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神奇的事。
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说没事就没事。
下床前看还是病恹恹,身体枯瘦如柴。
下床后就如同好人一样,沐浴更衣,要出门。
安老爷子扬眉看着墨祁安,“要不我打电话问问,你再去?”
“不用。”
墨祁安穿好衣服,去镜子前扫了一眼,孤傲冷漠的眼神如同打量其他人。
安老爷子皱眉:“天寒地冻,你穿这么一点,万一……”
后半句“死到半路”安老爷子没好说。
墨祁安已经去门口了。
出门时,如疾风过境,呼啸而去。
墨寒等人急忙跟上。
老管家一脸惊愕,这是人是神?
“老爷子……”
“我们也回去。”
安老爷子起身,病人都走了,他留下做什么?
何况,让一匹狼去他家里,他总觉得,那里不妥。
不回去,他会睡不着觉。
上了车,墨祁安咳嗽了起来。
安老爷子坐在墨祁安身边,忽然间有些后悔,要知道他一个劲咳嗽,他就不坐在一起了。
肺痨……
可得小心!
墨廷等人,担忧不已。
都觉得,九爷是想临走之前,见一面少夫人。
墨祁安咳嗽得厉害起来。
他松开手,手心里一口血。
安老爷子的脸色白了白:“先把药吃了。”
白玄戈马上把药送来,其实都是一些平常的药。
墨祁安吃了药,连夜赶往凤来城。
安老爷子被折腾得骨头都快散了。
他要知道这样,他就不来了。
何苦现在这样。
拼了命地又回去。
车到了安家门口,安老爷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等他去看墨祁安,人已经下车了。
墨九爷咳嗽了两声,擦了擦手,一块带着血的纸巾落到地上。
满天飞雪。
安老爷子下了车被冻得直打哆嗦。
这天怎么这么冷?
这天气,开车加大了难度。
本来两个小时就可以到凤来城,现在用了五个小时。
都后半夜了。
安老爷子真是服了,要死的人还这么能折腾。
墨祁安走到大门口,还在按门铃。
安老爷子冷冷的鄙视墨祁安。
他这个安家的主人就在这里,你按得什么门铃?
还是老管家,没有那么矫情,快速走到门口,打开大门。
而此时,院子里也有人出来。
青木几人,自从墨廷去世,就一直留在安暖身边。
他们不为其他,也为了墨廷的寄托。
墨廷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安暖,他们想留下,一直保护安暖。
青木见到墨祁安和安老爷子等人,立刻站到一边去。
安老爷子本想告诉墨祁安,人在什么地方。
没等开口,墨祁安已经自己去了。
安暖已经睡了。
听见有人敲门,起身下床。
“有事?”
安暖以为,是青木他们谁有事。
开了门,看到墨祁安。
安暖一阵无语。
白天的时候,爷爷才洲际。
晚上就看到墨祁安?
是两人走岔路了,还是做梦?
“我病了!”
墨九爷直截了当,道明来意。
安暖诧异:“然后呢?”
“看病!”
墨九爷一人堵在安暖门口,其余的人分布在他身后一圈。
有人是担心安暖,有人是担心墨九爷。
但不论是担心谁。
此刻都有些措手不及。
九爷这心够大的,都这样了,还有心调/情?
看那眼神,那气息……
调/情?
如果九爷此时还有心思调/情,那是不是他就没什么事,就还能好?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安暖。
安暖穿着睡衣,莫名地看了一眼墨祁安身后的人。
看到安老爷子,问:“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来了。”
“我没看好,来找你看,老了,不管用了。”
安老爷子说着回了他自己房间那边。
老管家不敢逗留,明显是跟着跑了。
安老爷子那边房门关上,安暖把手伸过去,握住墨祁安的手腕看了一下,看着墨祁安的脸:“吐血了?”
众人惊呆。
要不是他们来的路上,全程都和安老爷子在一起。
这会肯定怀疑安老爷子打电话说过这件事。
但实际上安老爷子分明是睡了一路。
老管家就更不用说了。
“吐了一点。”墨九爷回。
安暖从门里出来,看青木:“去陪天赐。”
“是。”
青木进门,安暖关上门。
下楼去给墨祁安看病。
一群人从楼上下去。
到了楼下沙发,安暖先坐下,墨祁安才在她身边坐下。
安暖把放在茶几下面的药箱拿来,打开在里面拿了听诊器出来。
亲手为墨祁安把衣服解开,看他外面穿着一件外套,里面一件衬衫,把听诊器从耳蜗摘下来。
“这衣服什么材质,比棉衣还暖和吧?”
墨祁安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不知道。”
墨寒马上上前:“九爷四季都是这样的穿,穿不住棉衣。”
安暖重新听诊,把听诊器放到墨祁安身上,刚放上去,他就咳嗽。
安暖听着他咳嗽,周围大气不敢喘。
等墨祁安不咳嗽了,安暖才说:“吸气。”
墨祁按照做,安暖继续要他呼气。
做完整套动作,安暖放下听诊器。
打开银针布包,从里面拿了银针出来,给墨祁安先扎针。
而后才起身:“准备一些棉衣,里面要穿棉线背心,下身要穿秋裤,另外准备一件毛线的坎肩,最好不是动物皮毛的。”
安暖已经去穿外套,白木马上走来:“嫂子……”
“你陪我去一下药材库。”
安暖要亲自去。
墨祁安看着安暖那边,感觉累了。
想睡觉。
这段时间以来,墨祁安休息不好。
但此时特别想睡。
“九爷,你先别睡。”
墨寒担心,是不是要吃药什么的。
提醒墨祁安不要睡觉。
安暖却在门口说:“让他睡,他睡眠不足,需要多睡。”
墨寒看向门口那边,感觉真是神了。
就没有少夫人不知道的。
安暖离开,墨祁安就睡着了。
身上还带着针。
墨寒几人也不敢动墨祁安,倒是睡得格外安稳。
安暖带着药回来,进门马上去看墨祁安。
但在两米外安暖就停下来了。
“把针取了。”
白玄戈惊讶地看着安暖,她是身上有寒气不能靠近。
也是在命令他拔针。
那她是怎么知道他可以拔针的。
即便是她还是金晚的时候,她也是不知道他会用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