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念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柔声说了一句:“四叔好。”
“嫂子,你可真是好福气,一家人欢欢笑笑的,可真是羡慕我,”四叔羡慕地笑笑,又压着声说,“那边天都要翻了,你们倒是还挺悠闲。”
陆祯铭轻睨了一眼,悠悠答道:“昨晚的事情,当时我也在场。”
四叔看了一眼陆祯铭,眼睛里似有深意:“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收集了陆宇的几条大罪。这么一来,陆宇这辈子算是没有指望了。”
陆祯铭让人把涵涵和彤彤带上去。
过了一会儿,四叔又说:“我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今天一大早公司便给我们这几个高层发了一号文件。要知道,平时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一号文件的,你们猜,这文件里说了什么?”
陆祯铭眉头皱了一下。
“陆千山打算从旁支挑一个优秀的人,过继到他的名下。”
陆夫人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她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嫂子,昨天晚上陆宇的事情连夜传到老二那边,他联合老三一起逼问谁是继承人。我估摸是陆千山被逼急了,才会想到过继这个办法。”
“沈月倒也肯?”陆夫人沉着脸。
“她现在没有了陆宇,要是能找到一个好操纵的人,等到陆千山去世之后,还能好好供养着她。她怎么会不乐意呢?”
陆祯铭听完,凝着茶壶里泡得发黑的茶水,眸子一沉,将茶水倒入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陆千山选好人了吗?”陆祯铭终于开口。
“这就是我要和你们商量的。老二他们不同意过继,但是也不想让你回去继承家业。最关键的是,就连你的亲生父亲也不希望你回去。”
“他们这一点倒是想得统一。”陆祯铭冷声说。
“祯铭,因为陆宇的事情,你父亲算是和你闹僵了,又加上有沈月这个虚伪的女人在旁边吹枕头风。看样子,你父亲是不可能点头让你回帝都了。”陆夫人叹了一声,愤怒中带着无奈。
四叔也着急地跺脚:“对啊,祯铭,你要是不回去,这可怎么办?老二那个家伙,现在可是急着要收买人心,就等着大家推他出来做总裁。”
陆祯铭慢悠悠地分析:“蟹蚌相争,渔翁得利。二叔斗得越狠,陆千山自然会把炮火对着他,到时候你们说,这受益的人会是谁呢?”
四叔点头称赞:“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等他们斗得差不多的时候,祯铭你再回去收拾,这时候得利的人肯定就是你。”
陆祯铭颔首,气定神闲地坐着。
四叔睨了一眼陆祯铭,接着又转头望着陆夫人:“嫂子,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帝都那边的事情你们就放心,一切都有我在盯着,不会出错。”
“那就辛苦你了。祯铭,去送送你的四叔吧。”
四叔对陆祯铭使了一个眼色,陆祯铭淡淡起身,走了出去。
“祯铭,我偷偷把你叫出来,还有一件事是想要单独告诉你。”四叔走在他的旁边,压着声音说。
“是为了我外公家的事情吧?”
“不错。刚刚怕嫂子情绪激动,我没有敢说出来,”四叔低声说,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停了会儿,接着说,“当初,是沈月让人在你外公的药里下毒,又收买了医生,修改了病历和检查结果,所以我们当年什么都查不出来。”
陆祯铭停住了脚步,眼里透着凉薄和杀意。
“沈月能成什么气候,她做了这么多,说不定都是陆千山在背后指使的。”
四叔叹了一声:“你外公是个好人,没想到会被我们陆家害了。说到底,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
“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我们家老太太。”
“嗯,”四叔拍拍陆祯铭的肩膀,“我要先回帝都了,老二在幕后指使人散布流言,我还要回去盯着他们这帮没有良心的豺狼。”
“辛苦四叔了。”陆祯铭微微欠身。
当晚,许念念在为陆祯铭擦药。
想起这两天的事情,许念念的心宽了不少,感慨地说:“幸好陆宇已经被关进去了,不然我这心里就总是吊着,没有一刻的安心。”
陆祯铭慢悠悠地翻过身,指着腰部的那个位置,叉开了话题:“这里还有伤疤,小心点,疼。”
“看你还逞能,”许念念睨着他,把药酒倒在手掌心上,搓热了,轻轻地擦在陆祯铭的伤口处,“疼吗?”
“你要是再温柔一点就好了。”陆祯铭故意逗她。
许念念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把药酒放好。陆祯铭把她圈在怀里,低头含着她的耳珠。
“别闹,好痒。”许念念含着笑,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
“我已经让保姆哄孩子去睡觉了,今天晚上我们就......”
“心机,”许念念佯装斥责他,“连孩子的醋都吃。”
“不吃醋,吃你。”陆祯铭说着,搂着许念念滚到床中央。
许念念担心他的后背,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陆祯铭按住了。
“别闹,你还有伤呢。”
陆祯铭压着喉咙,声音透着磁性:“你还记得我有伤,那你还不小心一点。你越是乱动,我就越痛。”
许念念听了,乱晃的手臂立刻安分下来,靠在陆祯铭的胸口。
两人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一团小黑影。涵涵和彤彤趴着门缝,偷瞄着房间里的动静。
涵涵激动地捂住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偷偷地说:“彤彤,我看到了老爸和妈咪在做羞羞的事情。”
彤彤一脸的八卦,推开涵涵,探着脑袋张望:“真的,我看到了老爸抱着妈咪。”
许念念的头正对着门口,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趴在门口的小两只,立刻爬起来。
陆祯铭也发现了涵涵和彤彤,大步走过去,把他们拎起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涵涵捂住嘴,悄声说:“老爸,是你们自己没有把门关好的。”
陆祯铭沉默地转过身,心里是又恼又想笑。
许念念走过来,低声训斥:“以后可不许再偷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