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哗咚咚——’
东西被扫落声响。
吓得他差点没有把手机拿稳。
邓羽转身看过去,只见谢爵胤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他旁边所有的仪器都被他扫落在地上。
琥珀色眼眸含着锐利阴沉看着他,很快护士医生听到声音冲了进来。
他显得烦躁,吼了一声:“滚!”
邓羽也吓了一跳,赶忙把护士和医生哄了出去。
谢爵胤粗鲁拔掉自己手背上针管,鲜血冒了出来,他浑然未觉。
“老……老……老大。”邓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谢爵胤,他有些慌。
谢爵胤听到声音,骤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眸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你……你感觉怎么样?”
谢爵胤好似感觉很疲惫一般,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疯狂冒出来狂躁与阴暗。
那些曾经被他隐藏在最深处负面年情绪,正在从缺口冒出来。
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要打电话给谁?”
努力不让自己发脾气。
邓羽下意识把自己手往身手藏,“没……没……没打给谁。”
谢爵胤靠着病床上,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情况有些不对。”
邓羽疯狂点头,非常得不对。
“我昏迷多久了?”谢爵胤问道。
他问出这话,让邓羽很惊讶:“老大……老大……你知道自己昏迷了?”
“嗯,之前有过情况,但并不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邓羽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炸了:“老大,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知不知道……唔。”
邓羽对上谢爵胤那锐利如刀锋眼眸,他吓得尾巴都缩了起来,什么话都不敢说一句。
谢爵胤好像察觉什么,收敛几分,琥珀色的眼眸再次恢复平静。
“蒋氏情况怎么样?”
邓羽原本想要让他多关心自己的身体,别去管蒋氏如何。
之前老大是可怕,但还能保持风度,现在的老大,他从心底里面恐惧着。
所以他很从心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嗯,继续逼着,不能让蒋天祥有翻身机会!我的情况暂时不要告诉她!听清没!”
“听清了!听清了!”
邓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老大,你这样冒然出手,蒋舒一定会怨你的。”
现在蒋氏一团乱。
提到蒋舒,他表情稍稍柔和一些,语气也平缓许多:“她不会。”
谢爵胤起身,看着满地的狼藉,哪怕这些狼藉是他自己弄得,眼底掩盖不住厌烦与暴躁。
他偏过头去,嗓音里面有克制怒意:“出院,准备回国!”
他的情况很不好,这里不能待了。
邓羽听到这话,如临大赦,脚步飞快:“我,我这就去。”
谢爵胤看着放在枕边的手机,找到蒋舒号码,终究没有按下去。
*
这一切蒋舒都不知道。
她现在正在M国,召开一次一次的紧急会议,做出一项一项的申明。
蒋氏生活超市在全世界分迅速递减。
还有不少财经专家说这次蒋氏一个大灾难。
蒋氏股票持续下跌。
蒋天祥被抓了进去,收到最大影响应该是蒋末。
蒋末原以为自己扳不倒蒋舒,至少在毕业之后也会进入蒋氏与蒋舒有抗衡资本。
可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她怎么能结束呢!
还结束这么狼狈!
她之前对游家订婚还有些反对,一直拖着时间,现在游家直接退了婚。
甚至转头跟其他人定了婚,深怕与她扯上半点关系来。
蒋末坐在蒋家四叔别墅沙发上哭泣。
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蒋澜在一旁递纸巾,面上露着关切的表情,心里面止不住嘲笑。
蒋末看不上她,她不是不知道。
偶尔两个人见面,蒋末时不时要来讥讽她几句。
现在蒋末有这样的情况,她心里面能不高兴吗?
只是面上还是要说上几句看似安慰,实着戳心窝的话:“姐姐别哭了,你这样哭,三伯也出不了来啊。”
蒋末擦眼泪的手一顿。
心底骂蒋舒时候也把蒋澜也扯上去。
蒋末直接当做没有听见,对着蒋家四叔道:“四叔,我爸爸跟四叔的感情是最好的,您不能不管他啊!”
“要是真让蒋舒接手蒋氏的话,这日后蒋氏就没有我们的份了。”
蒋家四叔抽着烟:“三哥也是的,做出那种事情,你让我如何保他?”
蒋末一听到这里,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你妈妈身体如何了?”
蒋末摇头:“医院住着呢。”
蒋家四叔拿出一张支票:“钱不够,四叔给你,你先把妈妈的病看好了。”
写了一百万支票交给蒋末。
蒋末看着桌面上的支票,她真想笑。
以往她哪里会看得上这区区一百万。
蒋氏发出申明,她蒋天祥一家跟蒋氏没有半点关系,所有的财产都被银行政府收回。
现在她的确是需要这一百万。
蒋末最后还是拿着一百万,握在手心里。
“三哥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回去好好照顾你妈妈,你大伯那边也你可以去求求情。”
蒋家四叔说这话很明显了,要让她走人了。
把她往蒋天瑞那边推了。
蒋末怎么会听不懂他言外之意。
只是她现在不能走,走得话,下次就难进别墅了。
“大伯怎么会听我的话,大伯跟蒋舒那一家走得近,他不会理我的。四叔帮帮我吧。”
蒋家四叔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都是一家人,怎么会不帮忙呢,你先过去找大伯,我给你打一通电话如何?”
话都讲到这个地步了。
蒋末还想硬着头皮当做听不懂,蒋家四叔直接让蒋澜送客。
“送你姐姐出去,你姐姐发生这种事情,心里也不好受。”说着他一边叹息一边上了楼。
蒋澜对着蒋末道:“姐姐,走吧。”
蒋末拿着那一百万,最后还是出去了。
冰冷门关了上去。
没有半点情面。
蒋末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路,蒋家四叔没有让人送她下山。
她第一次感受这般无助迷茫。
甚至对未来生活感到恐惧。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渺小,甚至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现在……她觉得那推着三轮车收垃圾大叔都过得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