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想知道了。”陆祯铭一脸的不耐烦。
季媛“啊”了一声,怔怔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陆祯铭起身,把衣架上的大衣拿起,搭在手上:“我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事情就找管家。”
季媛还想要挽留,他却直接走了。
陆祯铭出了陆家,来到上次带涵涵去治疗的心理诊所。
李医生迎出来:“陆总,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呢?”
陆祯铭坐下来,抬手松了松领带,低声说:“今天来是请你到陆家一趟。”
“涵涵的情况还没有好转吗?”
“今天来是因为还有另外的一件事要麻烦你。”
李医生笑笑:“您说。”
“我有个朋友病了,你去帮我看看她。”
“什么病这么严重,还要劳烦您亲自来请。”
陆祯铭没有回答,神秘地笑笑:“你去了就知道。”
李医生不敢耽误,让助手帮他准备好东西,便跟着陆祯铭回别墅了。
季媛在大厅里等他,看见他进来,心中的不安一扫而空,欣喜中带着紧张:“祯铭,你刚刚去了哪里,我很害怕你就这么走了。”
“不会的,”陆祯铭侧身,让管家把李医生带进来,向季媛介绍,“这是国内著名的心理医生,他能帮助你。”
“你去帮我请了医生吗?”
陆祯铭点头。
季媛心理的大石终于落下来,原本还以为陆祯铭在生气,看来都是自己多虑了。
他的心理还有我,季媛高兴地想。
季媛打量了一下李医生,不情愿地说:“我身体挺好的,没有必要看医生。”
“他可以帮你走出恐惧,让你不再做噩梦。”陆祯铭解释。
季媛摇摇头,拒绝了陆祯铭的好意。
“李医生只是给你做个检测。”陆祯铭声音虽轻,但是语气中却容不得季媛抗拒。
季媛只好同意了,她拉着陆祯铭的手:“祯铭,你能留在这里吗?”
陆祯铭点头。
李医生笑笑:“季小姐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谈话,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嗯。”
“第一个问题,您经常做噩梦,都梦见了什么呢?”
“我梦见陆宇拿着刀在追杀我。”
“您为什么会害怕陆宇呢?”
季媛咬住唇,低着头,轻声说:“因为他经常打我,骂我。”
“陆宇是否强迫您,让您做违背本意的事情?”
“嗯。”
“比如有哪些呢?”
季媛稍稍停了一下,思考了几秒钟,答道:“他强迫我去杀人。”
李医生瞥了一眼陆祯铭。
他颔首,眼神示意李医生继续问下去。
“您能把整件事都说一下吗?”
季媛沉默,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大喊:“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陆祯铭过去,将季媛的手握住,安抚她:“好了,没事了,现在都没事了。”
“求求你们,不要再问了。”季媛再抬头,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陆祯铭皱着眉头,低声应了她。
大厅里只剩下季媛的哭声,李医生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先让管家送你上楼休息吧。”陆祯铭松开了季媛,轻声说。
管家过来,把季媛送回了房里。
等到季媛上楼之后,陆祯铭端起桌上的水杯,饶有意味地问:“你看出了点什么来吗?”
李医生笑笑:“陆总是个明白人,请我过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他睨了李医生一眼:“说说你的判断吧。”
“季小姐的反应,不像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会做出的举动。她更像是,伪装成一个心理疾病的病人。”
陆祯铭眸子一沉。
“前面谈话的时候,她的思路清晰,有意引导我往她想要继续谈话的方向进行,包括她后面的哭声,都是有计划、有目的的。”
陆祯铭冷笑:“看来是我低估她了。”
“一般的对话都是由心理医生主导,但是今天这场对话,却是由季小姐来主导的,我是被动跟她谈下去。”
陆祯铭放下杯子,凝着刚刚季媛坐的位置,思忖了半晌。
“陆总,这个女人的心思不简单。”
“既然是这样,不如就把这场游戏继续进行下去。”
李医生疑惑,不明白陆祯铭的意思,问:“陆总,您的意思是……”
“今天你给她看出什么病了吗?”陆祯铭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一句。
“她没病啊。”李医生脱口而出。
“不,”陆祯铭抬眼,冷声说,“你要按照她的思路来,她现在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李医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陆总您需要我开点什么药呢?”
陆祯铭背过身,在李医生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医生听完,笑着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包在我的身上,保证季小姐药到病除。”
“那你先回去准备吧,明天我会派人过去取药。”
晚餐时间,季媛并没有下来吃饭。陆祯铭问了管家,管家说季媛食欲不好。
陆祯铭放下手中的筷子,走上楼。
“管家说你没有胃口,为什么?”陆祯铭站在季媛的身后,低声问。
“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没有胃口。”
季媛回过身,暗黄的灯光下,陆祯铭瞧见来了她憔悴的面容,似乎是受了很大打击一般,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因为陆宇的事情吗?”
季媛沉默着。
“李医生说你情况不太好,我让他给你开了药,明天会派人去取过来。”
陆祯铭在她旁边立了一会儿,季媛还是一副神思不宁的样子。
“你想出去走一走吗,”季媛望着他,“好久没有出去散散心了。”
陆祯铭扫了一眼外面,天刚刚暗下来,西边的霞光还残留着温度。他推着季媛的轮椅下楼,两人在院子的葡萄藤处坐着。
他端起茶壶,给季媛倒了一杯。
季媛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笑了:“你现在比以前清闲多了,要是你还当盛煌的总裁,我就算是想见你也见不着。”
陆祯铭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季媛摸了摸自己的腿,用极轻的声音说:“要是我还能站起来,那该有多好。”
他端着茶杯站起来,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随意安慰她:“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