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夫人手从好朋友手中抽了出来，倒满酒，不过这次没有一口喝尽。
而是看着她，被酒抹去的口红，让她的唇瓣变回原来的颜色，有点白，带着一丝的粉。
“他做错什么？没，什么都没有做错。”她说这句话带着哽咽：“他怎么会做错呢，他从来就是教科书般的老公，情人，好女婿。”
那她再伤心什么？
还这么痛苦。
烤鱼上来了，密密麻麻调料，带上碳烤的香味，配上冰啤是一种享受。
可……
她看着对面的柯夫人，这个女人不像是享受，而是折磨。
“你有什么痛苦跟我说啊，别憋在心里面啊。”
说，她说了好多次了。
你们都不信啊。
都不信啊。
说她想太多。
说她太过贪心。
说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
说她心理有问题，要及时治疗。
说她只是一个人太孤单，要出去找工作。
说日后有了孩子，重心不在他身上，她就不会这样胡思乱想了。
可是……可是……她越爱他，越感受不到他的感情啊。
哪怕他是个冰冷的机器，她也得知道啊。
可她不知道啊，不知道啊。
柯子煜想要什么？
柯子煜追求什么？
柯子煜到底喜欢什么？
柯子煜不喜欢什么？
柯子煜爱不爱她？
认真想一想，她都不知道啊。
好友猜测：“你是不是还觉得他太过完美了？”
毕竟这是她之前困恼很多次的事情。
柯夫人耻笑一声，不说话。
“看来就是。”
柯夫人不说话，拿着筷子吃着烤鱼周边的小菜，食不知味。
“亲爱的，要不你离婚吧。”好友突然开口：“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但你这么痛苦，那这段婚姻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柯夫人手停住了。
她美眸瞪大看着好友。
好朋友对自己一开口就让她离婚，也的确不是很好。
“我觉得不管他表现出来是假的还是真的，亲爱的你享受不就行吗？一个女人活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快活一点。”
好友：“我平心而论，柯子煜哪怕他是假的，在这段婚姻之中，他确实比其他男人表现得好对吧。你也喜欢他，舍不得放开他，那就一起假下去。”
假下去？
活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快活一点？
她爱他啊！要是想要假一点，她当时随便找个男人就行了，何必跟柯子煜结婚。
她跟他结婚，就是想要他的全部！
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那她还结婚干什么？
离婚吗？
不！为什么要离婚啊？
那她这一场婚姻，算什么？
她算什么？
接下来，柯夫人只是敷衍点头说知道了。
因为好友根本不懂她的心。
好友陪她到了晚上：“我送你回家？”
柯夫人摇头：“不回去。”
“我觉得夫妻之间，出现问题就要好好谈一谈。乖回家好好谈一谈，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解决可以吗？不要这样自己伤害自己。”
谈什么？
谈柯子煜你到底有多虚假。
谈柯子煜你装成这样到底累不累啊。
谈什么，谈柯子煜你娶我有多少真心在里面？
他会说什么，说他做的不够，说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给她这样的误解。
说她要他怎么做？
柯夫人看着好友担心的面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公寓，按了指纹锁，推门进入，映入眼眶就是满地玫瑰，餐桌上有着浪漫的烛光晚餐。
好友看到这一副场景，露出羡慕的表情：“他还是在意你的，这样的布置应该花费不少心思了，你啊就不要想太多了，跟子煜好好过生活，别瞎折腾。”
瞧！
就这么一下风向就改变了。
他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一个完美到不行的好老公。
好友把她推进门内，对着她戏谑一笑，然后关上门，用无声的口吻对她说：好好享受，拜拜。
柯夫人走了进来，踩在那一片一片玫瑰花瓣上，整个客厅入眼都是红色。
整屋只有餐桌上一盏烛火照亮着，牛排上的黄油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着。
她腰被人揉住了，她被拉进一个熟悉怀里，她闭眼都能够感受到他气息。
她转过身，手拂上他的心口处，可她就是感受不到他的心。
“对不起，你不喜欢我上班，我已经辞职了。”
柯夫人：“……”
“我应该好好陪着你。”他拉着她的手，从客厅茶几上拿起飞机票：“这是去你最喜欢蔚蓝的国家，我们一起去好吗？时间就在明天。”
他抱着她：“别再伤心难过了，你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柯夫人闭上眼，眼泪从眼眶滑了下来，手紧紧抱住他。
—假的又如何？做人要快活点！
她真的好爱他啊！
“去洗个澡，陪我吃晚饭好吗？”
柯夫人点头。
她走进浴室，让热水从头淋了下来。
—我要是让你这么难过，离婚吧。
—要是过得这么痛苦，离婚吧。
她洗完澡走了出去，手机很快就响了起来。
她看着来电，是她爸爸。
她接通，手机里传来父亲怒吼声：“你逼着子煜辞职？你知道柯氏正在上升期吗？哪怕辞职，子煜也该留下来交接清楚，为了你他买了飞机票，明天就要飞！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愣住了。
她听见母亲在安抚父亲：“你不要生气，小心你的心脏病。”
“我都快被你这好女儿气死了，你知道我在柯氏投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柯氏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你别激动啊，好好说话！子煜不是还没有走吗？你的药呢？”
父亲那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声，声音也越来越不稳：“我都快被你这个不孝女气死了！子煜这么一辞职，你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吗？你……你……你……”
柯夫人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捂住嘴巴：“爸爸，爸爸……”
将军夫人接过电话：“我让你爸爸去休息了，你好好劝一下子煜，让他明天回公司上班。”
“不是上次说，他要进……”
“不跟你说了。”手机通话断了。
柯夫人拿着手机就这么愣愣站在那里好一会儿。
她身体开始发寒，转过身去对上含笑的柯子煜：“怎么啦？为什么还不穿衣服，着凉怎么办？”
柯夫人转过头去：“你跟爸爸做了什么？”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想太多了好吗？”他表情跟往常一样。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他拿起电风吹给她吹头发。
吹干头发，牵着她到卧室给她换衣服。
“我想要回去看爸爸。”
柯子煜：“爸爸说你了，不用担心我等下会跟爸爸解释清楚，这是我的决定，不关你的事情。我们先吃饭吧。”
他拉着她走出卧室，拉开椅子。
柯夫人凝视着他：“柯子煜。”
她很少称呼他全名。
柯子煜抬起头来，烛火印在他的镜片上，他的眼底。
让她更加看不清楚了。
“我那样羞辱你，你不生气吗？你不问问我，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你难道不想知道，我那天晚上跟陈先生有没有发生关系？”
柯夫人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问他。
柯子煜闻言没有半点停顿，甚至好像知道她会这么问。
“人在一定压力之下，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你这样做，只是想要让我更加在意你，更加注意你，更加爱护你。羞辱我？你说出来的话，是事实，怎么算是羞辱呢？”
柯子煜：“父母我没有办法选择，我也不能完全否认。她确实是杀人犯，也确实当了小三。还有……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会跟陌生男人一夜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