤恨: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事成抱怨:我招你了?我这好好的干这活儿呢,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胖丁从外面进来催:6桌的串儿好了没有?王事成不耐烦挥挥手:催什么催!跟他说没了,给他免单。

  胖丁:就你手上拿的…… 王事成扭头瞪了胖丁一眼。

  胖丁骂骂咧咧的出去了:上了本地推荐就飘了,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邱晓霞愤恨不平:冬娜的老板,一个女人,怀着孕,老公要跟她离婚。那个陈王八蛋跟人家那样了,还要威胁她。合伙人顾飞,干脆不管她了。

  王事成:这又干你什么事儿了?邱晓霞:怎么不干我事儿,都是女人,都当妈,她多难啊,一想这事儿我都快心梗了,一口气堵在这,吞不下吐不出的,太憋屈了。

  王事成:那你说怎么办?怎么你才能舒服?邱晓霞把手里东西一扔:我不能这么看着,咱得帮帮她。

  王事成:咋帮?是你懂她的官司还是我懂?我上外面吆喝一声,有个审计的事儿谁懂?我包这一屋子客人包括外边排队的,都没有懂的。

  邱晓霞:你就不好奇?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是他老公的,他老公得管她吧?王事成:那如果是陈王八蛋的呢?

  邱晓霞:我看那不可能,就那么一次,你当怀个孕跟喝口水那么简单啊?又不是演电视剧!王事成一脸困惑: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孩子肯定是陈劲锋的。

  邱晓霞:我说过吗?我能这么说吗?我那是之前不了解情况,以为程帆扬明明跟陈劲锋好着呢,当着别人的面还装正经。但你看看现在这些事儿,陈劲锋那就是个人渣王八蛋,程帆扬多好一个人啊,知道自己要被抓了,先把我们冬娜的奖金发了。老天爷不能这么糟蹋程帆扬,孩子肯定是她老公的。

  王事成:不过这孩子是谁的,有那么重要吗?

  邱晓霞:当然重要了。孩子是她老公的,她老公不得管她吗?不管她也得管孩子吧,她现在这么个自身难保的情况,还能指望谁。你说有没有啥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孩子他爸是谁验了,电视上不都那么演吗?一个头发一口吐沫就验了。

  王事成和邱晓霞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胖丁再度进来想催:那啥,5桌说…… 邱晓霞、王事成异口同声:等会儿!

  ——第三十四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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