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都是唤我哥哥的。”
徐文若闭了闭眼，拳头紧握，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心中的不甘和难过，“你好歹也该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多次对我避而不见？”
他难过的说着，“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难过，阿姮，就算要治一个人死罪，也得先告诉他，他的罪名不是？”
裴姮沉默一瞬，随后抬头和徐文若对视，道，“我得到了一些消息，说父亲被厉帝不容，同徐伯父有关。”
之前还同裴姮要原因的裴姮，听到这话，像是被刺了一般，狼狈的移开目光。
裴姮叹了口气，道，“看来，这是真的了。”
她故作无事，神情中却难掩失望。
原本只以为这件事是徐伯父一人所为，但现在一看，文若哥哥也是知情的。
既然知情，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同自己如此亲密？
“阿姮，你听我说，我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我——”
对徐文若来说，裴姮这小小的一个眼神，却比任何一样刑罚都重，重到叫他根本无法承担。
他语气慌乱的解释，只是才往前一步，楼上就传来一道满是愤懑的声音。
“徐文若！”
裴姮顺着声音抬头，却见已经梳着妇人头的贺如烟站在楼上，红着眼睛看向徐文若，俏脸上满是委屈和难过。
她的手上，还拿着枚漂亮的玉簪，像是才试戴过，觉得好看，所以喜冲冲的出来给夫君看。
贺如烟出现后，徐文若像是没这个人一般，眼睛里依旧只看得到裴姮，着急道，“那件事是父亲做的不对，我虽是不同意，只是父命难违，而且当今陛下英明神武，裴伯父学富五车，不愁没有在朝为官之日。”
贺如烟原本只是发脾气，见徐文若不理会自己，心中的怒火一时比一时盛，气的几步下了楼，紧接着一把推向裴姮，口中还斥道，“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楼梯上本就狭窄，况且谁也没有预料到贺如烟会突然做出推人的动作，裴姮一时不察下。竟被推的踉跄两下，紧接着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滚落下去。
“姑娘！”
青鹤吓得大喊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拉人，却只够到一点衣摆，裴姮的身子连停顿也没有，就离她越来越远，直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裴姮紧紧的闭着眼，等待摔落的那一刻，只是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并不是剧烈的疼痛和坚硬的地板，而是个有些硌人的怀抱。
她回头一看，却发现是程庭。
此时程庭还在剧烈的喘着气。
知道裴姮要来弄春朝，想到她跟废了没两样的左手，少见的静不下心思，所索性跟着来了，却不想才一进门，就看到这样危险的场面。
那一刻，他脑子还未做出决定，身体就已经冲了出去，助跑着翻身上楼梯，一只手紧抓着扶手，一只手去揽下坠的裴姮。
耳朵里传来咔吧一声，是他手腕骨骼在一瞬间扭曲的太过，不堪重负发出的声音。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程庭第一时间做的，却是拉过裴姮的左手仔细查看。
他看的真切，裴姮刚才下意识的用了左手去挡。
还没好全的手，若是再错位，可是要等骨头长好之后，再硬生生的敲断，等它重新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