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日？
要她连续跪上五六日？
沈玄鹤果真不是个人！
若是她现在一无所求，她定会与他同归于尽。
偏偏她还有阿娘的仇未报，她好不容易留在侯府，逐渐获取殷氏的信任，她不能让自己的努力毁于一旦。
既然她的清白早已给了他，那多给几次又何妨？
自从她有复仇念想的那一刻起，她此生就不打算善终，更不敢想会有朝一日遇上心上人，与其生儿育女厮守终生。
既能用身子保全自己，何乐不为？
何况，她也没得选择。
沈鹿宁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绝望压回眸底，再次睁开眼时，笑意盈盈。
“奴，愿伺候三少爷。”
自称都改了，她还是一点没变。
三年前的她自甘下贱，愿用身子换取母亲的下葬。
今日他便给她这个机会，继续用身子换取利益。
沈玄鹤毫不觉自己有错，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起来，养好你的身子，等我从校尉营回府，希望你还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是，奴谢过三少爷。”
“以后除你我二人独处时，其他时间，都是长辈与晚辈。”
“是。”
“别跪了，地上凉，回床上歇着。”
她跪得太久，从地上撑起时，非常吃力，知秋又在房门外守着，她颇为无助。
却不敢求助他，怕他又说她故意引起他注意。
沈玄鹤察觉到她的异样，直接伸出双手叉在她肘腋处，像是抱孩童一般，将她从地上抱起，送至床榻上。
“多谢三少爷。”
沈玄鹤没再说什么，出了房门，转告知秋好生照顾着。
知秋艰涩地迈着步子跑回房中，一眼便看到床上的沈鹿宁双眼空洞，无声落泪。
知秋看得心都要碎了，蹲在她床边，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着她的心口。
只字不提自己受过的苦楚。
“小姑母，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没事了。”
“松柏给了咱们好几盒御坊斋的糕点呢，都是时令糕点，奴婢闻着可香了！小姑母告诉过奴婢，民以食为天，只有填饱肚子，才能打起精神来！”
这些话好似提醒了沈鹿宁什么，她眨了眨眼睛，掐断眼泪，无力道：“把糕点拿来。”
“是、是！”
……
沈鹿宁在房中歇息了两日，她按时用膳、喝药，身子有在慢慢好转。
沈玄鹤送她的药膏还算管用，早前手心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现在只剩下几道淡淡的疤痕。
他在校尉营不能回府，没法每日给她疗治双脚的冻伤，那日离府前，他竟还记得教知秋疗治手法，让知秋代他。
沈鹿宁自然明白，他做些事并非关心她，而是他希望在他回府时，她能专心地伺候他。
这日晌午，冬雪日里难得一见日光。
暖融融的日光，抚去她心中不少阴雨闷湿的死水，她心情跟着好起来，让知秋扶着她去院子里沐浴会儿日光。
刚坐下没一会儿，院外就传来好大的动静。
下一瞬，就看到沈淑兰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怒气冲冲朝她走来，不知道又是要找什么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