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晚回到水月天的那天，就没出过门。
一晃十天，金晚还在水月天里。
墨祁安则是住在汀香水榭。
墨老爷子是数着日子过的，原本以为七天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十天了，金晚还没回去，等的墨老爷子着急了。
墨老爷子给墨心打电话，询问墨心那边的情况。
墨心看了一眼楼上，根本没下楼。
擎汐颜看墨心：“爷爷？”
“老爷子。”
墨心蹲下，擎汐颜把手机捧过去，跟墨老爷子说话。
墨老爷子就让墨心把两个小的带了过去。
偌大的别墅剩下金晚一人，金晚对着房顶出神。
一直到天黑，擎汐颜他们回来，墨老爷子也跟了回来。
金晚听见有人回来，却没有起来。
是墨老爷子到楼上敲了敲门。
“我进去了。”
墨老爷子推开门进去看金晚，金晚才看向墨老爷子。
墨老爷子没想到金晚会消瘦了这么多，人在床上躺着，好像是纸片人一样。
墨老爷子走到金晚面前坐下，叹了口气：“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是跟祁安过不去？”
金晚看着墨老爷子，空洞的双眼缓缓有了情绪。
“跟谁有什么不一样么？”
墨老爷子看着金晚，不免心疼：“你说你们，何苦呢？”
“老爷子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些疲倦，休息几天。”
金晚勉强起身，靠在了床头上面。
墨老爷子想了想：“这事不是祁安做的。”
“我知道。”
金晚话不多，声音也很小，她现在没力气。
墨老爷子皱眉：“你知道？”
“是。”
“那你怎么不回去？”
“之前，在乡下的时候，是墨先生翻脸无情扔下我一走了之，索然是误会，但他对我没有半点信任，这样的人，不是不值得托付终身，是不敢托付。一次能误会，就会误会许多次，而我和墨先生，任何一次都有可能丧命。”
金晚弄了弄身上的被子，虽然伤心，但她可以平复下来。
“墨家不同寻常，误会会送命，老爷子也很清楚。”
“可他改了，你这不是回来了？”
“就是因为回来了，这次回来，是墨先生在我病重昏迷的时候，对付了云墨幽和阮清珏，他们的命我想保护，所以我答应留在墨先生身边八个月。”
墨老爷子惊讶，还有这事。
“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也就没必要继续留下了，我与墨先生已经没有情分。”
“胡说，怎么能没情分，你不是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们还有汐颜。”墨老爷子信誓旦旦。
虽然心里着急，但他还是要劝回金晚。
金晚却摇头，很坚决：“老爷子别劝了，我和墨先生情至意尽，他对我的宽容我很感激，所以他伤了阮清珏和云墨阳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我不能枉顾他们的性命，他们死在墨家的手里，我会查清楚，冤有头债有主，总会找到那个害人的人。”
“那报了仇呢？”
“……”
金晚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墨老爷子听得出来，金晚去意已决，不但算和墨祁安再续前缘了。
“那汐颜呢？”
“汐颜是您孙女，自然是要和您多亲近，我暂时不会离开，要查出杀人凶手才行，您要是有时间，帮我照看汐颜。”
“你终于承认汐颜是我孙女了，那你是不是金晚？”
墨老爷子虽然早就知道一切，但他还是希望能听金晚亲口说出这些。
金晚看着墨老爷子：“我是。”
“……”
墨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那你想起来了？”
金晚没有回答，墨老爷子换了个方式问：“你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金晚苍白的一笑：“您就不要试探了，即便没有记忆，许多的事情摆在眼前，我也能明白一些，就像是您，哪怕是亲眼所见汐颜的种种科学依据，您还是认定汐颜洗墨先生的女儿。”
墨老爷子点点头：“没错，有些事，用不着证据，也不需要记忆。我只是可惜，你和祁安，可恨那个背后下手的人。”
“老爷子，我没有能力，也不想靠墨先生，我知道您有，看在汐颜的面子上，您能不能帮我？”
“跟我不用说这些，你给我生了个孙女，我也不能看着你不管，你跟祁安是你跟祁安，不干涉我们，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自然不会让你单打独斗。”
“谢谢老爷子。”
墨老爷子起身：“你好好的，我先回去，我看两个孩子都不舒服，我暂时会带着他们，有什么事，一定告诉我。”
“我知道了。”
墨老爷子去门口，走到那里他停下来，想起什么转身看着金晚：“晚晚……”
“老爷子。”
“我就问你一句。”
“老爷子请说。”
“你从未怀疑祁安？”
“从未。”
墨老爷子愣住：“为什么？”
“墨先生霸道，倨傲，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但他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秉性。”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是祁安派人下手，证据也在眼前，你也不相信是祁安做的？”
“……”
金晚没有回答，但她是默认了。
墨老爷子点点头：“明智的丫头。”
墨老爷子这才离开，离开时一番感慨。
生而为人，能遇到这样信任的人，还有什么可求？
金晚看着墨老爷子离开，她才从床上下来。
她走去窗口，在窗口看着外面。
眼泪顺着眼眶流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
汀香水榭 书房
墨祁安听着金晚的那一番话，起身离开椅子，他走去窗口看外面。
一场大雨落下，怕打着窗户。
墨祁安负手而立，对着大雨出神。
门外，左来安禀报：“老爷子在水月天回不来，想要九爷过去接。”
“……”
墨祁安站在窗口，无动于衷。
左来安站在门外，等的焦灼。
十几天也不去看看少夫人，不知道九爷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媳妇在外面总不是办法，遇到事不解释也不哄，也不是办法。
老爷子出山就是给九爷找机会，可到现在也没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