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中午吃了什么?”云扇伸手轻轻的戳了戳团子笑起来就会更深的小酒窝,笑着问道。
团子便认真的摆着手指头一样样的数给她听,“鱼,茭白,豆腐,牛肉,啊,还有饭,今天吃的很多,这么大一碗。”他比划给云扇看,可明显是夸张了,翻遍王府也不可能找出一个比团子脑袋还大的碗,更别说是给他吃了。
云扇也不戳破,“团子,好厉害!”
同样是侄孙子,可是与团子的相处显然更让云扇放松些。一个是说话还不够利索的奶娃娃,一个是随着年纪越发逗不起也猜不透的半大少年,其中的对比不言而喻。
团子也正是粘人的年纪,花上整日与云扇窝在一起也不会腻。
“姐姐,”团子有些犹豫,那件事情,到底要不要问问看呢?不问的话他心里总有个念想,可是要问又觉得不大妥帖。
“恩?”
问吧!团子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贼兮兮的四下环顾看了几眼,见奶娘与小扇子姐姐身边的丫头说话说的正欢,没有顾及到这边。他悄悄的掀起自己的衣摆,一扯裤子,一脸天真的道,“姐姐,把这个剪掉,团子是不是就变成女孩子了?”
云扇,“……”
“程纪端,你在做什么?”一道说不出喜怒的声音,不远不近,正好在团子的身后响起。
“哥哥!”团子先是一喜,继而低头看到自己的小几几还露在外面呢,吓得一哆嗦,衣摆落下来正好当了遮羞布。
云扇脸上红艳艳的一片,有些羞恼。团子是个孩子,不懂事也没什么。可是这一幕偏偏就落进了柿子的眼里,云扇简直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站起来扭头就跑,“我去睡午觉!”
团子有些糊里糊涂的,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形是怎么回事,“咦,姐姐怎么不等我,说好了和团子一起睡的。”
“这几天你们都是一起睡的?”程纪榕皱起眉头。
团子点头又摇头,“一起睡的,就只有中午一起,晚上姐姐不肯同我睡,母亲也说团子该一个人睡的,因为父亲不喜欢……”说道后面团子还颇为委屈,男孩子就是到哪儿都遭人嫌弃……对了,刚才扇子姐姐还没回回答他的问题呢。
“把裤子穿好。”
“团子自己不会穿。”团子苦恼的皱着脸,“奶娘!来帮团子穿裤子!”
“三岁了,连自己的裤子都穿不好?”程纪榕斜睨了他一眼,“刚才子干什么?”
“给姐姐看团子的小几几。”团子老实的回答。
程纪榕的脸黑了三分,转头冷冷的看着匆匆跑过来给他行礼的奶娘,“你就是这么照看人的?”
奶娘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就和苏木说两句话的功夫,难道出了什么事儿了?
“下回再子给姑娘看,那个会断掉。”程纪榕面不改色的撒出一个弥天大谎,奶娘正给团子系裤腰带的手一颤,犹豫着等会儿要不要告诉小少爷,世子说的是假的……
“真的么?”没想到团子脸上闪现的竟然是惊喜的表情,“断掉团子是不是就变成女孩儿了?”
奶娘,“……”
程纪榕,“……”
“走近些,让我看看,瘦了!”老王妃将程纪榕拉到身边好一番审视,最后下出结论,又是心疼又是不满,“明儿你父亲过来,我可要好好说说他!你不过才十岁多,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出去,他不当你是亲儿子,我可当你是亲孙子!”
“祖母,这事儿是我自己要去的,况且不是还有师父一起么,你还担心什么?”程纪榕笑道。
“刀用久了还要生锈呢,他的身子骨再好,那也是过了古稀的人了,没得让人不担心的!”老王妃虎着脸,有些生起气来。
程纪榕知道她多半只是因为挂心着自己,刚才去母亲那里不也是好一顿说么,他只得软声细语的先哄着,这样的出门不会只有一次,日后还多着呢。
“世子爷……小姐正睡着呢。”苏木站在门口,不敢挡着程纪榕,可是又不能放他进去,心里怯怯的,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知道。”程纪榕毫不在意,径自掀了门帘子走进去,身后的苏木不敢拦,也拦不住。
脚步声正好停在榻边,云扇的身子一缩,颤动的睫毛早就暴露了她还清醒着的事实,可她偏偏就是不想睁开眼睛。
程纪榕也不点破,将怀中的暖玉掏出来放在她的枕边,“你体寒,平日就戴着这个,对你的身子好,睡醒了我有话和你说。”
语罢,他转身走了。
门帘上的珠串发出一阵清灵的碰撞声,云扇踢了薄被坐起来,看到一块莹润的玉佩,通体泛着嫩绿的光泽,除了穿着红绳的那一个,竟然像是浑然天成,再无半点雕琢的痕迹。
她将玉佩挂在脖间,清凉的触感从与肌肤相触的那处传来,云扇抚着玉佩,柿子要和她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