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凡再次看到柯夫人是在一个月后。
顾明勋本来答应她，今天来试穿定制婚纱。
公司临时有事，顾明勋暂时离开了，她一个人坐在婚纱店内，等着婚纱从总店送来。
工作人员抱歉的送上咖啡：“对不起，您再等等。”
孔小凡翻着手上的婚纱杂志：“没事，反正他过来也要时间。”
“小凡？”
孔小凡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柯夫人时候，她吓了一跳。
相比较上个月来说，柯夫人这个月瘦了整整一圈。
柯夫人本来就不胖，瘦了一圈，整个脸颊有些塌了进去，眼底下一片青色。
“柯夫人？”
柯夫人：“你们要结婚了？恭喜啊。”
孔小凡看着柯夫人憔悴的脸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
柯夫人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坐？”
柯夫人走了过去，坐在孔小凡身边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酒席？”
“十月份。”
“到时候要请我。”
“那是当然。”
话到这里陷入沉默之中，气氛诡异尴尬。
明明上一次见面还那么和谐。
时隔一个月，怎么就那么尴尬呢？
柯夫人拿过桌面上另外一本杂志，她低着头一页一页翻看着。
孔小凡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段时间，她有登入那个帖子，看了几次，帖子没有更新。
被掩盖下去了。
孔小凡气氛实在太压抑了，压抑着让孔小凡透不过气了。
说实在她有些担心柯夫人。
要是没有看见，她还能当做不知道，现在人就在身边。
还变成这一副模样。
孔小凡的性格不允许自己视若无睹：“夫人，你最近和柯先生如何？”
柯夫人翻看杂志的手骤然握紧，她浑身僵硬，唇瓣开始有些颤抖。
“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他还是在意我的。”柯夫人看向孔小凡，眼眶里没有眼泪。
可更让人觉得那一双眼睛充满悲伤。
“我真的以为他是在意我的，我……一次，一次，又一次逼着自己忽视那种感觉，妥协，接受，反抗，然后再妥协，接受，反抗……”
柯夫人皱紧眉头，她眉头皱得太紧了，把整张脸都绷起来：“不是他在逼我，而是我自己再逼我自己。”
她有些语无伦次。
孔小凡没有听懂，只知道她现在精神状态比之前还要差。
柯夫人低下头看着腿上的杂志，“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小凡你说他有什么好的？值得我这样？”
孔小凡回答不出来。
她根本对柯子煜不熟悉啊，她哪里知道柯子煜好在哪里。
“小凡，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甘心啊！真的，要是我能够潇洒一点，我就能够离婚，可是……不甘心。”
柯夫人：“你懂吗？”
她不懂。
柯夫人的每个字她都认识，怎么凑在一起，她每一句都没懂。
“柯先生做了什么，让你觉得这么难过？”
做了什么？
柯夫人淡淡道：“他用这一个月时间，带着我去了当年谈恋爱去的每个地方。”
这不是很好的事情。
柯夫人语气更加平淡了：“他……他对着我说出当年谈恋爱时候，在这个地方，说得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能够准确无误的做出来，说出来。一个字，一个举动，都分毫不差。”
孔小凡：“……”
柯夫人看向孔小凡：“他是要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他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他设计好的吗？他都能够想到我的反应吗？我所做的一切，他都能预估到吗？”
孔小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一次，我是开心的。我想着他居然能够记得那么清楚，那应该是在意我，珍惜我们的时光的。”
“第二次，我是欣喜的，我想着，原来点点滴滴，他都舍不得忘记，连细节都记住。”
“第三次，我开始怀疑了，一个人的记忆到底有多厉害，才能把每个对话都记得那么清楚，把当时所有一切再次重现？”
“第四次，我还是害怕了，哪怕天才，也会忽略一些小细节上事情。”
“第五次，我明白了，他这是在变相告诉我，他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
“第六次，我知道了，他这是要逼疯我！”
柯夫人双手紧紧抱着自己，“他带着我一起去海洋世界，站在门口时候，他对我说：你现在可以拿出手机拍照了。我吓跑了。因为那时候，我就是拉着他站在海洋世界门口拍照。”
柯夫人：“我回去翻了以前的手机，我发现，我身上的衣服，和他身上的衣服，和照片里是同一款式，同一种颜色，就连鞋子也是同款。小凡！”
孔小凡：“也许……也许……也许……”
也许半天，孔小凡也说不出来个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最后她只能问着。
柯夫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父母，我的朋友们，我周围的人都相信他，只有你，小凡只有你信我。”
孔小凡觉得自己和柯夫人最多只能算得上熟悉人。
听着柯夫人这样的话，她心里有些复杂。
顿时觉得，婚纱店里面的婚纱有些刺眼。
“要不，我们出去喝一杯？”
“你不是要试婚纱吗？”
“没……没关系，我明天再来。顾明勋他有事回去了，我……我试好了，他还没有试好的话，还要跑两趟，干脆……干脆明天一起来。”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孔小凡忙拿出手机，当着柯夫人的面给顾明勋打了电话，“我在婚纱店刚好遇到柯夫人，婚纱还在路上，要不我们明天来试好吗？”
柯夫人？顾明勋再手机里没有给孔小凡难堪，“好，不过你去哪里要跟我说一下，晚点我去接你。”
“好。”
孔小凡挂了手机，“喏，我都说没有关系了吧。”
“顾先生很体谅你。”柯夫人羡慕道。
她如今对任何一对情侣都抱有羡慕的态度。
孔小凡：“还好，还好，毕竟他老牛吃嫩草，不对我好一点，他就找不到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