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居安的愤怒是真的，眼底的怒火自然也是真的。
但愤怒的同时，又带着些许的复杂。
毕竟这一切都没有办法去改变。
就好像当年，年少的叶居安改变不了自己的父母害死了霍司绝的父母，自然他成年后，也改变不了霍司绝的报复。
但霍司绝不仅仅是报复了叶家，还将姜远娶回了家。
这一点，其实一直都是让叶居安疑惑的。
霍司绝真的喜欢姜远吗？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报复才跟姜远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叶居安的心头很久很久，让叶居安并不能内心放下防备，并不能觉得顺心。
但又在看到姜远的反应后，不由得抱有一丝丝的幻想。
姜远必然是过得幸福的吧。
如果不是过得幸福，又怎么可能会脸上挂着笑容，又怎么会说挺好的？
又怎么可能会和霍司绝一起出现？
甚至，在霍司绝说了要和他单独谈谈的时候，姜远便能做到第一时间赞同？
嗯，叶居安觉得，姜远必然是真的爱霍司绝的。
越是这样想，叶居安的心头越是愤怒不能自拔。
这种感觉，让叶居安抓心挠肺般的难受。
叶居安直接挥舞着拳头，狠狠地一拳直接打在了霍司绝的脸上。
霍司绝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就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一般。
他根本就没有闪躲，甚至也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
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任由那一拳头直接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打完之后，叶居安都觉得自己拳头很疼，像是打在了墙上一般。
他忍着痛，挥舞着拳头想要再一次一拳打下来。
但那个拳头最终还是停在了距离霍司绝的脸一寸的正前方。
叶居安好奇看着霍司绝，很是奇怪，他不由得问道：“霍司绝，你为什么不躲？”
“你心里有火气，想打就打，打够了我再说。”霍司绝低沉声音说着。
他的声音亦如以往。
曾经，两个人还是好兄弟的时候，叶居安记得那个时候，霍司绝的声音便是如此的。
而今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一切都还没有变。
但转念再想，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叶居安懒得再打，感觉没什么意义。
他复杂的眼眸看着霍司绝，冷声问道：“我的这几年还你，你可满意？”
霍司绝嘴角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凉薄。
那双冰冷的瞳孔里，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温度：“你觉得呢？”
“霍司绝，之前的事情我爸妈给我说过的，你爸妈的去世虽然是跟他们有点关系，但他们坚决不是凶手，更不是始作俑者，你不应该将那个仇恨，全都埋怨在叶家。”
叶居安这话说的有些语重心长。
说心里话，叶居安已经在回味他们两个之前身为好兄弟的时光了。
那些日子对于叶居安来说，真的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些美好，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甚至叶居安也在想啊，如果真的用自己的这几年，来换取霍司绝的原谅，那他们还能再次重归于好的话，或许也是美好的。
只是此时此刻的叶居安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美好，只是自己的奢望罢了。
霍司绝看得出叶居安眼神中的犹豫和柔软，便明白叶居安应该还不知道叶家的事情。
他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落了座：“坐下吧，我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什么事？”
即便叶居安的心头是疑惑的，但还是在霍司绝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霍司绝问叶居安。
叶居安微微蹙着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年小远得病，怀孕生小可那段时间，你还记得吧。”霍司绝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提出问题。
叶居安这次信誓旦旦说着：“你这不是说废话吗？那段日子差点要了小远的命，我当然记得。”
“但是霍司绝，我发现现在小远的情况好像还不错，是不是当年的病已经彻底痊愈了，她以后都不会再犯病了吧？”叶居安好奇问着。
但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叶居安又想到了新的问题：“还有哦，这件事小远现在知道了吗？小可的存在你们告诉她了吗？她知道这些之后，都是什么反应啊？”
叶居安的问题的确有点多。
但如果不是霍司绝一直都还没有回答刚刚的几个问题，而他刚好也非常好奇，非常想要现在就知道这些的话，他真的打算将自己心头所盘旋着的所有疑惑，全都一股脑的问个够了。
“喂，霍司绝，你是聋子吗？我问你问题呢？你没有听到？”
叶居安不由得追问道。
霍司绝的神情，叶居安是肉眼可见的沉重了很多。
随之，霍司绝淡淡开口，将姜远的情况从头到尾个叶居安说了个遍。
叶居安听着霍司绝所说的这些话，只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是万分诧异的。
直到霍司绝将全部的事实经过全都说了个遍之后，叶居安才从诧异惊讶中反应过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谁，小远和你已经离婚了，而且现在并不认识你是谁？更不知道你们结过婚，甚至小可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孩子？”
叶居安将霍司绝所说的这一切资源信息整合，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霍司绝的眼睛，问道。
霍司绝虽然也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实际上，这件事也的确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
他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这才几年的时间，小远居然病情这么严重了。”叶居安的心头，闪现过复杂的情愫。
心疼，担忧，但，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居然还有一丝丝的窃喜。
叶居安不由得再次去找霍司绝提问：“那是不是只要不去用以前的事情去刺激小远，那小远的病情便会一直稳定下去，就好像现在这样，并不会有什么异常？”
霍司绝点点头：“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我也是希望，她的病情能稳定住。”
霍司绝甚至还想，只要姜远的情况能稳定住，别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什么忘记了他，忘记了小可，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