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深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眸色深沉的看着陆温婉。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冷酷,并没有因为陆温婉的以死相逼而出现任何动容的迹象,他的目光比陆温婉手中的刀子还锋利。
“你不会死的,你费尽心机才在江家熬出头,做上了人人羡慕的阔太太,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你怎么会死呢?”
江云深说着,微微挑起嘴角。
他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反而透着些许残忍。
他早就看透陆温婉了。
陆温婉在意的东西无非就是那几样,为了这些东西,她可以说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不然怎么会有他这个不是江家骨血的江家人。
这其中的龌龊,他到现在都没调查清楚。
他不说,是给她留着体面。
江云深伸手抓住陆温婉的手腕:“我再和你说一遍,这一次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已经问过私人医生了,私人医生说乔慕的身体有油尽灯枯之相,再这么下去,她随手都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就两条路,一条,是善待乔慕,让她好好休养,以后还可以继续给江云漫献血。”
江云深伸手将陆温婉手中的匕首抽出来。
“另外一条就是你继续这样闹下去,就算乔慕走不了,她也活不长了,乔慕一死,你觉得小漫还能活多久?”
陆温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江云深。
江云深随手将匕首丢到地上。
匕首和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亲自去问私人医生。”
江云深说完重新翘着二郎腿坐回到沙发上。
他目光清冷的在客厅的这些佣人脸上扫过:“我刚刚说的话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从今往后,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照顾好乔小姐,如果让我知道谁还在背地里怠慢乔小姐诋毁乔小姐,就立马给我滚蛋!”
佣人将陆温婉和江云深的争执尽收眼底。
连陆温婉都败下阵来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刚刚还在犹豫的佣人立马齐刷刷的弯腰:“是!”
江云深伸出食指点了一下那个姓陆的保姆。
“你!过来!”
姓陆的保姆浑身一震,她求助似的看向陆温婉。
陆温婉抿嘴。
为了小漫,她也不敢赌。
江云深这是铁了心要杀鸡儆猴了。
陆温婉虽然心里恨得要疯掉,也知道她保不住这个保姆了。
她闭上眼睛将保姆求助的目光排斥在外。
只要是和小漫性命有关的事情,她都会无条件的选择小漫,和她的亲生女儿比起来,这个保姆算的上什么。
保姆有些颤抖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她害怕又难堪的低下头不敢看江云深的眼睛。
“你刚刚做了什么?”江云深问她。
“我……我往乔小姐的燕窝里吐了口水。”
站在楼梯口的乔慕顿时皱起眉头。
想起这些天吃的燕窝,她不由得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江云深对着保姆勾勾手指。
保姆又往前走了一步。
“啪!”一个耳光直接将保姆掀翻在地。
“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蛋,我在这座城市都不想看到你,不然我让你家破人亡明白吗?”
保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点头。
江云深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客厅里的下人。
“你们哪个也不用想着阳奉阴违,一旦叫我发现,后果一样。”
“是!”
陆温婉不想再看江云深为了乔慕杀鸡儆猴的样子了,她咬着牙从沙发上站起来上楼,一下就和站在楼梯口的乔慕打了个照面。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温婉就想开口骂乔慕。
但想起江云深刚刚说的话,陆温婉有些不甘心的看着乔慕,但那些脏话全都被她给咽了回去。
“哼!”冷哼一声,陆温婉从乔慕的身边擦肩而过。
乔慕看着陆温婉气冲冲的背影眼神微闪。
陆温婉真的不找她的麻烦了。
她有些复杂的再看江云深。
江云深已经挥手将下人给散去了。
散去下人之后,江云深站在客厅仰头看向她:“既然醒了就下来吃点东西吧,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呢。”
乔慕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江云深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
直到她走到餐桌前坐下,江云深才放心的走进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汤色很清,上面漂浮着几点翠绿翠绿的葱花。
他将面条放到乔慕面前。
“那些药膳都太耽误时间了,空腹对你的身体更不好,先吃点面垫一垫。”
乔慕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
面条很烫,刚一进嘴就被她给吐了出来。
乔慕的眼泪也跟着吧嗒一下掉到汤碗里。
江云深目光一紧伸手就要来拿汤碗。
“笨死了,你不会吹吹的吗?”
乔慕一把捧住了汤碗没让江云深拿走。
她没有抬头,又一颗眼泪砸在碗里。
这一次,江云深看到了。
他忽然觉得,被烫到的人不是乔慕而是他,而且是他的心被烫到了。
江云漫哭起来的时候是那种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过的委屈的那种哭声,可乔慕的眼泪,掉的那么安静。
他却那么心疼。
乔慕头都没抬的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
她手有些颤抖的捞面起来吃。
吃了两口之后,她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再放下碗的时候,她除了眼睛还有些潮湿之外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
可江云深看着这一幕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撞了一下。
乔慕很少哭的。
即便是陆温婉都欺负到她头上去了,她也不怎么掉眼泪。
可他不知道,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乔慕这些年在背地里这样偷偷的哭了多少次。
江云深目光深沉的看着乔慕。
乔慕小口小口的吃着面。
吃饱之后,她将筷子安静的放在旁边也抬起头看他。
“哥。”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江云深的心好像被砂纸蹭了一下。
“你说。”
“我想搬回之前那个别墅去住。”